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还是闯祸了。”
我苦笑的对嫂子说着。
我知道,就算王sir不抓我回牢里。
先前被我戳瞎了眼睛,如今又被我废掉一条胳膊的龙麻子他爹。
也断然不会轻饶了我。
我想着的是,既然没处跑。
那我索性也就不跑了。
我从口袋里。
拿出来了菲姐给我的那笔钱。
塞进了嫂子的怀里。“拿着钱,跟我哥走。”
嫂子看着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要干嘛?”
我笑了笑:“还不知道,反正这钱我用不上,你和我哥拿着钱,赶紧走。”
嫂子刚想说话。
一旁的堂哥打断。
他哭丧着说道:“光给钱有用吗?你闯下这么大的祸,我和你嫂子,也都难以逃脱关系。”
堂哥刚说完这让人心凉的话。
一旁的嫂子,便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我从未见过嫂子,在堂哥面前,表现的如此硬气。
而恰恰这表现,是因为我。
嫂子说道:“陆百余,他是你弟!”
堂哥不服气:“我弟怎么了!?闯下这么大的祸,谁能给他擦屁股。”
“那你也不能不管他。”
嫂子说着,把钱又塞回了我的手里。
“要走一起走。”
“嫂子?!”我一下子愣住了。
说实在的。
刚才手起斧落的那一瞬间。
我是理智的。
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但我还是做了。
也就是说,我其实一点也不后悔。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嫂子的反应,居然不是抛弃我。
要知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更何况还是堂兄弟的关系。
我哥第一时间想着的,是如何撇清关系。
而嫂子居然丝毫不顾虑这些。
“丁沟村,哦不,省城是肯定待不住了。我们往南走。”
嫂子一反常态,表现的非常有主见的说道。
“往南方?你当龙麻子他爹是吃素的?”
“还是你指望,往南走那些阿sir找不到我们?”
堂哥仍然表现的非常悲观。
反倒是嫂子,看着我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几年前去了香江,我们去投奔他。”
香江?!
我没有想到。
兜兜转转一大圈。
命运的风,又把我这条迷航在大海里的孤舟,推向了我只是在电影里面知道的地方。
“对,没错。就去香江,现在就收拾东西。”
嫂子变得非常有主见。
拉着我就往屋里走,准备收拾东西,连夜跑路。
“造孽啊!”
堂哥欲哭无泪。
却也别无选择。
只能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丁沟村。
我们先是坐大巴车,直奔省城而去。
然后连夜坐绿铁皮,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从我们所在的地方,前去珠三角。
需要几十个小时。
一路上堂哥都是战战兢兢的。
而嫂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上车之后就吐了好几次。
“嫂子,对不起啊。”
快到长沙的时候。
我对嫂子说道。
嫂子却摆了摆手。
过了长江,一直没怎么睡过觉的嫂子,已经十分疲倦了。
一路风尘仆仆,脸上满是倦意。
可嫂子的脸仍然是美的让人窒息。
嫂子苦笑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知道嫂子是不甘心的。
因为她和堂哥,在南方的工厂里面上班。
好赖是一份稳定的收入。
可是现在,因为我要背井离乡,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过了湖南,去往两广。
气温就已经开始回升了。
空气变得潮湿。
但因为已入深秋,这潮气多少带点阴冷。
汕头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没有大巴车去东平州,我们就只能随便找一处旅店凑合。
晚上我和嫂子,还有堂哥。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堂哥睡在我和嫂子中间。
入夜之后呼噜声不断。
并且还说梦话。
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都怪陆文召,都怪陆文召。
这类含糊不清,但一听就知道,是在埋怨我的话。
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只能把手揣兜里,去不断地摸着老庄给我的那一枚梅花牌九。
还有就是两个电话,一个是菲姐的,一个是那个在香江名叫肥祥的人。
我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站起来。
抹黑走了出去。
在旅馆楼下,想找一处电话亭打电话。
却恰巧看到红蓝绿三色警灯,在旅店下面亮了起来。
我一下子警觉的困顿倦意全无。
心想难不成是东窗事发来抓我的?
我谨小慎微的低着头,从三个阿sir面前走过去。
闹了半天,原来是巡逻的。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找了一处还在营业的小卖铺,拨通了菲姐的电话。
“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了菲姐清亮的声音。
伴随着那好听的声音,还有麻将碰撞的响动。
“我是陆文召。”
我简单的说道。
对方轻笑一声,继续一边洗牌一边说道:“我知道,这个电话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大半夜的,你不会因为睡不着给我打电话,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淡淡地说:“把人手弄断了。”
“哦,意料之中的事。”
菲姐话里话外十分的淡定:“打算跑路去香江?想让我,给你找一条去香江的路?”
“对。”
那个年月去香江不容易。
多半都是走水路和山路,反正我们这种,要钱没钱的小人物。
正规途径根本去不了。
而走这两条路的,基本上也都是活不下去,想去香江闯荡大世界,搏出个出人头地机会的人。
菲姐说道:“给我一个你的落脚地,明天早上,有人会带你们上船。”
我思前想后,没有告诉菲姐,我们住的旅馆。
而是告诉他酒店对面,一处包子铺的地址。
菲姐则爽快道:“好,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多谢。”
我刚谢完,打算挂电话。
结果菲姐却笑着说:“别忘了,我们的一年之约。你最好福大命大,别死在了龙蛇混杂的香江大世界。”
能看得出来,嫂子一晚上其实睡得不好。
住在汕头的这家旅馆,一晚上要七十块钱。
堂哥心疼的一路叽叽歪歪。
至于嫂子为什么没睡好,是因为我们睡的房间临街。
昨天晚上的时候,好几辆警车路过。
虽然没有鸣笛,但警灯闪烁,却还是让她半夜惊醒。
“小召,人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一会来找咱们,给咱们安排船。说是三天后就能出发。”
早上的时候。
我们没有出去吃饭。
而是堂哥从附近打包了一些白粥肠粉来,在酒店里面随便就解决了。
堂哥斜眼看了我一眼:“人是我找的,以前在珠三角工厂里的工友。去香江买过一些假表来内陆,往返好多趟了。”
我微微皱起眉头。
“去香江,找一个水客,靠谱吗?”
我提出了质疑。
然而堂哥却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懂什么,阿欢就是潮仙人,也是我们厂子里的能人。经常去香江给那些大佬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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