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翅膀的天使》
第7节

作者: 李兆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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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声明一下啊,我还没大度到对每个男同胞都慷慨解围的程度。”
  “不过呢,丁老师的酒量还是蛮大的。”
  “其实,也不是很大,但能见见世面啊。我爷爷喝了一辈子酒,临死前,把我父亲叫道床前,问我父亲,给他整点白酒怎么样。我父亲喝了五十多年,至今不知道什么叫醉。到了我这辈,虽然不常喝,但喝个一斤左右还是小菜一碟。”
  没和她坐在一起时,想着和她坐在一起;真和她坐在一起了,李少寒感觉有点手足无措的窘迫感。是自己太卑微了,还是她太优秀了?这个简单的问题,李少寒骚动的思绪一时都难以理清。心跳加速影响到发音的畅通,今天,在丁蓝冰跟前,从他的身体里压榨出矮小的羞涩来。丁蓝冰虽说是出身农村,却丝毫没有农村人的小气不大方的感觉,她反而十分的坦然,说话的时候两眼盯着李少寒的眼睛。盯得李少寒耳热脸红,慌忙埋头装着扒拉饭,以掩盖自己的窘状。

  日期:2011-06-11 08:23:55
  他却不行了,眼皮有点虚,不敢与她直视,从她那一袭流瀑般的长发上,再落到白皙得令人窒息的脖颈上,再顺流而下,目光落到她窄窄的肩膀上,那肩膀窄的令人怜惜。最后把慌乱的目光盯在她前身那副风光旖旎的海南风光上,直到她吃饭不慎连咳嗽了两声,看到有内容在那衬衫里花枝乱颤,才慌忙收起自己的目光,意识到盯着女性丰满的胸脯看是非常不雅的事。一想到坐着一位魅力四射的女性,而她的眼神全放在自己身上,令他连个藏躲的地方都没有,他潜意识的紧张就被无限放大,亮堂堂的鼻尖上大约已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

  咳,咳……丁蓝冰因吃饭不顺,放下手中的筷子,轻拍了几下胸部。不好意思,吃卡住了。
  “丁老师你慢点吃。”李少寒关切地说。
  看看吧,我们的美女教师丁蓝冰就是那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看到李少寒窘迫难耐的样子,她停止夹菜,嘴轻抿一下,笑了笑。她估计平时第一次看见一个半大不小的男人忸怩成这样,像是在教授面前答辩时不得要领的学生一样,也像是初次踏进女朋友家里受到岳母岳父盘查的毛头小伙子。李少寒的拘束不安似乎感染到了她,使她也变得拘束不安起来。当她明白李少寒是因为她坐在对面,而自惭形秽时,她第一次对自己靓丽的容貌愤懑不满起来。那个以前引以为豪的容颜,今天反倒成了与少寒交流的阻隔和累赘时。此刻,她宁肯自己变的平庸一点,再平庸一点,以便为对面的男人减轻一些心理的压力和负担。

  僵持了一会儿,丁蓝冰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她说:“李老师。”
  “嗯。”少寒抬头看了一眼丁蓝冰。
  “听说你是咱们市里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丁蓝冰紧紧地盯着李少寒的面孔,真诚地说。
  “闲来无事时就喜欢舞文弄墨,现在还对不住作家这个称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李少寒是你的真名吗?”丁蓝冰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很好奇地问。
  “是真名啊,爹娘给起的。”说到自己的作家身份时,他在瞬间挽回了自信,底气足了许多,腰身也挺直了一些,感觉能与对面的丁蓝冰平起平坐了。李少寒让心跳平稳一下,尽量以平静的口气和她交谈。

