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久了点,怕回去影响你休息。”她打了个哈欠,就这老师走进门的当口,她对我说:“我得睡会儿,你做好笔记。”然后就趴下了。
原来两个人出来开会还有这个好处,可以轮流睡觉。我发现,她也挺能睡的。这个下午,我看看老师,又看看她,看老师的时候,很远,看她的时候,很近。中间休息的时候,她醒过来,脸上还压了红印子。我觉得,她在我心里那个威严领导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日期:2010-07-23 15:33:46
6
这里比市区要凉快些,尤其到了晚上,暑热褪去,吹来的风是凉爽的。晚饭后,我们出去散步,沿着一条小马路慢慢走,慢慢说话。清新的空气吸进来,污浊的空气呼出去,好好地给久居城市的肺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才发现,其实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安南说要洗澡,然后就打开了她的拉杆箱。她先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了梳妆台上,又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放进了洗手间,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块浴巾,又拿出一双拖鞋,我跟看哆啦A梦似的。“喂,有没有箍边金漆红木马桶,拿一个出来看看?”她白我一眼,“有,等你结婚姐送你一个,红包放里头,不揭盖都取不出来。”她哼着歌就进去了,不一会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把手提接上线上网,刚登上QQ。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首法文歌曲,我听起来,就是:“哪个比较瓜,我真的不瓜。”手机响的执着,我冲着洗手间吼了一声,“安南,电话接不接。”
里面水声停了,“谁的?”我报了上面显示的本地座机号,走到洗手间门前。“给我拿过来吧。”洗手间那门不太灵光,她拉了两把才开拉了。门开了,我楞了。她大约没想到我已经站在门口,“哎呀”一声,把开的过大的门又掩上了,伸出一只手来。我把手机递过去,那手接了,缩了回去,“砰”一声,门又关上了。
这能怪我嘛,你不也拿毛巾挡了嘛,虽然说,啥也没能挡到位。再说了,不都是女的嘛,看看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那惊鸿一瞥,要是个男的看到了,准鼻血长流,太有冲击力了。我还胡思乱想着,她洗好出来了,浴巾包地紧紧的。我也没敢多看她一眼,虚光一双白生生的长腿闪过。
我拿了毛巾睡衣就进去了。这女人,洗面奶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一套全自个儿带齐了。我探头出去问:“我能用你的东西吗?”她一副又被我吓一跳的样子,不耐地说:“用吧用吧。”我美滋滋地洗了个澡,吹好头发出来,她还坐在梳妆台前面这瓶子那瓶子地摆弄。
我妈妈是个朴素的小学老师,到现在就爱用点大宝,我身边亲近的朋友里,只有吴苏媚爱摆弄脸,我不爱看她一擦一把颜色。我凑到安南身边,手搁在台子上,下巴搁在手上,蹲着看她擦脸,就跟白天看她睡觉一样,觉得挺安心的。
她朝我笑笑,问我:“要不要来点?”我摇摇头,“我天生丽质,不用擦。”我的皮肤确实很好,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就我这种。我很安静地等她弄完,她站起来,拍拍我的脑袋:“来,叫两声。”我就说:“安南,安南。”她眨眨眼睛,“小狗也会叫名字么?”我学她的样子,眨眨眼说:“小狗叫的名字,只有小狗才听得懂。”
她就笑着,歪到床上去了。我起身,才发现腿有点麻,拐到自己那张床上。熄了灯,我们安静下来,空气里弥散着相似的香味,我静静地等待着,听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沉重,才侧身背对她,沉沉睡去。
日期:2010-07-23 17:24:00
7
其实睡的并不是怎么好,我心里担心着会吵到她,夜里几次醒来,听她的呼吸安稳,才又睡去,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才真得睡得人事不省。早上起来洗刷,顶着两个黑眼圈,肩膀一边儿的疼,精气神不足。彼美女居然已经吃了早饭归来,也不知道她几点起的床,已经妆容精致,告诉我说清晨的空气有多好,外面风清鸟鸣。我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着实郁闷。去吃好早餐,打起精神去上课。今天的内容,才是来培训的重点。若是心无旁骛的听课,自然没有其它的可表。
