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关于跨海和跨国婚恋的曲折故事》
第2节作者:
七月的微雨 飞机在攀升,大概高度是1万多英尺。我的心跳得厉害,一个人的旅途,没有幸福,只有孤独。记忆好像4年前,一个人坐在星巴克的咖啡馆的冰冷座椅上,台北中正机场的通宵没有人在那里喝咖啡了,我——笨到不会先查询航班,直接拖了一个小行李箱就离开了夫家,结果没有航班到达上海。被小姑子,公公,老公还有他的妹夫轻易用一张纸就把我打发出了李家大门,连一分存款都没有争执,我净身出户。天理何在,前夫夜夜笙歌,醉倒在电梯不能进门,我还要去把他搀扶进浴缸,帮他洗澡,给他一杯热茶。怀孕到儿子2岁都是我亲自照料自己和儿子,不再有烛光晚餐,旅游,纪念日,礼物,有的只是麻木的绝望的长满了空洞的心。儿子是他们家的财产,“你既然提出离婚,你就什么都别想要,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前夫的家人吐出冷酷的话语。我望着当年温柔那一刻刹那变懦弱的前夫,想着无数个辛苦孤独的夜晚,我和儿子等他下班他却带着醉意和暧昧的短信回家的那份心痛;想着他母亲生病,我连婚礼筹备都顾不上早起晚回地到台大医院去照看她,给她按摩,帮她吹干头发,最后怀孕时她却说无所谓孙子不孙子来到人世的话;想着她离开人世,我一身黑衣,怀着悲伤在她的葬礼上——只为了和前夫的琐碎争吵,却被小姑子说她母亲的死,和我们的不睦有关,让前夫也和我刻意疏远。尽管前夫母亲得了免疫系统的疾病三十多年,最后在一次切除胰脏肿瘤的手术后遭到细菌感染而辞世……那些往事,在零五年七月七日,一纸离婚协议结束掉了恩恩怨怨。头也不敢回的我,怀着铭心的痛苦,一无所有地坐在空荡荡地机场,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欧阳菲菲的《出境入境》那首歌——
“下雪的机场
我在出境大厅等候
回想这段旅程
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让我把该带的带走
你不想要我也不会留
虽然伤感无药可救
没人需要为此歉疚
在另一个机场等我的只有那疲惫的心灵
我就这样走
我知道你不会为我守侯
你是我入境的借口
也是我出境的理由
当我飞过你的天空
我还是会挥挥手
因为爱到了结束的时候
最好回到原地的寂寞
旅程也有结束的时候
有谁会在下一个起点等我”
泪流干了,也花光了所有的硬币,把几张纸币换成硬币继续打电话,恳求前夫把儿子带来机场,让我多看看儿子,幼稚如我,没有了自尊的心,被他找到更多的机会践踏……
我闭着眼睛,在美国联合航空的飞机上陷入往事。为什么婚姻的路,这样坎坷难行?自认尽妻子尽母亲尽媳妇的责任,取悦每个人,最后却还是遍体鳞伤?
所以,会在那样的悲伤时刻,遇到一个不该遇到的人吧?
只好和两个留学生分租着一套三房的公寓。工作履历留白的年轻离婚女人,奇怪地和学生住在一起,时下分租流行。工作=独立,独立=希望和被尊重。我登录几个网站留下了个人资料,但是对宝贝儿子的思念无以复加地折磨着我,与日俱增的痛苦让我完全不能专心于现实。飞到沿海城市前夫为台湾首富儿子工作的公司,下跪,流泪,穿微露的衣服装扮自己取悦他——只为自己当了两年主妇不再注重容貌而失去他对我的注意力,甚至想用性爱取悦前夫,只为了一个目的:复合,我要忍辱负重,回到儿子身边!
