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也多喝点,对咳嗽有帮助。”
她是用如此我听不惯的温柔语气同我讲话,我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我已记不清和上官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闹不愉快,反正我总是从她话里听出些端倪,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而她应该也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同样很不喜欢她。
两个女人的战争,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就很公开;但在有我们所共同爱护和疼惜的人面前,我们总是掩饰得很好,他们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
于是,我的妈妈还高兴地看着我们,笑得合不拢嘴,说:“小默和小雪上辈子一定是一对好姐妹,你看,你们俩,多合得来。”
我的妈妈啊,我们合得来,等天地合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吧。
日期:2008-5-31 14:37:28
窗外的夜空被城市的灯光映得朦胧而热烈,我躺在床上,感觉全身无力,什么也不愿做,什么也不愿想。我侧身对着窗户,窗户微微打开,断断续续的有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从楼下的某个地方传进来。面对外面那个嘈杂的世界,我的内心世界却异常的平静,我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门外有人敲门。
“小默,能进来吗?”哥哥站在我的卧室外。
“哥,进来吧。”
我依然躺着,一动也不动,仿佛我对这个世界任何事情已经全无所谓了,我只想以现在的这个姿势,不想做任何改变。
我很累。
哥哥打开门,伸手按动门附近的开关,一瞬间,我自以为平静的世界,因为从黑暗到光明的转换,却又变得不平静,在灯光刺到我双眼的霎那,我的心隐隐作痛。
原来,不痛是假,痛是无法抹去的,将痛藏起来更只是短暂的事情,我无法将悲伤藏一辈子,我要接受事实,齐真的消失了,我无法让这个世界停留在某个时刻。
齐,真的不在了。
哥哥走到我面前,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的电灯,虽然耀眼的灯光将我的眼睛照得很难受,但我不敢有丝毫闭眼的动作,因为一闭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小默,好点没有?”哥哥关切地问我,然后伸出他那温暖的大手摸摸我的额头,他的手触碰到我的额头,我所有的难过仿佛都跑到喉咙处,引得我想咳嗽。
“咳,咳,咳......”我痛苦地咳嗽,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我看到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掉在哥哥的手上,我看着他的手,像找到一个天大的理由一样,我大声地哭起来。
哥哥一把把我抱进怀里,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温柔的轻轻的拍我的肩膀,我躲在他的怀里,天昏地暗地哭着。
“小默,没事,有哥哥在。”
听到哥哥这么说,我更想哭了。
“明天哥哥陪你去医院。”
我以为哥哥看出我的心思,我以为他明白我的难过,原来他们只是以为我难过是因为我身体的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可以看医生,心里不舒服,只能找到那个让我不开心的人来替我抚平伤口。
毕竟,你的伤悲还是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承受,没人能理解你爱一个人的深深浅浅。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床,出门前留了张字条给哥哥,还用一个精致的信封装着,信封上写着“TO:亲爱的哥哥”,然后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出了门,我便有些后悔,我把信放在桌子上,会不会被上官雪先看到,她又该在心里偷笑我吧?
我的字条是这样写的:
哥,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
哥,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一个人逛大街了;
哥,我长大了,我也要谈恋爱了。
虽然齐消失了,但我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出现的,那时候我一定会把他带到我的家人面前,告诉他们:这是我男朋友。于是,我在字条里告诉哥哥,我长大了,我要谈恋爱了,我想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事实上,上官雪的确比哥哥先看到我写的那封信,但上官雪看到信封上写着给哥哥,而且她认得那是我写的字,于是她一动也不敢动我的信。
当哥哥在看我写的信时,上官雪只是坐在哥哥身边,看着哥哥,她想从哥哥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小默还是个小女生啊,你看她现在还流行写信呢,这写信的事情估计都好些年前的风潮吧,现在不都流行E-mail吗?”上官雪看着哥哥手里的信纸说着。
“小默还是个孩子,他在我这个哥哥心里,永远是最可爱的妹妹。”哥哥甜蜜地笑着,然后他接着对上官雪说。
“雪,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听小默叫我哥,每次她这样喊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多么幸福啊,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上官笑了笑。
哥哥接着说。
“小默在这封信里用了三个排比句,她肯定是还记得我们读小学的时候,我教她怎么用排比句。”
上官雪凑过头,看到哥哥手里的信,她也看到了漂亮的信纸。
“这信纸也倒还不错。”
哥哥点点头。
“小默也确实挺可爱的。那天我看她穿着一件背带裤,那模样多招人喜欢,易凡,你说,女人还是年轻的时候招人喜欢吧,青春啊青春。”上官雪充满羡慕的说着。
那信纸是我每天给齐写信的时候用的,我买了几十本一模一样的信纸,那信纸很韩国风,给人一种浪漫且悲伤的感觉。
萍萍约我在上岛咖啡厅见面。
我走在通往上岛咖啡厅的石阶梯上,望着脚下复古风格的石阶梯,我感觉自己仿佛在通往一个艺术殿堂,我尤其喜欢这家咖啡厅的装修,我想,我和齐的小家就要布置得这么充满艺术的气息,我知道齐是一个喜欢艺术的男人。
齐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的记得。
日期:2008-6-1 16:02:49
我上到二楼,一位长得很帅气的男服务生走到我面前,客气地问:“靓女,请问几位?”
我指了指靠窗那个位置,萍萍已经坐在那里了。
“我约了人。”
服务生听我这么说,立刻礼貌地退开。
“请。”
“谢谢。”我也礼貌地对他说。
我走到萍萍面前,她低着头在看杂志,居然没发现我已经站在她面前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可能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我看到她先是微微提了提眼皮,然后被吓了一大跳,她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吓死人了,干嘛不出声?”她果真被吓到了,她眼角有丝丝的泪花。
“不会吧,我可从来没发现你胆小过,怎么今天这么奇怪的?”我知道她一定又发生了事情,她的每个异常举动都跟一件异常的事情有关。
她盖上杂志,我看到是那本《南风窗》。
“喝什么?还是无糖咖啡吗?不,今天给你介绍新品,超级好喝的。”她很兴奋地说着,还没等我同意就招手示意让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走开后,我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她。
“今天怎么了?这么自作主张的。我有说我喜欢什么,我有说我不喜欢什么了吗?”我说。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跟萍萍说过话,我承认我当时简直就是在发泄。
“难道不行吗?难道我不能吗?”
萍萍喊得比我更大声,周围的人不知道我们在吵什么,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我们相识将近五年,这第一次吵架会不会太没分场合了,我们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居然在咖啡厅里大声嚷嚷,周围那些人瞪着我们,他们肯定想把我们拖出去斩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俩一边往门外退,一边向他们哈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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