  丁蓝冰笑了笑,“乡教育组向老河小学分派名单时,我觉得这名字很熟,还以为是个笔名呢,你们写东西的人都喜欢用笔名的。”
  “你平时看不看《濮阳日报》?”李少寒有意识地把她往自己的包围圈里引。
  “学校里订了一份《濮阳日报》的,平时不仔细看,有时翻翻,但金堤副刊上一些文学作品还是蛮不错的。”丁蓝冰的脸有些微红了,不知道是刚才吃饭卡住了导致血流不畅,还是怕少寒说她读书太少。“你是不是常在上面发表文章啊。”
  “平时就发点羞于说出口的豆腐块而已。”少寒尽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几句话,少寒拿捏的尺度比较好,收放自如。该抬高自己时把自己抬到晴天白云上,该压低自己时,把自己压在地面上与野草为伍。这样的态度,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给别人的印象也会不错。年轻人嘛,不要太高傲了,谦虚一些,别人很容易接受。

  收效颇丰,她惊恐地张大眼睛,不亚于一个不孕妇女在异地看到自己的试管婴儿。“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经常在《濮阳日报》副刊上发表乡村文章的青年作家。”
  李少寒压抑住自己心中不断往外泛出来的喜悦,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静如止水。想不到自己仰慕的女教师,现在倒反过来敬仰起自己的文采来了。生活中真的太富有戏剧化了,阴霾的日子过后,就是耀眼的红日当空高照。见丁蓝冰对自己的态度稍微好转起来,少寒心里一阵大喜,鱼儿终于嗅到诱饵的芬芳了,下一步就该咬钩了,现在的女老师还保留着盲目崇拜的毛病,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只要她在乎他码的文字,李少寒就感觉前方不远处的曙光在向他招手。

  “能否说说你和校长陈一达的关系?”李少寒突然试探性地转换了话题。
  实践证明,这种故意吊对方口味的方法非常有效,对方越是想知道什么,你越往深里藏,她越是想知道就越着急,对你的问题回答得就月迅速快捷。
  “你是不是听到关于我和陈校长之间流言蜚语太多了。”丁蓝冰歪斜着头,近乎调侃地反问。
  “听了点,也不多,那你就更应该澄清一下了。”
  “陈校长是个好人,只是对我很好。”丁蓝冰在李少寒的诱导下开始讲述自己的情感历程。
  “他,陈校长怎么对你好呢?”
  “好,就是关心吧。其实追我的人特多,亲戚朋友给我牵线搭桥介绍对象的应酬层出不穷,简直让我难以应付。几乎每个周末都至少一个男子请我去镇上看电影或者吃饭之类的,现在这事多的都成了我的负担了。”

  李少寒没有插话,生怕打乱了她叙述的思路。饭也忘了吃,双手托着腮,倾心地聆听着,像一个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学生。
  “惟独他没有那么世俗,只是站在圈外,默默地关心我。他默默地关心我有一年多了,这中间谈过三次对象,结果都闹的分道扬镳了。”
  “他死心塌地地对我好,根本都不在乎我对他的冷漠,当我身边有男朋友时,他就远离我,当我孑然一人时,他继续关心我,送我零碎的小饰品,给我买好吃的。”
  “但我还是不喜欢他,打心里没有喜欢他的冲动。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颠覆了我以前对他的看法。人心都是肉做的,就是铁石心肠也要融化的。”
  丁蓝冰顿了顿,扭头向四周看了看时,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都虚下去了,赶紧扒拉几口饭,佯装专心吃饭的样子。

  日期:2011-06-13 06:45:50
  “我离家近,周末家里也不需要我做家务,就安排我周末看学校,以防附近调皮的孩子溜门撬锁咂门窗玻璃塞锁屁股眼之类的事情发生。当时,刚和一个男朋友分了手,情绪有点低落不振。陈校长就陪我去食堂里打菜,我过生日的时候,还不忘给我订一个大蛋糕。之后,我对他反感的抵触慢慢云消雾散,好感像芝麻开花节节高。”
  “即便如此,我对他的看法只是比以前好点,还没有上升到产生感情依赖的程度。好感与爱情是两码事,你这个舞文弄墨的大才子应该比我更清楚。”丁蓝冰说着,把球踢给了沉浸在她故事中的少寒。
  “呵呵,丁老师在情感的事情上拿捏的比较准,佩服,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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