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科长没再多说,目送自己的下属离开,就捏着手里的一张纸往楼上走去。
老鼠三号立刻从电线槽爬上了三楼,然后向着南侧走廊尽头的房间钻去,老鼠三号进来的时候,科长已经站在了房间大办公桌前。
“站长,这是初步甄别情况汇总,您过目。”
“嗯,乐平,坐。”
王添沐接过文件,低头扫了一眼,却没有细看,而是又抬头看向对面的陈乐平,陈乐平自然知道站长的意思,立刻开口道:
“根据目前的甄别情况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职下准备让各小组适当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会暴露出来。”
“嗯,可以,上峰也一直在催促,我们也不可能一直静默。”
“是,职下会尽快查清大爆炸的情况。”
王添沐想了想道:
“小鬼子忽然解除了戒严,这说明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所以这事你要用心。”
“是,职下一定全力以赴!”
王添沐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陈乐平起身:
“那职下先回去了。”
“嗯,去吧,一切小心。”
“是。”
陈乐平转身出了门,下楼回办公室去化妆了,他不可能在这待太长时间,毕竟前面茶楼里的演出也快要结束了。
老鼠三号没理会离去的科长,而是盯上了这位站长,如果没弄错的话,这位就是特务处沪上站的站长了,就是不知道这位站长叫啥?
不过这人看着依旧有些面熟,不知道是不是跟后世的某个演员长得有些相像。
等到那个叫乐平的科长离开后,站长又叫来几个下属询问情况和安排任务,又拟了两份电文,分别发给江城方面,以及送去新的别动队联络站。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位站长也下班了,回到自己卧室休息。
老鼠三号从窗帘上顺了下来,爬到桌面上看了看,桌面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留下来。
老鼠三号从桌角上的信笺上拽了一张,放在桌面上很快就折成一个小方块,然后咬着信笺溜了。
第二天早上,王添沐九点半才起床,这几天全站静默,上峰只布置了一个弄清楚杨浦大爆炸的事情,所以难得清闲了几天。
不过王添沐知道这种清闲日子很快就得结束,如今抗战形势不容乐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了别的想法,他们这些战斗在敌后的人,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来到办公室,王添沐的心腹警卫给他端来早餐和咖啡,一一摆放在窗户边的圆桌上,王添沐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正要展开,忽然眼角扫过旁边的书桌,感觉上面似乎有些不对。
王添沐扭头看向办公桌,然后眉头微蹙,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临平,桌上的是什么?是你放的吗?”
方临平莫名其妙的扭头看向办公桌,一眼就看到办公桌中间摆着一个小小的纸方块。
“不是。”
“去拿过来看看。”
王添沐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可是个老特工,尤其注重细节。
方临平走到办公桌前,小心的按了按纸方块,发觉没什么夹带之后,才用手指将纸方块捏起,放在眼前看了看,又轻轻嗅了嗅,也没有什么异味。
“站长,打开吗?”
“打开吧。”
方临平将纸方块打开,扫了一眼之后神情立刻变了。
“站长…这上面写了些东西。”
“念!”
“北浜里十七号陆姓男子为小鬼子鼹鼠,代号影子。伪丨警丨察署二科李士良是否为你方潜伏人员,如是,请于民生报登一则寻找张英林的寻人启事。”
王添沐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差点撒出来,不过他立刻将慌乱的心神死死压住,喝了一口咖啡,才看向一脸惊讶和慌乱的方临平。
“昨晚有人上过三楼吗?”
“没有!”
“窗门都关好了吗?”
“都关的好好的,我早上来打扫时才打开通了一会风。”
“那你没注意到这个东西?”
方临平更慌了,赶紧用力摇头否认,他是真没注意,之前他还擦过桌子。
等等…
“站长,刚才我擦桌子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个东西!”
王添沐手又抖了一下,他狐疑的看了看方临平,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相信他,如果连他都不可信了,自己应该早就死了。
“嗯,这么说,这东西是你打扫完,出去准备早餐的时候才出现在这里的?”
方临平脸色难看的点头,这太可怕了,他虽然去楼下准备站长的早餐了,但是也时刻留意着楼上和楼梯的动静,而且他离开不过十分钟,却偏偏出问题了。
王添沐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直接将杯子放下,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在抽屉上留下的记号还在,这才在椅子上坐了。
又低头侧脸,在桌面上检查了一番,然后抬头道:
“去拿点香灰…呃,去烧几张草纸,要白色灰的那种黄草纸,把灰拿来给我。”
“是,那这…”
方临平看着手里的信笺有些为难道。
“放在桌角上,顺便拿点验毒试剂上来。”
“是!”
方临平将手里的信笺放在桌子角上,然后转身就走,王添沐又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此事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说。”
“是!”
王添沐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事,他自己也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桌子角边,弯腰低头,仔细的看着这张信笺。
这信笺跟他桌面上放着的空白信笺差不多,不,应该说一模一样才对,大概,这就是他桌面上的信笺。
有人进来过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写下这些东西,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那只能是内部的人吧?可是这不合逻辑呀!
所谓能示之以不能,这才是情报人员隐藏身份的逻辑,这么做分明就是告诉自己,他就在自己身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事让王添沐来做,他肯定绕个圈子,让信息从外面的渠道传递进来,以此掩饰自己就在内部的秘密。
等等,万一人家就是这么想的呢?他是故意让自己以为不是内部人干的?
王添沐用力甩了甩头,这特么都成千层饼了,这种无限嵌套的思考方式显然是不对的。
情报人员从不做多余的事情,因为做的越多痕迹越多,所以才不会做这些画蛇添足的事情。
这送信的人就是外来的,绝不是自己内部的人。
这里面的逻辑也很简单,如果送信的人是小鬼子的鼹鼠,他这么做是不论为了陷害那个姓陆的队员,还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这么做都只能起到反作用。
如果送信的人是红方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对他们毫无价值的情报暴露自己,他们完全可以通过正规的渠道通知自己。
所以,这就是一个第三方的人,一个想要跟自己建立初步联系的人,还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人送信完全可以在夜里送来,却偏偏要在方临平打扫完卫生之后的短暂间隙里送信,这是在示威!
同时,也是在表明他是一个值得并必须信任的人,因为他可以悄无声息的送信,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人,更可以将整个沪上站随时卖给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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