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长在感情这方面很矜持的,与我相处这几年来,一直默默地关心我,从来没有说出来喜欢我的话,给我送蛋糕时,我真害怕他一激动说出喜欢我的话来。那样的话,就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拒绝对他不好;不拒绝对我不好。值得庆幸的事,这话他一直没吐口。”
“记得去年夏天,应该是放暑假期间吧。我去镇上买东西回来,刚骑着自行车拐到校门口,肚子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我便自行车也扶不稳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了。恰好,陈校长路过校门口,叫了一辆昌河,把我及时送到镇卫生院里,慌里慌张地联系大夫给我医疗。”
“那你上次真是多亏了他,他人还不错。”李少寒也很理性地赞同陈一达校长的做法。
“是啊,我得的是急性阑尾炎,大夫说幸亏送来的及时,否则要有生命危险。镇卫生院的大夫给我动了个小手术,是让从市医院里下乡坐诊的专家给我做的手术,很成功。手术期间,都是陈一达校长忙前忙后的细心照顾。”
“因为父母年迈,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此事,他们知道了,不仅替我担惊受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话说的不少,饭吃的不多。丁蓝冰开始埋头向口里扒拉饭。
李少寒也松了口气,赶紧把头埋在自己的饭盒里。
日期:2011-06-14 07:40:57
柒
晚上进餐时,少寒刻意在丁蓝冰平时坐的位置上耐心地等待着。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来食堂用餐的老师特别少,稀稀落落的师生比食堂里炒菜的师傅稍微多点。
少寒如同嚼蜡似地一顿饭快接近尾声了,丁蓝冰还迟迟未露面。这让少寒心里空洞洞的没有了底,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正思忖间,体育老师增涛端着饭盒子风风火火闯九州地闯进食堂,嘴里不知唠叨着什么哑语。
少寒忙问增涛出什么事了,增涛伸伸舌头,压低声音说,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听到这话,少寒的心咚咚地猛跳几下,心里祈祷着这“不该看到的”事千万别和丁蓝冰有牵连。他再也没心思去对付饭合中剩下的饭,心情不爽,也就无视节俭了,把剩在饭盒里的饭索性呼啦啦地倒在角落里的垃圾筒里。
增涛朝窗外瞟了一眼,突然冒出一句,“一对狗男女,什么货色?简直不是人玩意。”
少寒洗刷完毕,带着一丝疑惑回到宿舍里。经过丁蓝冰的宿舍门口时,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恶毒的斥骂声夹杂着拳头击中肉体的搏击声。
“你这个吃里扒外吃着锅里惦着盆里的乌龟王八蛋,你说老娘哪点对不起你啊,你还在外面打点夜露水喝……”
“啪”的一声爆响,大概是暖壶砸裂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少寒不知道丁蓝冰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识趣地迅速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窗都关上了。可是从她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嘈杂声依旧清晰地铺面而来。
“行了,求求你,姑奶奶,有事回家说去,你要吵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吗?我是为了工作,迫不得已。”这是陈校长低声下气的哀求声。
“什么为了工作啊,为了工作就去找那个小骚货,那个恬不知耻的狐狸精……”小摔炮的声音愈加高亢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还吃着锅里想着盆里的。她的黑酱油窟窿也是黑的,不是金子银子铸的,和老娘的一样。”
“还有完没完啊?”陈校长突然怒吼一声,接着便忍无可忍地扇了一巴掌,发出皮肉相击的脆响。
瞬间静寂,突然小摔炮又嚎叫起来:“怎么,你还敢打我,倒护起你的嫩妈来了,我不想活了。”李少寒透过窗子,看到小摔炮披头散发地嚎叫着冲了出来,像一股狂飚得旋风一样在校园里一旋而过,然后冲出了学校的院门。
