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航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等发现孙盈不见了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他想起来了,那天他和庞艳做完那事,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当时他不知道是楼下送报纸的,情急之下就把用过的避丨孕丨套用纸裹了,塞进裤兜里,等他返回学校,换了衣服就把这事给忘了。
郑远航满头大汗找了半天,终于在阅览室后面的柳树下发现了孙盈,她的脸还是白白的,没有任何表情,他跟她说话,她也不出声。
下午,孙盈的情绪似乎好了些,但她始终没提起那件事,更没有责怪他,只是默默帮他把剩下的衣服洗了,然后就说累了,回自己的寝室休息去了。
当天晚上,郑远航烦躁不安地躺在床上,一夜没睡,他隐约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他没有想到孙盈这么快就走了,一声没有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郑远航去找她的时候,女生宿舍已是人去楼空,舍务老师告诉他,孙盈昨天晚上就走了,接她的是她的弟弟。
舍务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她认识郑远航,她说:“孙盈昨天从外面回来,不知为啥,哭得跟泪人一样,我劝她也不管用,他弟弟来了,我就走开了,等我再返回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郑远航蒙了,他的心里就象眼前的宿舍大楼,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他了解孙盈的性格,她不是那种执拗任性的女孩,她的突然离去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他能想象出她临走时是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郑远航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他恨孙盈,恨她为啥不骂自己,不打自己,哪怕是抽自己几个耳光,他才能多少好受一些。可是孙盈没有,一句怨恨的话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日期:2011-06-20 11:02:00
郑远航没能留在省城,而是去了家乡的清川县城。尽管这样,他的分配结果还是让那些回农村教书的同学嫉妒得要死。大家羡慕之余难免要议论一番,有的说他有福气,有的猜测他走了什么门子,可不管人们说些啥,谁也不会想到他有这一步都是庞艳老师帮的忙。
毕业后离校后的那段时间,郑远航去了庞艳家几次,但都没有见到何勇。庞艳告诉他说,这几年省城老师严重超编,实在留不下,何勇把他安排在清川县的实验高中了。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多少点着点遗憾。
虽说这个结果和郑远航的既定目标有些距离,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来他知道这几年城里教师确实超编,何勇这次能把自己留在县城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二来是他和庞艳发生那种事后,他在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何勇,“偷”了人家东西,怎么还有有脸跟人家提过格的要求呢!看来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做亏心的事,他想。
清川县地小人稀,全县仅有两所高中,都集中在城区。一所就是郑远航即将工作的清川县实验高中,另一所是清川县第一中学。第一中学对郑远航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三年的高中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而实验高中他并熟悉,尽管他在一中上学时去过几次。
九三年八月的一天上午,郑远航去实验高中报到了。实验高中的校园环境真不错,青石头围墙,红褐色的教学大楼,宽敞平坦的运动场,眼前的一切让郑远航感觉很新鲜。那天,接待郑远航的是实验高中一位姓严的副校长,五十多岁,是个女的。报到手续也很简单,先是严副校长代表校方和谈谈话,接着是交代工作,结果是让他让教高一语文。
等一切交代完了,严副校长就领着他来到语文教研室。郑远航记得当时教研室里共有十几个人,男男女女的挤满了一大屋子。严校长把每个同事,都一一向他做了介绍。郑远航像个听话的学生谦虚和大家握手,他希望自己能给同事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上班最初的日子里,郑远航分别给几个要好的同学打了电话,询问毕业分配情况和工作情况,通过这次联系,他得知大多数同学都回农村教书去了,也有个别几个家里有背景的转了行,最让他惊讶的是他的好哥们张显,毕业后竟然直接进了清川县委组织部。
他和十几位同学都联系过了,可他最惦记的还是孙盈,但遗憾的是,这些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郑远航有时想,孙盈现在你在哪呢,过得好吗?有时,他按耐不住心中思念,真想去找她,可头脑冷静后,念头又打消了,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孙盈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日期:2011-06-24 09:01:34
学校把郑远航安排在学校的集体宿舍里,和他同住的还两个小伙子,一个姓王,在学校总务处工作,另一个姓赵,也是语文组的。小赵上班有好几年了,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发展迅速,看样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的女友是县文体局的,年轻而漂亮。于是小赵就单独占了一个小间。看着他们经常成双成对地出入,郑远航又想起了静秋,他有时甚至幻想,有一天静秋会回到自己身边。
失去爱情是痛苦的,为了排解心中烦闷,郑远航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工作对郑远航来说是新鲜的,他上大学时学的是中文,这次学校让他教高二语文,也算是人尽其才了,所以他讲起课来也并不感觉怎么吃力。但毕竟工作刚刚起步,他也不敢大意,每天除了认真备课,上课外,还能看一些教学方面的理论书,有时也听一听同事的课,总之他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
北方冬天来得早,刚进十一月份,就已经是大雪纷飞了。
郑远航没想到在那个冬季会碰见下洼屯的周苗,那是在他上班三个月后的一个周六的下午。
那天,先是他的大学同学张显来找他。自从上次从同学那里得知张显在县里组织部上班后,郑远航也去找过他几次,不巧的是张显不是下乡,就是出去开会,所以一直没见着他。
郑远航和张显在高中时就是同学。那时张显家里很穷。他爹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溜子,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赌钱,家里背了不少外债,他母亲一气之下和他爹离了婚。要不是他姑姑资助他,张显早就不念了。就在张显上高三那年,他那个不争气的老爹突然发了起来。后来张显告诉郑远航,他家一夜暴富就是因为他爹胆子大——八十年后期,国家为鼓励、扶持发展乡镇企业,信贷政策很宽松,农民以办企业为由,很容易就能从银行贷到款。那时,大多数人都在观望,没几个敢 “下水”的,惟独张显他爹胆子肥,他从银行贷来十万元钱后,承包了乡里的采石场。别看张显他爹干别的不行,做生意来还真是一把好手,经营石场后,当年就回了本,没过两年竟奇迹般地赚了上百万。
张显和他爹性格一样,身上也带着一种痞子气,平时说话,满嘴脏字,上大学后,他仗着家里有钱,逃课、打架的事没少干。虽说郑远航和张显的性格不同,但张显为人仗义,很重感情,上大学时,没少接济他,所以两人感情一直不错。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个月没见,张显变化真不小,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显得派头十足,就连说话也“文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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