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02　10:29:24

　　18.商业间谍的同谋犯（一）
　　路致远走了，日子还得继续过。凯撒公司和薇薇安一样过得非常艰难。奥特莱斯六百万的前期投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打了水漂，让凌总非常震怒，一气之下起诉了不知所踪的路致远。在公司内部，他亲自和每个奥特莱斯的组员一一谈话，想查出些蛛丝马迹。薇薇安是第一个谈话对象。
　　凌总严厉的眼神直射过来，坐在他对面的薇薇安就觉得不妙。刚才林部长告诉忙的不可开交的薇薇安，凌总要亲自见她，她就觉得诡异，但是又想，最坏的可能是炒她鱿鱼，但这样的事最多部门经理和人力资源部处理，不用老总亲自出马吧？她硬着头皮去凌总办公室。凌总让她坐下，并示意秘书带上门，不要打扰他。薇薇安意识到，情况比她想象的严重。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凌总没有开腔，薇薇安低着头，不敢直视老板的目光。这阵沉默让她越发的忐忑不安，无端地心虚起来。
　　凌总突然开口说话，把她吓得一哆嗦。“小安，你是几月份到我们公司的？好像不到半年的样子吧？”

　　“是，这个月底就是整半年了。”
　　“你对我们公司的各方面还满意吗？包括你的待遇？”
　　“我……比较满意吧。”这是实话，薇薇安还记得，凯撒地产通知她来上班时，薇薇安像捞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高兴。薪酬什么的虽然不高，但也比一毕业即失业强上百倍。对于凌总她这人生第一个雇主，薇薇安确实感激涕零。
　　“小安，本来呢，我们是打算让你在林部长手下历练历练，过个一两年，再把你调到总经办来的。我们凯撒对于你这样高学历的人才还是十分欢迎的，给你的待遇呢，也比我们之前设想的要高。”
　　薇薇安的脑子飞快地转，一般老板在说给你的待遇不薄的时候，他下面的话往往是，“我待你不薄，你却对我不仁不义？”职场小说里的起承转折都是这样的。
日期：2011-07-02　10:34:08

　　果然，凌总下面的话开始切入主题：“小安，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也是我们奥特莱斯小组的成员，对于公司近期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们已经起诉了路致远，但是还找不到他人在哪里。听说你和路致远私交不错，所以想请你来协助我们找到他。”

　　薇薇安的心一阵阵往下沉。要她协助找路致远？什么意思？这算是审讯吗？
　　“凌总，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她虽然说得是实话，但是连她自己也知道，没人信这句话。
　　凌总笑了笑，“不会吧？你们不是关系不错吗？城市花园咖啡店你们去过吧？那里的工作人员证实，你和路致远一起去过，是有这么一回事吧？还有，上次钱行长来，路致远分明是护着你，你和他，关系不简单吧？”
　　“我……我不知道。”薇薇安怀疑，老板是做狗仔队出身，而实际上，老板的确做过一段时间的记者。但是，接下来的话，让她这仅存的一点幽默感都丧失了。
　　“路致远在第一次来我们凯撒时，就和我点名要你去他负责的奥特莱斯小组，他还说过，以你的英文功底，翻译外文资料没问题。我至今还很纳闷，你的简历我是看过，不过我和人力资源的同事，都不记得你的英文水平到底如何，直到我刚才又调看了你的简历，才知道你大学时过了英语八级，而他怎么就对你的情况这么了解？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薇薇安不知道，她和路致远的私交公司老总为何有兴趣知道，但是既然老板问出来，就一定不是小事，而且，不会是好事。
　　“我和路致远的确认识。对于这个我不否认，但是我和他在此之前一直认识，我想这个情况对公司没有影响。我在奥特莱斯项目工作期间，我们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这个我敢保证。”
　　“是吗？去城市花园咖啡的那次，也是吗？你敢说你和他说的都是公事吗？”薇薇安有些语塞。
　　“不是，那次不是。”
　　“在奥特莱斯项目里，项目如何运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的任务是资料翻译和整理，负责对外联系。”
　　“他从凯撒失踪之前和之后，和你还有什么往来吗？比如说，他之前有没有和你提过，他要离开之类的话？或者，他和你有什么书信往来？”
　　“没有。”
　　“是吗？你敢对你所说的话负责吗？”
　　“我负责。”

