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影响,以前,这里靠岸根本没有啥人,就一百户人,作点生意也赚不了钱,现在不一样了。”船老板一脸唏嘘的说着:“现在据说王小官人当了这里的官,人就多了起来,现在有五六百户,我们船经过,也有些生意作了。”
“这王小官人,真是好官啊,这里的人有福气了,听读书人说,这是一个能吏”船老板说着。
王守田听了,不由微笑。
名声,实际上是王守田故意放出去,所谓三人成虎,所谓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
按照这个世界的评价,一般都是能吏、名士、名臣(名将)、贤臣四级,如果是主公最后还有明主。
这实际上都有很大影响力。
以王守田的情况,如果鼓吹自己是名士,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但是鼓吹是能吏,这就勉强达标了。
不要小看这点,李家经营十数年,才被赞为“治民之能吏”“开明(县)之名士”,但是影响力就足够影响人心背向,支持着李家上位。
可见这名声的威望。
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当然,这名的含义本来是官爵,但是用于名声,同样可以。
王守田凝神而看,就会看见,随着自己派人暗里传言,短短一周时间,自己顶上,金印中,白气就丝丝增长,原本还欠缺了一点的白气,顿时充满了,更多的丝丝白气,竟然弥漫在印外。
这名声之贵,贵过千金
这个船老板说起来,话很多,看的出,对于汲水县,出了一个能吏,他们还是相信的,毕竟半年来,汲水县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就到了府城,下了船,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文阳府大帅府。
王守田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望着外面。
文阳府的规模,当然要大一些,街道整洁,两旁的店铺虽然不是太兴旺,可比起汲水县来,就要强太多了。
文阳府知府李刚,并非是李承业的一族,不然大帅也不会用他当知府,不过这人才能还是有些,治理的虽然不算太繁华,却也井井有条。
就在转念之间,就到了大帅府门口。
“下官果毅校尉,汲水县典农都尉,求见大帅”到了门口,王守田按照规矩求见。
守门的,看样子是一个火长,看了王守田等人一眼,有些懒洋洋,这官位并不算大,当然也不是能怠慢的,他说着:“我这就去通报一下,大帅很忙的,未必能见你们啊”
进去之后,等了片刻,这火长就回来,他这时转换了神情,语音亲热,说着:“王校尉,大帅让你立刻去见他”
王守田拱了拱手,让亲兵在外等候,自己跟着进去。
经过大厅的右侧,穿过数重门堂,来到大帅的书房。
“大帅,果毅校尉王守田求见。”
“进来”
王守田推门而入,和上次一样,就见得窗口下面办公的节度使,其书桌上,有着层叠的文件,将这个八尺长,四尺宽的公案占满。
书桌上,节度使王遵之,穿着普通的衣袍,发髻上只插了根木簪。
王守田上前给王遵之磕头行礼,王遵之却示意王守田不必多礼。
王守田递上礼单,言表这是一些心意,王遵之随手一看,见礼单相对于王守田现在这个级别,还算得上丰厚,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缓缓说着:“听说你派人给赫义送了些礼?”
“是,大帅。”王守田毫不隐瞒,应着,心中一惊,这只是这几天才确定的事,今天大帅就知道了?
顿了一顿,又解释的说着:“有些流民自兴山县而出,投奔汲水县,下官这样想着,如果下官不收,只怕会去别郡,这是资敌。”
“下官也怜悯流民衣食无着,再加上汲水县也需要户口,故收留之,为免得赫将军不快,生出缝隙来,才特此派人送礼解释。”
王遵之眯缝着眼,望着窗外秋色,久久没有说话,片刻,眼皮一颤,缓缓说着:“你作事老成,我就放心多了……听说你县里已经有五百户了,并且开垦出三千亩田?”
“是,正要向大帅禀告,已经编户五百四十三户,不过这次流民一来,只怕新年后,要有七百户……都已经有了住房。”
“三千亩屯田实际上少了些,不够每户分着,下官预备每户分得三十亩……这七百户就要二万亩。”
“不过今年既要建房,又要修墙,还要开井修庙,事情多了些,明年就可大举开垦,下官还准备疏通水渠,弄些水田种稻子。”
“……你的想法不错,办事也不错,能吏嘛”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倒使王守田背后,不由渗出一丝冷汗。
严格的说,私下派人传播名声,是大忌,不过,大帅终是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再说身体一直不好,这应该可以容忍。
果然,听着王遵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着:“那粮米可足够?对面的川中都,你又准备如何是好?”
“粮米的确不太够了,川中都经过半年,也应该恢复一些元气……不过大帅,这实际上是一个问题。”
“下官想在春来后,就对山中用兵”
“山中用兵?”