令我无比羞辱的是,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寄生虫”,夺门而出,然后告诉我他有应酬——该死的应酬,离婚了,儿子丢在台湾,他还有心情去应酬!我扯着他的胳膊,他用力把我推倒在地,我不妥协,用手拼命抱住他的小腿,他却使劲踩在我手背上迫使我松手。KTV难道魅力有那么大吗?那些青春动人的坐台小姐难道真的温柔到让他不会感觉到她们背后掩藏的对金钱的渴望吗?“寄生虫”,他竟然以为我回来他身边是因为没法在这个社会生存!无法相信他变得如此冷酷绝情,我的泪,在望着他的背影无情离开的时候,一滴,一滴,落在公司宿舍走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日期:2011-08-02 09:42:52
第三章 初识爱德华
飞机攀升到了3万多英尺停止向上飞,平稳而舒适,机窗外云海茫茫。邻座的西装男开始闭目养神了。我闭着眼睛,思绪也继续回到和爱德华认识的那一年。从沿海城市回到上海,同一天接到一个有着好听声音的礼貌的电话:“请问是Angel吗?”当然,当时那人说的是英文,我翻译如下:“我看了你的履历和照片,英语过了6级对吧,师范大学毕业,所以你愿意担任我们美国总裁的私人中文老师一职否?请于下周一来面试!越快越好!还是周五就来吧。你打给公司前台咨询路线,老板会报销你的费用。”我用英语回答完毕,他改成了标准的台湾国语跟我说话,哇,哪来那么多的台巴子在上海——后来我知道他从小就去了夏威夷,美籍公民,被爱德华挖角担任驻上海公司总经理一职。于是,感觉好像苦尽甘来,我找到了一个轻松的工作啦!
话说这公司虽然是外资,却选了离市区有点远的地方,是否公司实力不怎样吧,我在出租车里犹疑地想着,公司业绩不管它了,只要我能被录取,能先暂时在上海滩独立生存就好。前夫不是说,等我证明独立给他看,他就让我看儿子!好一个大男人主义——在台湾陈水扁当道的政府,大陆新娘完全没有工作权,还十几万人排队等加入公民,我才没有那个“奢望”,中国公民怎样了,台湾一个小岛,我并不稀罕加入他们的“国籍”——每天想自成一国不把大陆人放在眼里,工作权也不给大陆新娘,加上要伺候儿子和前夫没有时间去当我的白领丽人,这也是我的罪过吗?现在好了,我要给他看看我的努力,离开他我就不信不能活了。花了近一百大洋,终于到了公司。一栋独立的全新的厂房,看来这是一家刚在上海成立的公司,前台坐着一个长卷发的上海本地小姑娘。我告知来意,她要我自己到二楼去说是总裁办公室很容易找,刚走到二楼,看到一位中年的清洁阿姨静静地打扫地板,我向她打听,她用手指着身后一间装有透明玻璃门的办公室努努嘴没有做声,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日期:2011-08-02 09:44:09
“请进。”一个有着一丝不乱的卷发(奇怪吧)的貌似高大的五官如希腊雕像约40岁的美国人对我点头微笑。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Angel。听说你要学习中文是吗?”我微笑着问。
他打量着我:如黑瀑的过肩长发,淡妆,黑色背心,外加长袖白色竖条纹衬衫,衬衫左边别了一朵大大的粉色的低调却别致的丝绸花,黑色长裤,鱼嘴黑色高跟皮鞋。自信,你一定能行。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地叮嘱自己。
过程很轻松,面试我是久经沙场了。几乎没有任何严肃的条款式的问话,看来聊天就是测试我的英语水平吧。“你看这是我的两个孩子。”他把一个银色相框推到我面前。天哪,真是金童玉女——女孩子抿嘴浅笑盈盈,长发微卷,一双大眼睛有着能把你扇到几米外的浓密长睫毛;男孩略小,一只手臂搂着姐姐,脸蛋搁在姐姐肩膀,并排坐在一个貌似博物馆台阶的地方,也是极浓密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甜甜的微笑,可爱的是,他有着绅士一般的有型的三七分头。我适度地赞美了一番,看起来他非常地疼爱这两个孩子。当然我不忘刻意把他太太也赞美了进去:“女儿一定是像极了妈妈吧,真美!”他不置可否,却显得非常高兴。
“James,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他拨电话给那个通知我面试的美籍台湾总经理。我看到了詹姆士的真面目(现在感觉看起来有点像现在热播的《Flash Forword》(未来闪影)里那个美籍华人Demetri Noh,一种貌似漫不经心的气质很像),单眼皮或者内双,浓眉,头发在发胶的作用下夸张的竖起,他看起来颇为严肃,没有应酬式的微笑。
日期:2011-08-02 09:4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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