不过到底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依着满蒙联姻的旧例,养在姐姐身边的惠宁被赐封和硕仪康公主和亲蒙古札萨克多罗郡王丹津多尔济侄子博尔济吉特·沙克都尔扎布。
“咨尔和硕公主,乃朕之次女,敬慎居心,柔嘉维则,秀毓深宫,祥徽天汉。善行典法、体仪顺恭,好乐且宁,敬而有礼。是用封尔为仪康公主,锡之金册。赐婚卡尔卡蒙古多罗贝勒长子长孙博尔济吉特·沙克都尔扎布。望尔宜家恭顺自持,端庄孚于内则。”
其实原本沙克都尔扎布不是世子,原是不够资格作为满蒙联姻的对象,可是,寡居的固伦恪靖公主不愿受他人照顾如今独自一人居住在札达河畔的公主府,胤禛不放心这个对漠北蒙古归附有巨大贡献的妹妹。
早在先帝时期,由于喀尔丹的侵扰,土谢图汗率先率全部内附清朝,之后,其余喀尔喀各部也先后内附。恪靖公主是喀尔喀蒙古内附之后第一位下嫁的公主,成为了连接满蒙两族的纽带,从而使大清真正行使了皇朝在蒙古的监国权利。
为表皇帝对喀尔喀蒙古的重视,也为了方便照顾恪靖公主,惠宁被赐婚并命人也在归化城敕造和硕公主府,一来方便照顾姑母,二来也环境条件更好些。
当年惠宁被养在姐姐身边,早几年确实限制着生母探望,自姐姐有了惠安,便也理解了为人母的不易,对吕氏悄悄到伏羲阁看惠宁的举动也视而不见。
现下惠宁被联姻蒙古,姐姐特许了惠宁可与欣常在同住直到公主出嫁。毕竟,这些联姻蒙古的公主,除了被先帝圣宠的蓝齐公主,再无一人能与生母再得见。
我看着在景仁宫相拥而泣的母女二人,心下竟有些庆幸自己只得了弘晖一子。不然一朝和亲远嫁,生离又同死别有何区别?
相聚的几日,却换来后半生再不得见,惠宁终是在除夕前,乘上了向西北而去的马车。
眼看着就要到了除夕,被胤禛冷落了数月的华妃几乎是两三日便叫人递上一封陈情书,句句真情字字恳切,以致熹嫔到景仁宫请安时都多有提及。
“臣妾这几日在养心殿伴驾已数次看见皇上对着华妃的陈情书叹气,臣妾以为,皇上的愧疚许是会随着臣妾平安产女慢慢淡薄,何况年羹尧在前朝炙手可热,不如臣妾主动请皇上宽恕华妃,或可让皇上更为动容。”
“昔乎颜渊以退为进,天下鲜俪焉。不知如今又当几何。”
姐姐对甄嬛的建议不置可否,我是知道这计甄嬛用过,确实好使。
除夕是大宴,胤禛往年除了给年羹尧,隆科多,张廷玉等重臣赐菜外,今年还额外加了甄嬛的父亲,刚刚升任礼部左侍郎的甄远道。
如今后宫众妃嫔,除了华妃外,只熹嫔父亲官至正二品,就连当初入宫便获封贵人的沈眉庄父亲,现下也才官升一级为参领。
熹嫔诞下皇嗣,胤禛本意是晋为妃位,可甄嬛到底才入宫三年,有孕前才晋的嫔位,要知道同为公主生母,潜邸出身的曹琴默也才是个贵人,更别提育有和亲公主惠宁的生母欣常在,如此年轻的妃位实在有些招摇。
姐姐谋划着以逸待劳,建议胤禛若是不能给熹嫔晋位,不如奖赏在别处。
恰逢甄远道据钦差楚宗所言,参贝子允禟纵容家下人在西宁生事,不敬都统钦差并传旨诘问。胤禛顺藤摸瓜牵出其兄弟几人结党营私一事加以严惩,重击廉亲王一党。
这所谓的奖赏便顺理成章的加在了甄远道身上。
这日正值丙午年初雪,后宫操办了家宴,毓庆宫殿上,姐姐带着众人请安。
“臣妾以为,瑞雪兆丰年,上天预示着丰年安泰,也是对皇上励精图治的褒奖。”
“国泰民安,自是朕心所求。”胤禛环视着殿上坐着的妃嫔们,“贵妃,前几日除夕宴朕听闻令璋发了热,如今可康健了?”
