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架空和晾在一边的路北方,镇长钟暄文和镇委书记陶大军,基本上不安排他什么工作。他分管的文教卫工作,除了镇中学的校长范家华来找他汇报学校预计放假时间和终考的时间,再无别的事。
不知不觉,路北方就来临河镇二十多天。这些天里,包括迎接他那会之内,只开过二次会。不是镇委书记家摆生日酒有喜事,就是镇长钟暄文要去县城办事。熟悉情况的都懂,有时就是几个丨党丨委委员凑在一起,中午就喝了酒,下午接着摸麻将,自然找个理由取消会议了。
当然,也并不是路北方喜欢开会,而是镇委书记陶大军承诺,要在会上,商议路北方提出的两件事情。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路北方提出的,整治临河镇治安之事。黄老五虽然打了他,这件事情镇委书记陶大军率先提出处理意见,路北方忍气吞声,没有和他翻脸。
但是,他想以此为引子,整肃临河镇的治安环境。
这些天里,看似无事,实则他在街上和人交谈,和菜贩们聊天,就是打探这帮人行径。他发现在老百姓的口中,这帮人远远比自己所遭遇的还要可恶,还要恶心。
卖鱼的老余就说过,几年前,黄老大开的渔场,每逢清捕季节,都要请几百做工,但是,这黄老五,就从县城招揽一帮**女进驻渔专场,导致很多人都是渔场赚钱渔场花,一分也休想带回家。这导致老百姓满腹怨言,却无可奈何。
除了这事,临河镇的交通不便,架桥之事,已成路北方心中的执念。他现在也知道镇上没钱,镇里边也没有申请项目的打算。但是,他还是在陈玉梅书店,淘了本《桥梁工程》,翻翻桥的类型,以及建桥时需要考虑到桥梁的承重能力、抗风等级、资金监管方式等知识。
本来这两件事,陶大军都答应过他,要拿到丨党丨委会上去讨论的。但陶大军这些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拖着不开会,让路北方急眼了。
要找陶大军谈谈!
这念头出现在路北方脑中后,他就细细地观察陶大军的行踪,对他什么时候来办公室,什么时候有空说话,开始留意起来。
这天下午,也不知陶大军从哪回来,他刚从楼下的车里钻出来进到办公室,路北方便一路小跑着,跟着进入他办公室。
看到路北方站到了自己面前,镇委书记陶大军愣了愣,出于礼貌,嘴里不咸不淡道:“哟,北方,你来了?……坐,坐啊。”
路北方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陶大军面前的椅子上,他腰杆笔挺,双手搭在陶大军办公桌上,眼睛瞪着陶大军道:“陶书记啊,你说咱镇里啥时候开班子会啊?据我所知,县里可是要求镇里,每个星期都要例行开班子会的!”
“啊,这?呵呵……”陶大军一拍脑袋,以故意化解尴尬的呵呵声道:“没错,确实县里要镇里每个星期都开班子会,我们也是这样执行的。但乡镇工作繁琐,最近两星期,不是这人有事,就是那个对口部门来检查,酝酿了几次班子会议,都没开成!”
或许是为了安抚路北方,更免得路北方向县里告状,陶大军接着道:“哦,这周的会,肯定是要开的!今天我就让办公室通知下去,晚点就召集班子成员,商议几个镇里遇上的问题。”
陶大军说开会,本就是安抚路北方,至于哪天开,什么时间开,还真没定下来!但是,路北方显然是认真了,他“哦”了一声,扬起眉毛道:“好、好!要开会就好!……陶书记,我这次找您,就是想让您在班子会上,提提临河镇建桥、以及整治治安之事!”
“毕竟这两件事情,对于临河镇百姓来说,就是大事、要事,没有桥,临河镇就像断了条腿,太不方便了;而治安问题,更是临河的短板,治安若不整治,老百姓也无法安居乐业!”
路北方说得振振有词,陶大军的脸色,却慢慢阴沉下来。他没想到,自己上次随口答应在班子会上,讨论下建桥之事,他还真上着魔上心了。
可是……他明明只想敷衍下他啊。
陶大军一听路北方的话,心道你娘的,明明好玩的事儿多着呢,你又不分管这块,为何偏偏对这事儿上心呢?你个年轻仔,可以去城里泡女生,也可以闲下来找人打麻将啊?用得着天天执念这事吗?
陶大军心里是这般嘀咕,他也知道,话不能说出来。若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
因此,陶大军心里在此时虽万分反感,嘴上,还留有三分面子道:“北方,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咱们临河的治安,确须整治!我也同意,在年关将来之际,就打击小偷小摸等行为,要狠狠出招!至于你提的建桥之事……哎,实话实说吧,你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中的难处啊。我跟你说过,现在镇里没钱,就算这事放在会上提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用!”
“那意思?建桥之事,镇里就放弃了?”
“也不全是。这事儿,我想晚点再说。待过了年,县里,市里,又启动新一轮项目的时候,咱们镇上,就将建桥计划列入项目,这样,向上要钱,也理所当然。”
此时,陶大军说的,还是真心话。
但他的话刚出口,就明显感觉路北方脸色变了。路北方紧绷着脸,怒火快速攀升上来,嘴里的话,也不再顾及陶大军的情面:
“陶书记,那你的意思,敢情之前你说将这事在班子讨论,完全就是忽悠我?!”
“也不算啊!我说了,明年再立项嘛!”
“明年才立项?陶书记,您是临河一把手,你明知道,若是明年立项,那么明年下半年才能清基开建,后年才能建成!但若是今冬开建,明年洪水到来前完成基础,明年下半年就能建成!就因为您的故意拖延,老百姓整整一年出行不便啊。”
陶大军本来对路北方提建桥和治安之事,就特别反感,如今直指他故意拖延,更让他十分不爽。
他憋着一肚子气,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了,在路北方的话落音之际,他脸色一黑,身子噌地站起来道,手指着大门,怒火滔天道:“路北方,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需要你指点吗?你才来临河几天,就对我颐指气使,你觉得你配吗?你出去!出去!”
陶大军咆哮的样子,也将路北方激怒了。
路北方狠狠瞪着陶大军,鼻孔里哼了一声:“陶书记,我没颐指气使的意思,但是……这桥若不建,我只好代表三万临河百姓,到县里去告你?”
“你敢!”
“我有啥不敢?!”
“草泥玛,你小子要翻天了?!”
陶大军一巴掌拍在桌上,目露凶光,手指几乎戳着路北方的脸吃道。
陶大军也是暴脾气,他当一把手以来,还真没遇上路北方这样较真的人,也从没遇上在自己面前这样硬气说话之人。
路北方到现在为止,还真没准备与陶大军翻脸。但是,当他的手指,几乎戳着自己的脸时,军人的血性,在这时突地被他击发了。
只见他身子噌地站起来,手一挥,一把将陶大军的手指,握在了自己手中,随着他一弯腰,一用暗劲。陶大军脸色刹时变了,嘴里啊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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