　　“那好，安薇薇，我提醒你，你要对你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现在是公司内部询问，可能你觉得这没有什么，但是警方也有可能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去找他们认为与这起案件相关的人谈话，到了那时，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所以我建议你再好好想想。你明白吗？”
　　“我明白。真的没有。”
　　“那好，你能在这个保证书上签上你的名字吗？”凌总推过来一张保证书。
　　薇薇安签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希望你能从公司的角度出发，严格保守秘密。也希望你真正和公司做到荣辱与共，共同进退。毕竟，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对你今后的影响很大。”凌总摆摆手，示意薇薇安出去。
日期：2011-07-02　13:21:26

　　19.商业间谍的同谋犯（二）
　　老板秘书看她的眼神不对，夹杂着不屑和怀疑，又用一丝淡淡的职业性微笑，把这些都巧妙掩盖住。她对薇薇安说，没什么事了，你以后要好好工作哪，凯撒是信任你的。那口吻，像极了老板，完全不像是一个年龄和她仿佛的女孩应该说出的。薇薇安从她的表情看出了和她的话语完全相反的内容。他们分明是在怀疑她。薇薇安对这无端的怀疑感到很是愤怒和不解。到底怎么了？我和他就是旧情人重逢，这有什么大不了？你们这是怀疑我是他的商业间谍吗？

　　从凌总和她谈话的那一天起，薇薇安在凯撒公司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有一天她加班加到很晚，走到卫生间门口想洗把脸清醒清醒，却听到有人低声议论：
　　“我们财务部烦死了，一直加班，不停的轧帐，还不是为了那个奥特莱斯项目组打水漂的六百万！”
　　“都是该死的路致远。真看不出他居然是个大骗子啊。凌总这样的老江湖都上了他的当。”
　　“你不知道吧，为什么我们公司会损失六百万，还不都是因为路致远在凯撒安排了卧底。”
　　“啊，这么大件事啊，我怎么不知道，谁啊谁啊？谁是卧底啊？”
　　“嘘，小声点，我听凌总的秘书说，公司怀疑那个新来的研究生，就是那个薇薇安，是路致远的地下情人，也是路致远的商业卧底。她应聘凯撒公司就是为了帮路致远摸底的，没想到，到了最后，路致远跑了，把薇薇安甩了，让薇薇安成了替罪羊。”

　　“怪不得，我说呢，她怎么不一起消失，原来她是被人涮了一把啊。不，也说不定，连薇薇安的学历都是假的，为了混进公司做掩护，要不然，薇薇安一个堂堂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怎么会来我们这样一个私企呢？她肯定有目的啊。”
　　“那怎么凌总还容她在凯撒？不是早应该把她炒了才多吗？”
　　“这就是你和老板的差别吧。万一现在炒了薇薇安，她再到其他公司应聘，不就是把奥特莱斯项目的商业机密也带走了吗？那个项目老板到现在为止只是冻结，还没有彻底放弃，他是不会把这样的商业机密让人知道的。说白了，薇薇安是在脱密期，暂时在宣传部那里待一阵，等她掌握的那些秘密都已经不是秘密了，再找借口炒她鱿鱼。凌总的秘书是这样告诉我的。老板就是老谋深算吧。”
　　薇薇安听得天旋地转，这样的情节，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她肯定以为是在编小说。怪不得这几天，加班的事总是轮到她，她手上的工作一件接着一件，做的再好，林部长一个笑脸都没有，做的不好，劈头盖脸全是责备，“你再这样公司就怀疑你的能力了”、“我希望你的工作效率能在高一些，跟上我们公司的节奏。”、“企业是不养闲人的，你要为你今天的职位而感恩，不要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应该。”原来他们早就算准了，薇薇安现在是一无所有，就是一个嫌疑诈骗犯的共犯，虽然只是被列为嫌疑犯，但是对待嫌疑犯，怎么能手下留情呢？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个！

　　薇薇安想清楚了，与其坐等被炒鱿鱼，不如她自动辞职的好。于是，在全公司所有电脑都安装了老板通软件，严禁上任何与工作无关的网站时，薇薇安大模大样地，公然在上班时间看起了招聘信息。她想好了，如果公司解聘，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二话不说，马上去劳动局投诉，路线和电话她都打听好了，向媒体爆料她也想到了，怕什么，房地产公司早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业主、工程队，媒体，哪个月不来闹一次？在百度上搜搜凯撒公司，出来的一多半全是负面新闻，到时候看媒体会同情谁。薇薇安不怕。

　　就这样一天天地耗到了年底，正是公司人力资源部裁人请人的忙碌时刻。一个部门里，多多少少人事上总有一些变动，果然，薇薇安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