“托皇上的福,热已经退了,端怡说许是能用些糕点了觉着新鲜,弘晖骄纵孩子见了便要喂才积食发了热。”
“当年惠安也是如此,皇后还怨过朕...”胤禛话说到这忽然打住,眼睛落在了姐姐身上。
这也算是胤禛为数不多的对惠安婴童时的亲密回忆。那时惠安莫名发了热,姐姐反复细问下才知道是胤禛悄悄去看了孩子,抱着喂了两大块米糕。孩子吃的香甜却食积内停才引了发热。
那时胤禛日日矛盾着,盼望着这个孩子却又心结难解,好不容易决心去亲近又因不懂照顾让惠安害了病。
“做阿玛的自然是心疼孩子,皇上如今又添公主,可莫要像弘晖似的,做这等糊涂事。”姐姐笑着打圆场,似乎并没放在心上,胤禛见此也岔开话题。
“朕如今这般年岁又怎会像弘晖一般!今日人倒是不多,瞧着比往日冷清些。”
“端妃身子一向弱,落了雪自是不敢出门的。曹贵人回禀说温宜公主畏寒,吵着要额娘陪。欣常在,前几日病了还未好,也向臣妾请辞。至于熹嫔...”
“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臣妾来晚了。”姐姐话音未落,甄嬛便到了。
“臣妾出门时姐姐也准备着了,怎的来得这样晚?”和熹嫔同住的淳贵人出了声。
“还请皇上皇后恕罪,臣妾出门时公主突然醒了哭闹不止,乳母如何也哄不好才派人寻臣妾,故而来晚了。”
“公主还年幼,正是依恋生母的时候,想来皇上皇后也不会怪罪的。”惠贵人忙着为熹嫔解围。
“惠贵人所言极是,弘晖襁褓之时也总是要臣妾抱着睡才踏实呢。公主已经满月,臣妾等只跟着熹嫔唤着公主的乳名圆圆,今日出雪正地好时候,不如请皇上为公主赐名?”
“贵妃提醒的甚是,朕与熹嫔言道,盼着这孩子平安顺遂圆圆满满,便叫圆圆的唤着,倒是忘了这一宗。”胤禛望着甄嬛,片刻后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熹嫔善解人意容貌甚佳,想来咱们的女儿只当青出于蓝,荣一字极好,恩宠尽粹,福泽深厚。”
“那臣妾便替惠荣多谢皇上。”
这样一来,倒是只有曹贵人的四公主温宜与旁的公主取名不同,倒是不明白胤禛赐名之时如何想的。
甄嬛谢恩后入座,却提起了欣常在:“皇上,臣妾有幸伴驾得生惠荣,自盼着公主一生无虞,前几日臣妾去储秀宫探望了病着的欣常在,欣姐姐病了多日一直不见好。”
“欣常在病着,你还要照顾惠荣,莫要过了病气。”胤禛听熹嫔提了因惠宁和亲而病倒的欣常在有些不悦。
“皇上说的在理,公主病弱,易受病气侵袭。”姐姐点头附和着胤禛的话,却顺势再提了和亲一事,“仪康公主功在社稷,生母只是个常在,位份实在低了些,为表对蒙古的重视,是否应当晋一晋欣常在的位份?”
胤禛虽确觉得是欣常在不懂事了些,满蒙联姻的旧例绵延依旧,惠宁身为国朝公主,受天下养自当以身报天下,作为纽带维系大清与蒙古的紧密联系,即便是不舍也当觉得荣耀才是。如此一朝病倒实在是不像话了些。却也觉得公主生母不应位份太低,只得点头为欣常在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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