“是,山中有着不少寨子,有的是久住数代,可称山民,有的就是强盗,这些人总有些粮食和钱财,我想围剿之,一是练兵,二者也可迁移他们从良,充实汲水县的人口。”王守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若是能这样,我想川中都也不敢用兵了。”
王遵之心中一惊,又是一喜,再沉吟了片刻,说着:“你既然有此志,本官也不拦你,若是你能作到,本官就给你七品县令,以及七品宣武校尉,又如何?”
王守田跪在地上,伏身磕头说着:“必不辜负大帅之望。”
再说了些话,觐见就结束了,过了片刻,李显进来,王遵之就把他刚才的话说了,问着:“你看此子如何?”
李显思量着斟酌字句,开口说着:“王校尉所作所为,能吏这二个字,就算差了点火候,也不远了,若是能办到所说的话,一个能文能武,却是少不了。”
“你说的没有错,想不到还真有点本事和志向,本官本想提拔他为主薄,现在看来,还不如任他为县令,假如他真的能办到的话。”说到这里,王遵之连连咳嗽,又缓缓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了。
[第一卷 青衫少年游]第十三章 婚礼(上)
虞府
虞府有良田五百亩,虽非大富,却是世传的书香人家,最重文风礼教,在县城南,门口有着两头石狮子,这正是大家才有的气派。
一个年轻人在门口下车,向门子递上拜帖。
门子一看,却是熟人,态度很是殷勤,说着:“萧少爷请进,这就去通报。”
果然,一人急急禀告,一人这人引入门内偏厅招待,茶水伺候,极是周到。
一处庭院,一个年轻人正在读书,突然之间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问着:“什么事,这么慌张?”
“少爷,萧少爷要见您”这仆人回答的说着。
“师弟怎么来了?”这青年听到这里,将茶杯放了下来,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说着:“难道老师又有什么想法?”
这青年正是田纪的首徒虞良博,而来的人正是二徒萧少德。
虞良博穿着便服,神情悠闲,眸子中带着幽光,听完了仆的禀报,虞良博沉吟片刻,就站起了身,说着:“我这就去”
走出几步,又回头,对那仆人说着:“你以后改改急躁,多大点事。”
仆人忙陪起笑脸,说着:“是,是,小的一定改”
走到了侧厅,就见到了。
“萧师弟,为兄刚才听人回报,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是师弟,你这是从何而来啊?”虞良博笑呵呵走了过来,很是热情的说着。
两人都是打拱见礼。
“小弟是从师傅而来,有事相告。”萧少德外表文弱,笑了笑说着。
“哦?是吗?”深深的望了一眼萧少德,虞良博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笑容,向里让的说着:“那就到里面详谈吧……他们几位是?”
他看向萧少德身旁跟着的三个护卫,这三人的气度,不是寻常仆人。
“他们是家里护送我过来的人,最近路上有些流贼,师兄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孤身行路,不是太安全。”萧少德说着。
“恩,有所耳闻,不过不是大事”虞良博摇头笑了笑,随后,叫过一名奴仆,让他招呼那三人去休息。
而他和萧少德来到了后面,在一个小厅里分宾主落座,有人上茶,两人有一段时间,是沉默无语,只喝着茶。
“师兄,您还在耿耿于怀?”萧少德问着。
“恩,有些,我知道师傅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却有些疑惑。”
“前几个月,王守田派人求才,师傅一口断绝,本来却也不当回事,只是家父却有些意见……在上层,大家都知道,大帅无子,挑选了三个侄子,其中必有一个收为儿子,以继之。”
“本来情况迷离,只是如今大家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了,父亲很是生气啊”虞良博悠闲的说着。
前世大败,王家三兄弟都一样,避而去正定县,累的老节度使抱病上阵,三人都被轻视,评价很低。
因此田纪叫二个徒弟不出仕,很容易就达成了。
但是这时,王守田反败为胜,杀了陈翔,就很显目了。
王守田在以后半年默默种田练兵,都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评价进一步提升。
虽然还有些不当之处,但是已经脱颖而出了。
因此田纪不通知就阻挡,就起了反弹。
虞府是大户,再怎么样师徒名分,也大不过家族利益,再说,家族里还轮不到虞良博来说话。
“王守田虽然侥幸,建得功劳,但是未必是他继承之。”萧少德连忙说着,他的家世就小多了,年纪也轻些,相应的,反弹就少了许多,辩解的说着。
“师弟的消息和见识,还少了一点,如果仅仅这样,不足以判断,但是你看半年来,王玄之和王忠义,都几乎完全被闲置了,你知道这是何意?”虞良博问着。
萧少德是聪明人,顿时微微变色。
王玄之和王忠义都是王家的子侄,就算有了定数,不可能因此就怎么样,大帅还是不是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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