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能见浅浅的脚印。
“谁?”
貌似听到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安森循声过去,“有人在这儿吗?”
没回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一声非常明显的塑料袋声音传来,安森停下脚步,抓起根树干往发出响声的草丛戳去。
“啊!”
她吓出声。
只见从草丛里钻出来个男人,戴着草帽,身穿军绿色劳保服。由于着装颜色和植被相近,容易隐蔽。
“你是……住在这里的村民?”安森握紧手中的长竹竿,必要时还能将就防身。此时此刻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男人面容有些邋遢,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慌张且警惕。
安森觉得对方的警惕,甚至都大过于自己。
陌生男人后背背了一个陈旧的背包,背包侧面插着一根果树分支,结着绿色的野果子,叶子就是镶在酥饼上的那种。
就是她找的那种做酥饼的植物。
她问,“你也是来找这种植物做酥饼吗?”
对方意外她的问题,或者也源于看她一介女流,文文弱弱没有攻击性,眼里刚才的警惕慢慢放松点。
“呃……是、是的。”他点点脑袋,讲话有口音,但明显不属于这个省。
安森解释,“我知道这种叶子和野果子做酥饼很好吃,所以来找一些。”
“噢。”
男人木讷点点头。
“你背包里的是从哪个方向采摘来的?”
男人闻言,伸手指指幽黑高山,“那里。”
“那么远?”惊讶。
“嗯。”男人再次点点脑袋,“很远。”
“好吧……”看来没有必要去,依照跟前陌生男人的气质看,根本不像传说当中的席老医生,而且年纪也不符。“你刚从那么高的深山里,采摘回来吗?”
“嗯,是。”他表示是的。
安森看对方嘴唇发干、发白,出于好心将刚才从溪水里灌装的水递过去,“喝水吗?”
她的举动类似侵犯动物领地,眼见对方眼中的警惕再次明显。安森将矿泉水瓶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某块石头上。
“我刚才在河里灌的。”
“你不是这里的人?”男人没着急接过去喝。
“不是,我从外地过来的。”
“找这个吗?”男人侧过身子,展示自己背包侧面的那根果树分支。
她现在也不好说自己是来找席医生的……
安森将计就计,“是的,就找这个。”
“我卖给你,收不收?”男人从背包里取出树枝。
“可是我没带钱。”安森解释,“我扫码给你吧?”
“扫码?”
“嗯,手机扫码行吗?”现在无人村,荒山野岭,对方主动说卖东西给她。这个时候求财,安森自然不会拒绝,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把人惹怒了倒霉的是自己。
“我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那买不成……
男人思索犹豫后,“我只要现金,公路边有自动取款机,我带你去取。”
说着他朝这头走近。
安恩就算心里拒绝,表面也得怂包,“好的,可以的。”
奇奇怪怪。
荒山野岭遇到个只要现金的男人。
无人村依稀可见的小路很窄,只容一人通行,男人走在前面带路,安森跟在后面。
“你收购叶子做酥饼卖吗?”
他忽然问。
安森脑海思考,不能说做生意,做生意会显得她财大气粗,万一对方仇富或者见财起意,那完蛋。
也不能说为了爱吃,大老远跑过来,区区野果树叶还没那么大的魅力,听着就假。
有了。
“我有位很重要的朋友,以前送过我这种野果子和树叶做的酥饼,所以到他来过的地方看看。”
“噢。”男人明了。又问,“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长辈。”安森忽然觉得可以从这人口里问问,“他以前是名医生,现在年纪大了退休了,前阵子还来过这儿,不知道你们是否碰见过。”她说完笑了笑,表现很自然。
男人若有所思,“多大年纪?”
多大年纪?
不知道啊。
“七十来岁了,头发花白,是位爷爷。”安森回想自己上网查询的席医生资料,推算个差不多的年纪,编造着。
他走在前面,微微侧过头来,余光打量后面的女子,“哦……好像是有点印象。”
“你有见过?”安森意外。
“前阵子好像是见过这么位老人,头发花白,背有点驼,也从我这里买的野果子。”他解释,“山里野果子多,我靠采摘野果子赚钱。”
“是这样啊……”
“嗯,刚才看你一直往我这野果子看,就问你买不买。”他笑着说。
“好的,买一些。”
安森跟他一同去取款。
原本真的担心过男人会有不轨行为。
但对方就仅仅在前面带路,而已。
从无人村到ATM机要走上挺久的路程,安森走得腿脚酸痛,“这里没车吗?不如我们叫个车吧?”
“这里叫不到车的,村民都搬迁走掉了。”
安森心生一计,“早上拉我过来的面包车师傅,我打电话问问他。”
“什么面包车?”男人猛地转过身来,神色警惕。
安森一怔,见对方刚才缓和的神色立刻又变得警惕且凌厉。她赶紧装无辜,“我也不认识那人,就机场随便打了部黑车,司机下车塞给我张名片,他说有用车的地方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着,安森将包里的名片递过去,“就是这个,你常住这里的话,有需要也可以联系。”
自己已经把电话号码记在脑子里,现在就算把名片给男人也无所谓。
男人视角。
转头审视身后女人,年纪轻轻的看着很单纯,细皮嫩肉。
感觉从大城市来的吃喝不愁,满脸纯真,问她什么面包车,她也没警惕性,直接把名片都送过来,还让自己有需要联系。
男人取走她手中名片,“噢,好。”
安森也不再和对方提叫面包车的事情。
只觉奇怪。
但又没法逃跑,现在要直接逃跑,自己既不熟悉环境地形,体力也不如对方,跑不出二里地就被抓回来。
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见到那头长长的一条水泥颜色,是公路。
男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特别警惕。
一手挡住她,“姑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路况,再回来跟你汇合。”
“啊?”安森纳闷,“哦,好的。”
她不能表现得太聪明。
男人蹲下身子,鬼鬼祟祟,借着半人高的杂草前行。
安森感觉他在拿杂草当遮掩,就像电视剧里埋伏的士兵,和敌军展开游击较量。
很快,他就弓着身子,鬼鬼祟祟的形象趟过去很远,安森都快看不清对方后脑勺。
就当思考是否此刻趁机跑走。
忽然!
好像有鸣笛?!接人去坐铁窗泪的那种鸣笛!
听着太远,似乎是错觉,但又真真实实响过……
安森想走近些确定自己是否听错。
就见男人迅速往回赶,他神色慌张,眼底的光慑人,“你跟来干嘛!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
身穿军绿色劳保服的男人,好像瞬间脾气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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