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晚去了我爹书房,在找什么东西。”周允臣慢慢地走近,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妾身不明白大公子在说什么。”周允臣的视线太过逼人,她低头闷声。
“我去过我爹的书房,他房里有被翻动的痕迹,在我发现你第二天,你就爬上了我的床,”周允臣捏起陈沅的下巴,语气微冷,“小娘什么心思,我心知肚明,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陈沅眨了眨眼,那泪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
周允臣微微一哂,松开了手,“说吧,找什么东西。”
陈沅被迫仰着头,语气里带着颤音,“老爷曾经拿走了妾身的玉佩,那是妾身亲留下的遗物。”
“是吗?”周允臣不大相信她,却也松开了手,揉着她被掐红的下巴。
“不信的话,大公子一查便知。”陈沅这下不敢再逗留了,揣着金条小跑着离开了。
似乎是被他的举动伤到了。
而他的指腹上,仍旧残留着七姨娘的体温。
陈沅稳下心神,淡定地敲响了大夫人的房门。
“进来吧。”
陈沅推开门,朝大夫人行礼。
“你来干什么。”大夫人虽是这么说着,却也让春桃沏了茶。
“妾身是来把金条还给大夫人。”陈沅把金条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这是大夫人为妾身争取来的,所以这金条理应交给大夫人。”
大夫人端着茶扫了眼桌上的金条,唇线到底是扬了扬,叫春桃搬来把椅子。
“坐吧。”
“谢过大夫人。”陈沅坐下。
“身体怎么样了?”大夫人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提。
陈沅适时咳嗽一声,用帕子捂着唇轻咳,“白日里会好些,但是一到晚上便会反复发热,让大夫人叨扰了。”
“许是身子虚弱的缘故,”大夫人看向春桃,“去库房里挑些补品送到七姨娘房里去。”
“谢谢大夫人。”陈沅起身提出告辞,“久病不宜在外逗留,妾身怕沾染给大夫人,妾身告退。”
大夫人点头。
春桃送她到门口的位置,随后关上房门,“这个七姨娘还真是个识趣的,这么快就把金条送来了。”
“她在府里没有靠山,就算拿着也是遭人眼红,不如投诚跟我打好关系,倒是个聪明人。”大夫人说。
春桃点着几根香送到大夫人的手里。
大夫人对佛龛拜了三拜,将香插上。
“去把金条收起来吧。”
陈沅回到房里后,掀开袖子,却见洁白的手臂上剐蹭出渗人的伤口,不深,范围却大。
她拿出药酒面无表情地就倒了上去,顿时蚀骨挠心的剧痛传来的同时,门被推开了。
春杏见着陈沅手臂上的伤口,惊得捂住了嘴。
“七姨娘,你这是怎么搞的呀!”
陈沅痛得皱起了眉头,气息不稳,“去送金条的时候路上撞见了五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春杏瞧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再看一眼地上的药酒,咽了咽口水,她这是看着都觉得痛,而七姨娘却一下子倒了这么多。
陈沅白着脸,“想着药酒能清理伤口,但是没想到疼得一哆嗦,药酒就倒多了。”
春杏连忙拿过她手里的药酒,找出干净的纱布给她擦拭伤口,几次都不小心弄疼了她。
“这药酒刺激,涂在伤口上本就很疼,七姨娘还倒了那么多。”春杏叹了声。
七姨娘还真是多灾多病的。
“没事,我可以忍的。”陈沅放下袖子,整条胳膊已经痛到麻木了。
春杏有些于心不忍,“那个五姨娘也真是的,尽会挑七姨娘你这样性子好的人欺负,有本事她去欺负四姨娘和二姨娘啊!”
说是不小心摔的,她还能不知道是五姨娘故意推的,再说了整个周家谁不知道五姨娘最爱挤兑七姨娘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周家我只想求个安生。”陈沅垂着眼,却听外头传来声。
“有你在,这周家能安生才怪了!”
春杏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二姨娘缓步走来,站在陈沅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陈沅扯了扯嘴角,语气虚弱,“二姨娘何出此言。”
“你自己心里有数。”她看了眼春杏,“你先下去吧,有事情的时候再喊你进来。”
春杏不安地看了眼七姨娘,只能转身离开。
“进周家本就不是我所愿,若是我有得选,我是断不会让自己陷入……”陈沅低着头,语气落寞,“耻辱的处境。”
二姨娘拿了凳子坐在她面前,“你的情况如何我不担心,但是我希望你能离我的儿子远点,他沾上你会倒霉的!”
陈沅的手微微收紧,手臂上却传来牵扯的痛,她勉强地笑了下,“二姨娘误会了,妹妹没有接近三公子,一直以来都是他几次翻窗进来,妹妹也恳请二姨娘看住三公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儿子故意缠上你了不成!”二姨娘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青白交织的,难看得很。
她明白陈沅说的话没有问题,但心里就是很不痛快。
陈沅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走到窗口的位置,“我也不想跟府上的几位公子有所牵连,同样身为姨娘,我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
二姨娘沉默。
“我也听了三姨娘的事情,”陈沅转过身捂着胸口的位置,“我这里每天都是不安的,生怕自己跟几位公子的事情败露而跟三姨娘一个下场。”
陈沅拭了把泪,“二姐姐,我也是怕死的。”
二姨娘也于心不忍起来,移开了视线,“不管如何,你都不能跟我儿子走近,最好什么来往也不要有,他性子冲动最容易被人利用了。”
“妹妹会好好劝三公子,以后见到了也会绕着走的。”
二姨娘张了张嘴,想对陈沅说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没说,临到出门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陈沅。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但是我只能帮你们隐瞒。”她只是一个姨娘,一个女人,什么忙也帮不上。
即便她看不惯这些不平之事又能怎样,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能做的就只是保全自己还有孩子。
“妹妹很感谢二姨娘了。”陈沅眼里含泪挥帕。
二姨娘离开不久,大夫人就遣了丫鬟过来送补品,叮嘱她好生歇息了几句,另外春杏被留在她的院子里了。
她是除了大夫人之外,第一个拥有丫鬟的姨娘。
陈沅坐在床上,这一天她算是精疲力尽了,但她又不愿意躺在床上,因为还残留着周怀礼留下的汗。
春杏走进来给她换了干净的被褥,“七姨娘,你一天都没好好歇息了。”
陈沅点头。
来周家也快十日了,她也该找个时间回梨园一趟,总不至于叫师父给她的传承废了。
——
去往沪州的路上,吴庆川坐在前面的车里越想越不对劲,这会儿脑子清醒后,他更觉得昨晚周怀礼设宴就是一场针对他的局。
怎么会那么巧,但就算这是个哑巴亏,他也不得不咽下去。
谁叫自己飘了不长眼的去招惹周怀礼,但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
周怀礼气定神闲地把手搭在周煦风的肩膀上,“现在已经出了平城,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沪州,还是安心读你的书,少想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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