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瀚看了又看,才想起来这只盏是爱浓送的。
“说起来还真奇怪,楼老师对你,好像是和对别人有很大的不同啊。”
“额?”
江生忽然紧张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整个后背都僵住了。
“学长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林文瀚自己攻克了自己,摸着后脑勺笑道:“瞧我,你是楼老师的小老乡,她不照顾你照顾谁啊?”
江生刚差点不惜被当成关系户看待,搬出龚良玉来挡枪,这会儿听他这么讲,又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文瀚看他脸色好些了,也便不再多待,提议要走,江生说要送他,也被他拒绝。
只是关好门后,江生听到林文瀚小声嘀咕道:“这小子,知道鼎边糊不好吃所以故意推给我是吧,他自己都没吃多少。还好我英明只吃了蛎饼。”
江生甚至还听见了他吧唧嘴的声音。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不过也无所谓了。
江生后怕地拿起怀里的建盏,还好还好!这可是爱浓送的,他每天用茶水养着,供神位一样的供着,怎么可以沾上油污呢?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建盏的关系,那天晚上江生做了一个特别美好的梦,梦里爱浓与他面对面躺在一只超巨大的建盏里,彼此看着对方,露出灿烂笑容,周围到处都是七彩的气泡和浓烈的茶香。四周滋遛滋遛地流水声和朗朗的读书声仿佛都是两个人甜蜜的见证。
“一起玩耍吧!”
爱浓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江生魂牵梦绕,真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来。
等等!
“坚持远大理想,弘扬崇高信念……继承爱国传统,弘扬民族精神……”
“abandon,aboard,absolute……”
“咦,老K,你这茶真苦,怎么好意思卖钱的?滋遛滋遛……”
江生一下子坐了起来,直接醒了。
刚好孟超拿着手机正打游戏,“来和妲己玩耍吧!来和妲己玩耍吧!”
“醒了?”
孟超冰凉的手朝江生摸过来,“总算退烧了,说了一晚上胡话,还担心你今天不能去考试了呢。”
背单词的老K闻言赶紧看过来,竟然还有点失落。
“是吗?还以为期中考试我能考第二了!”
没错,考试周要来了。
江生咧嘴,做出一个鼓励的姿势,“你可以的,因为我会考第一!”
拥有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江生这会儿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哪里都舒坦,好像重生了一般。
他一定要快点考完试,然后去监督龚良玉吃药,再给爱浓打电话。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身体也是这样行动的。
这一周他每天按时按点带着热水往龚良玉的办公室跑,有几次龚良玉给他搞烦了,在楼上看见他来就跑。
可他总有办法找到他。
“教授,人生病了就要吃药,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听话,教授!吃个药而已,你跑什么呀?”
“教授,人是铁,药是命,一顿不吃会折寿!”
“……”
直到有一天龚良玉被逼到墙角,亲自给爱浓打电话。
“你做做好事,跟江生说说,让他不要老是往我这里跑,影响多不好?”
爱浓一脸懵,但深知龚良玉素来不喜欢解释,于是直接应承下来道:“好,我回头跟他说。”
“你不要回头,你现在就跟他说。”
龚良玉歇斯底里,拿着手机对着江生的方向。
江生这会儿左手拿着水,右手拿着药,一看到爱浓,就咧开了唇角,双眼笑成两道弯。
“学姐好,我一直有很听你的话,在监督教授吃药,你放心,我这就让他吃下。”
江生说完,就开始一步步逼近龚良玉,我猜在龚良玉眼中,他一定像个正在逼迫病人吃药的精神病院护士。
“杜江生!你赶紧离开教授,现在!立即!马上!待会儿我给你电话,我们好好聊聊。”
“真的吗?好的!”
江生直接星星眼,飞一样地跑走了。
龚良玉刚刚实在太害怕了,一直用手挡着脸,生怕江生发起疯来直接把药给他灌下去。直到江生走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遥想当年,他的老同学加好室友杜奉先也有过这么一段发疯的经历,开始不停地投喂他,不吃还不行,要不是两个人关系真的很铁,他都想向学校举报杜奉先霸凌了。
想到这里,龚良玉忽然恍然大悟,猛然看向江生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臭小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再一细想江生刚刚的表现,龚良玉内心更加炸裂。
MMP,难道连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造了什么孽我,让你们爷俩轮番play!
江生一离开龚良玉就用自己的手机给爱浓打了视频电话,这一次爱浓竟然秒接了。
天知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江生多么想哭。
这些天每次去给龚良玉吃完药,他都会给爱浓打电话,可爱浓一次也没有接过,分明说好了要接的,难道是他做的不够好?
但是没关系,答应过学姐的事他一定会做好!
皇天不负有心人,爱浓终于接他的电话了!
“不好意思,江生,这些天我人在山里,信号时好时坏,没能及时接你电话,你不会真的每天去监督教授吃药了吧?”
爱浓言语温和,表情却有些古怪。
江生本来想点头邀功,可是他一想到这几天自己是怎么变态地追着龚良玉喂药的画面,忽然就摇了摇头道:“没,怎么会是监督呢?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他而已。”
江生说着,开始观察镜头里爱浓的模样。
她穿一身荧光绿的冲锋衣,那边大概在下着雨,空气比较潮湿,她即便戴着帽子,头发也一缕缕地黏在脸上,像是好几天都没能好好打理。
才一周没见,她就瘦了,还黑了!
“学姐你,你这是在什么地方?”
爱浓的身后都是浓密的树林,一时都辨不清方向,江生只在偶尔露出的缝隙中看到远处山麓上一排白色的大风车。
“哦,我是——哇啦哇啦——”
信号又开始不稳定。
江生有点着急:“学姐,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找到了!姑娘你快过来!”
爱浓的身后传来一阵高呼,说的是方言,像是当地的山民。
爱浓转身应了一声,忙回头与江生道别:“我有急事,等我回酒店再说哈。”
她说着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可能太急了,她把手机揣进口袋之前甚至都没挂电话。
手机那边一片漆黑,只听得到声音。
“确定是这种矿石吗?”爱浓问。
“确定呀,我爷爷当时调釉料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矿石。”山民话说得很快,江生要很认真地听才听得出来意思。
紧接着是一阵拉扯的声音。
“不行啊,太下面了,危险!”电话里忽然传来山民急切的声音,随后是落石掉落的声音,再然后就传来山民越来越远的高呼。
“来人啊,快救人啊,有人掉下山去了!”
“掉下山?”江生赶紧抓紧了手机,拼命吼道:“谁?谁掉下山了,学姐,学姐你还好吗?你回答我一声,学姐!楼爱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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