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翅膀的天使》
第15节

作者: 李兆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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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6-27 06:03:41

  丁洁荷的父亲是老河村上有名的破烂大王,据增涛透露,他的资产至少上百万,是老河的首富。为了能把滚滚财源落入他的腰包里,他每天忙得像一个上足弦的木偶,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地辗转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在他刚建起来的小楼里,长年累月看不到他的身影。少寒来看房时,碰巧他回家来取换季的衣物。
  后来,少寒听说丁洁荷的父亲年轻时盗过墓,身上常年累月弥漫着一股坟墓的腐朽枯败气息,挥之不去。即使是黄河的溜河风也没有将那股死亡的气息从他身上吹走。盗墓的事是他自己喝高时在酒桌上炫耀时讲出来的,别人又没有掰开他的嘴讯问。因为他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所以他才泄露盗墓的秘密。“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规矩,有多大的胆端多大的碗,不是任谁都能干的,”他诡谲地说,“寻不到窍门,诈尸了可不得了。”

  其实想想丁洁荷的父亲说的一席话也对啊,盗墓是需要胆量的,没有胆量,一个人是不可能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新坟挖开,棺木撬开;更不可能从从容容地把陪葬品拾掇进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因为这需要摸死人冰冷彻骨的手臂看有没有戴金银玉器,也需要掰开死人咬紧的牙关看有没有珠宝;至于扒死人的衣服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此外,盗墓还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死人的身躯一般都比枯树干还僵硬,要把衣服扒下来谈何容易。但盗墓者自有他们行业的办法,他用一个长度合适的绳圈将自己的脖子和死人的脖子套在一起,将死人抱起来,这样死人就与他面对面脱离了地面了,距离近的鼻子碰鼻子,任他一层层地往下扒衣服。这时候,头发和汗毛总是根根直竖,宛如仙人掌的刺。“说不害怕是假的,”他说,“就是将死人重新埋入坟墓里,也依然是提心吊胆,怕他再爬出来。”有的盗墓贼盗墓后会整夜在坟圆里转悠,走不出去,可能遇到鬼打墙了,知道鸡叫天亮时被人发现捉住。

日期:2011-06-28 08:49:51

  等娶了媳妇,又生了洁荷,他就洗手不干了。他说:“我再也不干那缺德事了,迟早会遭报应的。”
  因为有盗墓的发财史,使他的家底丰盈。但腰缠万贯的丁洁荷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幸福的人,也有自己的心病。虽说丁洁荷再能干毕竟是个女人,他仍想让洁荷入赘一个倒插门的女婿。洁荷人虽长得标致秀美,十里八乡的很多人其实都想做她爸的女婿,但是农村毕竟很忌讳这个,一般青年一考虑倒踏门便又犹豫了。
  入赘、扒灰、戴绿帽子是农村三大丢人的事,而入赘占三大丢人的事之首。入赘俗称“倒插门”,指结婚时男到女方家定居,改姓女方姓氏,成为女方家的“儿子”,继承女方门第,生的孩子随女方姓氏。倒插门的须眉被称为“上门女婿”。已往,倒插门是一个平凡而又略带贬意的表名称的词。
  在女方,但凡有一个男孩子,哪怕是聋子、哑巴,甚至是缺心少肺的二百五,也是撑门面的男丁,逢婚丧娶嫁,好歹有人出头露面。把闺女留在家里,固然比媳妇贴心,可是这上门女婿难找,谁愿意把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大的孩子白送给女方啊,除非是穷得是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因为忌讳,所以到她二十五六了才总算找到一个家里一贫如洗的倒踏门女婿,不过这个女婿虽然勤劳能干却不能和家里来的亲戚同桌共席,他只能一个人留在厨房独自吃饭。而且洁荷的父亲看着他很碍眼,动不动就剔他的刺找他的茬,洁荷虽然不像父亲那样弹嫌他,但是听说两口子不知道为什么关系也不好一直很冷淡,据人们猜测可能和两人一直没有小孩有关。如此过了三年,入赘女婿刘满仓一个人南下深圳闯天下去了。这时洁荷的母亲看着守寡的闺女气不打一处来,没过两年就病到了,随之一命呜乎。

  丁洁荷的父亲见洁荷在家闲来无事,就央求她去县城加盟他捡破烂的队伍中来。丁洁荷花根本接受不了父亲整天背和一个蛇皮袋子,夹着一个铁丝缠的耙子,孤魂野鬼一样,走街串巷在垃圾桶边扒拉垃圾的偏激行为。压根不买他的账,话又说回来了,自己整天闲着也不是办法,父亲有钱,那是他的钱,自己总该找点投资不是很大,见效快的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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