下午发了课程内容的光盘,整个培训就算结束了。来参加这次培训的,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安南还是搜罗了些资料,我看她甚是认真的对待分发的通讯录,心中虽不是不屑,却也是不以为然。如我小人物,赚白米饭的钱,就操吃白米饭的心吧。
司机又来接了我们回去,心情和来时大不同,青山田地退去,高楼汽车涌来。我仍然坐的副驾驶,两天的相处,觉得跟安南熟悉亲近了许多,只不过,那脸上睡出红印压痕,素颜含笑的学姐,却也象郊区的风光,越接近城市,便越遥远。在车上,安南打了几个电话,又对我说:“小山,周一下午例会,你把培训内容做个汇报。”我闷声应下。
到家附近下了车,我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往家走的路上,手机“滴滴”响了两下,收到她的短信:“晚上早点休息,补补睡眠。”后面一个笑脸。给她回过去:“熊猫人修炼中。”后面做奋发状。
后面看了很多次手机,再无消息。一个周末就这么过去了。
日期:2010-07-23 23:46:11
8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正常上班。虽然在同一楼层,办公室也不远,但是部门的工作是分管的,我的顶头上司是部门另一个副头李美,四十多岁,别的还好,脾气差点心胸小点。工作上,我没有很多跟安南直接接触的机会。
有时候中午在食堂会看到她,但顺眼一瞄,那小小的四个位置的餐桌总坐满了人。有一天有个空位置,我看到她,她也看到我,我端着餐盘就那么犹豫了一小下,另一个部门的一个男同事一屁股就坐过去了。安南朝我歉意地笑笑,我耸耸肩,另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像有一道小小的沟渠,横亘在我们之间,我开始想,她就是那样的人啊,对谁都是笑容多,即便是一楼的门卫大伯,楼道里的清洁阿姨,也是和颜悦色的。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哪个同事在她身边,她的态度都是那样。想着想着吧,就有点生起自己的气来,怎么老想着靠近领导呢,好像赶着拍马屁似的。这么一想,倒是心安静了很多。
下了班,我照样会留一会儿,自己打点东西,错过最拥挤的高峰。会听讲她锁门的声音,但是没有人来敲门问要不要捎你一段。这天照样如此,不过没干什么正事儿,在网上和一个同学聊天,去了趟欧洲,一张一张地给我发照片,搔首弄姿地到处破坏著名景点风光照。正损她呢,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我是安南。你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你先走吧,我这儿还有点事。”话一出口,我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
“哦,好。”她把电话挂了。
我瞪了话筒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直接关了电脑,检查了一下保险柜,拿上包,冲出门。她正在锁办公室门,估计被我吓了一跳,想笑又不笑的样子。我尴尴尬尬的也把办公室门锁上:“事情不急,占便宜重要,多谢领导关心。”
第二次搭车了,就跟这车有了感情似的,上来就摸了摸那俩Hello kitty。“改天我给她俩配个伴。”安南笑笑,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到你。”
“我没缺勤啊。你只有两只眼睛,每天看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人,看不到我是正常的。”
“你是个好员工,不但不缺勤,还经常加班呢。我争取年底发你个最佳员工奖。”这话说的,真得是没有半点诚意。
“这不有领导专车欢送嘛,加加班那也是心甘情愿,就是次数少了点,天天包送那就好了。”
“也没见你提要求啊,”她歪过头看看我,“今天不打电话给你,你还是去坐公车的吧?”这话的语气,跟前面的不一样,柔柔的,又有点嗔怪的意思。我心头一软,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她叹了口气。
“要不,让我天天坐你车呗。”我虚弱的说了一句。
“你真美。”
“什么?”
“想得美。”
为什么她臭我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轻松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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