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跟沈珒在一起时，他送她的那些贵重的礼物，分手的时候，温璟予一个都没带走。

　　那时温璟予带着一股天真的志气，抱着要证明她不是图他的钱的清高姿态，净身出户了。
　　现在想来，真傻。
　　那些东西对沈珒来说，九牛一毛，搞不好分手后都被他扔垃圾桶了。
　　这样看来，还不如自己带走。最起码刚开始那一两年，她还能过得没那么辛苦。
　　导购结完账后，将卡还给温璟予。
　　温璟予看着这张卡发呆。好像放下尊严，刷他的卡也没那么难过。
　　沈珒安排了司机接送她，连续三日，温璟予过着金丝雀的标准生活。
　　吃饭，陪睡，购物。
　　这几次沈珒还算是守信，并没有在避孕这件事上为难她。

　　最近网络上有个流行的梗，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五，精力体力大不如前。但沈珒显然不在这个范畴。
　　温璟予常感自己腿心涩痛，但又不敢反抗，生怕惹他反感。温璟予总是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亏欠他。
　　那件事不止对沈珒来说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第四日时，黎书禾来到上海。
　　温璟予去酒店找她，两人过了一个下午，黎书禾缠着温璟予不让她走。
　　温璟予为难，偷偷发消息给沈珒，求她放自己两天假。

　　沈珒回复：“不行。”
　　温璟予：“求求你了，阿黎就在上海待两天。”
　　沈珒：“所以你要陪她就不能陪我？你们白天在一起还不够，晚上还要在一起？晚上在一起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晚上做的？”
　　温璟予无语，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喂？”清冷的男声响起。
　　温璟予鼓足勇气：“求你了，我就陪她两天。”
　　“不行。”沈珒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用嗓过度。
　　“你的嗓子怎么了？”温璟予问。
　　“没怎么，刚开完会。”沈珒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倦怠。
　　温璟予的第一反应是，沈珒跟人吵架了？不至于吧。以他的个性，敢跟他拍桌子的人会被他直接轰出去。

　　但他听起来挺可怜的，温璟予有点动摇。
　　转头看见黎书禾在那手舞足蹈拆外卖，温璟予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沈珒，求你了。我现在不能走。”
　　沈珒不耐烦，“为什么不能走，她是残疾了？需要你照顾？”

　　温璟予嗔怒：“你别胡说！”
　　“呵——”沈珒冷笑，拆穿她：“你是怕她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温璟予怔了一下，沉默不语。
　　沈珒在电话里的语气很不好，带着质疑与嘲笑，“怎么？是我见不得人？”

　　温璟予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沈珒的音调拔高。
　　温璟予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我怕阿黎知道我们的关系，会看不起我。沈珒，求求你，让我在我的朋友面前保留一份尊严。”
　　沈珒的重点是：“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温璟予破罐子破摔：“反正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她也想不明白两人是什么关系，包养还是恋爱？她又是他什么人？前女友还是情妇？总归不是现女友。她还没那么自信认为沈珒能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
　　沈珒出言嘲讽：“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
　　温璟予反问：“不然呢？”
　　她心中殷切地期盼沈珒能给她一个惊喜的答案。
　　但沈珒没再说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温璟予自嘲，果然。
　　温璟予直接发消息告诉他：“我不会回去，你也别过来找我。”
　　文字冰冷，沈珒却读出几分威胁的语气。
　　沈珒从接送温璟予的司机那里得到黎书禾的酒店地址：旅顺路66号。
　　三十分钟后，沈珒在同一酒店开了房。
　　沈珒将自己的定位发给温璟予，温璟予看到消息后，吓得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他过来抓她回去了。

　　温璟予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沈珒与黎书禾见面。
　　温璟予捡起手机回复：“我马上下来，你等我一下。”
　　看吧，他就是有能力磋磨她。
　　沈珒回复：“4108，我的房间号。”
　　温璟予：“你在酒店开了房？”
　　沈珒：“两头跑怕你忙不过来。”

　　隔着屏幕，温璟予都能想象到沈珒那张充满不屑与嘲讽的脸。
　　温璟予无语，这个疯子。
　　黎书禾还在盥洗室，温璟予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什么借口能让她暂时离开。
　　最终，温璟予选择了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阿黎，我先出去一下，我有个朋友来了，也在这个酒店，我过去看一眼。”
　　正在洗澡的黎书禾听见声音，喊她：“你进来说，我听不清。”
　　温璟予无奈，走进盥洗室，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黎书禾点点头，“你去吧。男的女的啊，叫过来一起玩啊？”
　　男的？还是女的？温璟予在纠结。

　　温璟予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黎书禾看了好笑，打趣她：“男朋友？”
　　温璟予脑子里“嗡”的一下，忙不迭否认：“不是。”
　　黎书禾点点头，“懂了，暧昧对象，追过来了。”
　　温璟予实在想不出好的理由，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嗯，算是吧。”
　　黎书禾眨眨眼，“去吧，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温璟予的脸刷一下红了。
　　黎书禾鼓励她：“勇敢迈出那一步，迈出去了你就知道，女人的身体不是只能接受一个男人。要多尝试才能发现更好的。”
　　温璟予苦笑，多尝试？沈珒会弄死她吧。一个张止已经让两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再来一个岂不是要世界大战了。
　　黎书禾见温璟予犹豫，裹着浴巾走出去，一本正经劝慰她：“温温，我知道沈珒是你的初恋，你放不下他。但再放不下也要放下。大好的青春不能为了一个抛弃你的男人守活寡。多听，多看，多感受。比他好的男人一大把。就算你不爱，也不妨碍释放身体里的欲望。这几年你过得像个尼姑似的，你就不想吗？”
　　手机震动，新消息又进来了。

　　温璟予知道是沈珒在催她。
　　没时间跟黎书禾掰扯了，温璟予匆匆应付了一句：“我知道了。”
　　黎书禾向她投来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温璟予转身要走，黎书禾叫住她，“温温，你等一下，我送你个小礼物。”

　　黎书禾越过温璟予，去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片刻，一个小药盒递到温璟予手里。
　　温璟予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写着：ＸＸ胶囊。
　　温璟予本能想到是那方面的东西，连忙还给黎书禾。
　　“他用不上这个。”
　　黎书禾一听，反问：“你们已经做过了？”
　　温璟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不迭找补：“没……没有……啊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做没做过，送沈珒这种东西，会把他气死吧。

　　黎书禾摆摆手，“得得得，我不问。但你误会了，这不是给男人用的，是给你的。”
　　温璟予一脸懵，“什么东西？”
　　黎书禾给她科普，“我怕你干涸了太久，送你点辅助工具。”说罢，指了指药盒背后的文字说明：“认字吧，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