又是一阵静寂。校长陈一达慢悠悠地从丁蓝冰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双脚像灌铅了一样,脸上泛青,目光呆滞地望着小摔炮在校门旁消失的背影。陈一达一改平时为人师表的祥和面相,骂骂咧咧地出来。见了围观的师生,更是满脸的尴尬。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此刻,少寒想起来了,那个哭号着跑出去的中年妇女是陈一达的老婆,响当当的第一夫人。据说是在镇上计生办工作。体育老师增涛说她是追大肚皮的一把好手,人蛮厉害的。
少寒以为陈校长会冲出来,追上小摔炮安慰安慰她,但他呆呆地站在校园里一动也不动。校园像经历过一场台风袭击的孤岛,静得可怕。
他隐隐地预感到这场强劲的台风并没有真正过去。透过窗户他偷窥着陈校长泛青的面孔,看见他脸上的肌肉正惊悸地跳动着。
日期:2011-06-14 07:56:56
这次事件至始至终,小摔炮的妹妹——陈一达的小姨子,没有露面,是与小甩炮关系不和,还是手脚忙,抽不开身,不得而知。
这是一个被泪水充溢的傍晚,少寒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他分明听到来自丁蓝冰宿舍里低低的啜泣声。连同从窗口映射出腊黄蜡黄的灯光,也带有受伤的意味。
幸福的家庭似曾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谁又是真正的幸福者呢?也许任何一个目击者都会勾勒出一个庸俗的三角故事,但少寒在骨子里在否认或诋毁着这种可能性。
科学家们声称三角是最稳定的关系,事实并非如此,但现实生活中的男女组成的三角关系,是最不稳定的。这并不一定是等边三角形,是一个直角三角形,或者是一个任意三角形,其变化取决于函数的量变。
少寒这天晚上第一次失眠了,他的心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缠绕着,怎么也睡不着。他是个不容易动感情的人,有时因年轻的躯体里骚动着激情,逢场作戏的角色也扮演过,可他还真没对哪个女孩动过情。
这些年来,凭他的才华、容貌和学识,身边不乏漂亮的异性追随者。曾和他肌肤相亲的郭淑娟也在他人生的长河中掀起淡淡的涟漪随即也渐渐地远去消逝了。
这天晚上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丁蓝冰的身影老在他的眼前晃动。一会儿是她春风拂面的微笑;一会儿是她清纯如水的容颜;一会儿是她雅致端庄的举止,搅的他心神不安坐卧不宁。
见鬼!他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蒙头钻进被窝里数着手指头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少寒患上魔怔了,确切地说是丁蓝冰让他着了魔。自从那天在宴席上见到了丁蓝冰,他的脑子里总是不断地出现她的声音和影子。只要想起丁蓝冰,他的身子就会骚动不安,像在溽热难耐的撒哈拉沙漠里的长途跋涉的行者,浑身上下都着了一把火。这段时间的单相思,使他孤夜难眠,精神萎靡,夜不成寝,食不甘味。
也许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和孤芳自赏吧!开始与丁蓝冰接触时,只是在她身上享受一种精神的安慰。少寒可以对路上遇到的女司机进行接吻和亲吻做一些暧昧的动作,但对近在咫尺的丁蓝冰就有点敬而远之,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在容貌上来讲,女司机和丁蓝冰都属于那种美轮美奂的女人,但女司机粗鲁的话语,让少寒略微不爽;丁蓝冰是一方净土,就是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会轻易染指和亵渎。心里想想总是可以,要是把对丁蓝冰的爱恋付诸实践,碰到一个软钉子,以后在老河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了。
有一夜,他想把身上的旺火熄灭掉,他用手在他的腿上掐,在他的身上掐,把自己掐的青紫斑斓,一切的努力都无济于事,都不能把丁蓝冰的影子从自己脑子里驱逐掉。
在这个世界上权和钱已是大多数人追逐和奋斗的目标,可是情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再寻觅得到尚未物化的东西,真情因而显得犹如雪峰上的雪莲典雅和可贵。这么美好的东西,他怎能用那沾满异性肌肤的手去亵渎和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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