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梁宥津牵住她的手,“周劲已经把人带过去了。”
宋轻韵跟着来到酒店会议厅,坐在木椅上的卡特起身,眼神中透着关切和打量。
“梁先生和令夫人没什么事吧?”
显然他已经听说了不久前的枪击事件。
再看面前挽着手的两人,面色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有惊无险。”宋轻韵微微颔首:“谢谢卡特先生关心,耽误了许多时间,非常抱歉。”
卡特很是理解道:“没关系,遇上这种不正当竞争行为的确很无奈。”
合同签订好,梁宥津送卡特去电梯口,等待的过程中,镜面的电梯门映出两人的身影。
梁宥津双手抄在西裤口袋中,俊容冷峻:“今天的事,先生未必不知情吧。”
卡特听出男人话中的意思,没打算装傻。
“梁三爷也知道,我只是个商人,干涉不了太多。”
商人逐利是天性,不该管的事情他没必要自找麻烦。
梁宥津嗤笑:“是吗。”
“能让你妥协的势力,倒也屈指可数。”
卡特眉心轻皱,知道梁宥津这是已经有了猜测目标。
知情而不提前透露的他,严格来说也算是帮凶,只是,他确实无可奈何。
因为这一切的本质,都是梁家的内斗,任何一方他都无法得罪。
梁宥津眸色淡淡,睨了一眼敞开的电梯门。
“请吧。”
卡特离开后,周劲才上前说道:“三爷,袭击的人抓到了,全死了,都是没有身份的黑户。”
“和你猜想的一样,德国没有势力接纳过这群人,想必是靠国内的资金养着。”
梁宥津薄唇的弧度轻蔑:“爷爷本就不剩几个子女,还真是不忍心下手。”
只可惜,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和他的妻子。
刚走出会议室的宋轻韵,看见迎面而来的梁宥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男人轻笑:“害怕?”
宋轻韵耸耸肩:“我比较惜命。”
合同已经达成,她自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德国。
梁宥津微俯身,平视的盯着她:“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吗?”
宋轻韵眯起眼,答案不言而喻。
“你有把握?”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陈烈懒懒散散道:“嫂子,你该不会连你老公主业是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宋轻韵错愕,梁宥津的主业难道不是想方设法继承家产吗?
以梁宥津显赫的家世背景,外加长孙的光环傍身,从出生起,运营家族企业注定是他今后的事业。
更何况如今梁家情势复杂,亿万资产让人趋之若鹜,丢掉继承权的后患便是危及生命,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陈烈看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摁着太阳穴,干脆直接把夹克里的工作证递给她自己看。
宋轻韵张口结舌的看着他,转而又看向梁宥津:“刑,刑警?”
梁宥津拿过工作证丢还给陈烈,解释道:“不是。”
“和他们组有合作而已。”
陈烈幽怨的看着梁宥津,当着宋轻韵的面告状:“是啊,你老公可是我们大费周折请来帮忙的侦探。”
“世界顶尖名流侦探社社长,梁宥津。”
宋轻韵瞪大了眼睛:“我老公是侦探我怎么不知道?”
梁宥津幽幽的托住她快要惊掉的下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你老公?”
这女人的事业忙起来,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哪还会在乎他这个挂名老公都在干什么?
宋轻韵心虚的抿唇,好像确实……
梁宥津眼尾轻挑:“现在关心也不晚。”
宋轻韵撇撇嘴:“你职业需要保密吗?”
“嗯。”
“哦……”宋轻韵喃喃着:“难怪每次看你都有种特别的神秘感,原来整天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
陈烈噗呲笑出声:“第一次听这么形容侦探的,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梁宥津掌心揽着女人的后脑勺,语调缱绻:“走了。”
洛莱金融中心。
在这里汇集的精英几乎掌控着德国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地下基地通透的后现代化设计,极简中充满科技。
来往的人看见梁宥津纷纷示意:“社长。”
“社长好。”
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棕发男子,看见梁宥津身边带着的女人,惊讶道:
“哟,社长,这妹子长得够正啊!带来介绍给我的嘛?”
梁宥津拧着眉:“我看你是把脑子留在实验室了,滚去查漏补缺一下!”
“啊?”
旁边的人赶紧把没眼力见的男人拉走:“你不要命了!那特么是社长夫人!”
棕发男扬手往脸上打了一巴掌,呲牙咧嘴的解释道:“社长我瞎说的!瞎说的!”
梁宥津经过他,面不改色道:“南非有个项目挺适合你的。”
说完,基地一时只剩下棕发男子的哀嚎:“不要啊!社长——!”
宋轻韵跟着进到一间书房,里面墙壁上装订着许多图片,像是梳理出来的关系网。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梁宥津的职业。
她盯着墙上像极了机密的标记人物,好奇道:“这些是我能看的吗?”
“不能。”
男人的答案果断。
宋轻韵惊吓道:“可我已经看了怎么办?”
岂不是窥探到职业机密了?
梁宥津缓缓逼近她,眸光幽深:“那就永远都不能背叛我。”
“否则……”
宋轻韵捂住男人的嘴唇,阻止他说出恐吓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很忙的,没空背叛你!”
男人轻笑,就着她的手心亲了一下。
宋轻韵触电般缩回手,清咳了一声回归正题:“你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梁宥津将办公椅推到她面前,调出电脑上的资料:“坐着。”
她坐在主位上,面前的屏幕正显示着德国发生的事件详细调查,时间线甚至能确切到几时几分,其中包括她误食的避孕药,也是同个人在背后算计。
所有的计划周密的几乎滴水不漏,可仍旧禁不起顶尖侦探社的调查,好笑的是,对方委托隐藏行迹的人,不巧还是梁宥津手底下的人。
在这样强大的信息网中,一切无处遁形。
宋轻韵好像终于理解,梁宥津在看梁家那些人明暗交锋时,眼中流露的不屑和厌倦。
和看跳梁小丑无异。
宋轻韵蹙眉:“现在还不能动这个人。”
“聪明。”
梁宥津夸她,永绝后患的唯一办法就是斩草除根,而现在具备的条件还不够。
宋轻韵转过椅子面对着他:“我怎么觉得,梁先生似乎也不是很需要那些所谓的家族资产?”
就她现在可见的,金钱与梁宥津所拥有的权势相比,堪称渺小。
如果说名门权贵的资源,财富,权势令人望尘莫及,那么梁宥津掌控的无疑是那些人的命脉。
男人眸色清冷:“可惜那些野种不配。”
血统不正又贪得无厌的脏东西,碍眼的很。
宋轻韵不由得问道:“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是谁给梁爷爷下毒?”
在梁宥津沉默的那瞬,宋轻韵心中已经明白了,她快速捂住耳朵说道:“你知道就行,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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