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县两级交通勘察人员最终将位置定下来之后,按照市里边的要求,为了尽快将桥架起来,临河镇需提前在朝阳河畔整理出两条对应的施工便道出来,以方便市桥梁建筑工程公司大型设备进场施工!
就在市县的人刚刚撤退,陈文栋和吉涛指挥着镇上的施工人员清理便道时,突然,几台越野车上,响着低沉的吼声,咆哮着向朝阳河边施工的队伍而来。
车停下,大腹便便的黄金贵大摇大摆钻下车,径直走到施工的挖机面前,然后挥手示意司机停下:“停了停了!听到没有,给老子停了。”
“你们没听到吗?停下!停下!”
陈文栋见此人恶意阻拦施工,上去跟他理论:“你是谁啊?怎么要他停下来?”
黄金贵叼着烟,冲到陈文栋面前,不屑地朝他瞧了瞧,然后道:“你还问我是谁,我还问你是谁呢?你谁啊?”
眼见两人就要发生冲突,这开挖机的师傅忙着跳下车。
他对眼前的两人,可是都知情的,便忙着陪笑作介绍:“黄总,你好你好……这位,是新来的副镇长陈镇长,新来的。”
“哦,陈镇长,这是咱们镇砂石场的黄老板!”
“呵呵,陈镇长?这么年轻?新来的!”
黄金贵阴阳怪气朝陈文栋瞅了瞅,然后道:“陈镇长,不好意思。我黄金贵今天前来,就是找你们有事的!你们现在所处的这条机耕道,窄是窄了点,但是我听说,你们要用来建桥?”
陈文栋道:“确实需要用来建桥。”
“呵呵呵呵!那我跟你说,这是我为了从河里面拉河沙,特意用挖机挖出来的道。你们若是修桥要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修路的费用,100万,你们给我就成。”
“你?……”
面对黄金贵的特意刁难,陈文栋无语了。
黄金贵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这次修桥,没有让他参股的建筑公司来修。
二来,由于市里面的建桥公司,有固定的砂石供应基地,并且是用船直接运到了朝阳河里,直接在河道上供给桥梁工地,使用的时候更加方便。因此,也排除了对黄金贵所开沙场砂石的采购。
眼见几千万的工程就在镇里,就在眼皮下,他这地头蛇,却腥味也闻不着,这将他气死了。
不仅大骂镇上这帮年轻的领导,太不讲武德!在临河镇搞工程,竟然避开我黄金贵,没死过!更是寻思,要在这里边聒噪一阵子。
听闻这次桥址选在新水村,而且要用他曾经拉砂石的机耕道,黄金贵嘴边咧出丝冷笑,马上带着十来人,气势汹汹就杀到了新水村,先将陈文栋等人拦下,阻止施工再。
陈文栋初来乍到,才履职第二天,对镇里的情况,了解甚少,自然不敢有任何表态。而且但见这人架势汹汹,就知道是地头蛇。
没办法,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只得打电话给镇委书记周金旺,心想周金旺在临河镇工作都好几年,对镇里的情况也了解,他应当能搞得定这家伙。
给周金旺打电话之后,周金旺到很迅速,不出半小时,便让人送到了新水村。而且,一看拦路滋事者是黄金旺,也算熟人。
周金旺便走上前,溢着笑脸,好话跟他说道:“哟,黄总,你在这干嘛呢?这修桥架路,可是千百年的好事,你作为镇里面有名的企业家,成功人士,可得支持一下!”
“我支持个麻碧!”
黄金贵才不吃周金旺那一套,他眼睛一翻,脸一横,翻着白眼仁道:“你们要我出钱的时候,就要我支持!不要我的时候,就把我踢得远远的!你们当我是皮球还是粪球啊?”
说完了上句,黄金贵根本不解气,他望着周金旺,继续咄咄逼人道:“我在临河镇开沙场,每年好歹也给镇里创收几十万元吧,现在镇里面搞这么大的工程,你们叫我踢得远远的,这也就罢了,还要占用我的这的机耕道。我今天就将话搁在,你们给我搞100万,我的路任你们走,否则,谁也别想从这过?”
此刻,如果是新来的领导,或者以前临河那帮老人,都会知晓黄金贵的实力和他在这地方的势利,从而退让三分,和他说好话。
但是,对于新上任的周金旺来说,他就有意要扼杀黄金贵这种横行乡里,仗着有几个钱,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作派。
镇委书记周金旺深知黄金贵与前任镇委书记陶大军、钟暄文等人关系不错,也可以说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虽然他没有被抓,但依然掩盖不了他靠着吮吸临河镇老百姓的血液而发家致富的事实。
他从心里深深鄙视这种人,瞧不起这样的人的所作所为!以前那会,他作为副镇长,确实是没有实力和能力,去鄙视这种行为,反对这种行为。
此时,作为镇上一把手,面对如此骄横的黄金贵,他感到无比厌恶和憎恨,打心里对这种张口就向民生项目要钱的行为有着深深鄙视!
“黄金贵,这路是机耕路,也是公家的路,不是你私人名下的!的确,这条路,我承认你修整过,也维护过。但那是你以为为了方便运输沙石而弄的。如今,你不运砂石了,就不能再霸占此路了,更不能以此要挟镇里,收取修桥车辆的买路钱!”
见周金旺根本不尿自己那一壶,不支持他提钱的事,黄金贵觉得很不爽,很没面子!当着几个小弟的面,他急眼了,叉着腰,瞪地道凑到周金旺面前,以极其鄙夷的目光瞪着他道:“姓周的,若是你这么说,那别怪我不给面子!”
“你现在虽然是镇委书记,但在临河镇,我黄金贵认你是书记,你就是书记,我不认你是书记,你屁也不是!同时,我还警告你,要这里跟我斗,对你没有好处!哼哼……我那砂石厂,怎么着也解决了五十多人就业,每年也给你镇上创收几十万元!这些,我亲爱的周书记,你可得想好喽。”
黄金贵此话,看似和善,其实和威胁差不多。
若是一般的人,面对这样的话,肯定会反省自己的言语。
毕竟黄金贵所说,也不是完全不占边。他的砂石厂,每年缴税却有几十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闹僵了,确实没有好处。
但是!周金旺这回是铁定想拔除这个镇上的涉黑团伙。
面对黄金贵挑衅的言语,周金旺格外沉静:“黄金贵,你别扯别的!也别拿砂石场的事掺到这里边来,咱们一码归一码,今天新水村机耕路要钱之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镇政府一分不会给!我劝你及早离开吧,免得挡着机器施工。”
“哟?周金旺,你还真不打算给了?”
“少扯犊子,赶紧让出道来,让人施工!”
见周金旺说得如此干净利落,硬气十足,黄金贵嘴唇哆嗦几下,气坏了!他一冲周金旺挥拳,却在离他脸一米左右停了下来,嘴角现出阴阴的笑意道:“周金旺,既然你这样说分文不给!那好,我也将话搁在这里,没有我的同意,这条路,就走不了车!别认为你当了书记,我就不能拆台子!”
说完,黄金贵带人扬长而去。
黄金贵确不是那种好拿捏的货色。在这次大整治中,他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就是因为平时谨小慎微,做事考虑周到,才逃过一劫。当然,由于多年从事砂石生意,他与绿谷县的某些领导交情不浅,这也是他冲撞周金旺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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