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纲他们要了很多酒,在一起疯玩着,显得非常开心。而我想到卡卡和那个中年胖子,胸口就隐隐犯堵,于是大口大口往胃里灌酒,然后跑到洗手间抠着喉咙使劲吐。等我第三次跑进洗手间的时候,已经醉得有点无所畏惧了。我坐在马桶旁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卡卡的电话。
我问:“你在哪里?”
卡卡说:“在家,睡了。”
我知道她在说谎,莫名其妙暴躁起来:“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那么贱?你为什么陪别人上床却不敢承认?”
这几句话尖酸刻薄,就像匕首和投枪,接二连三从我牙缝里迸射出去。说完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恶毒地有点可怕。
卡卡好半天没说话,最后重重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笑,冷冰冰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呀,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顿时哑口无言,感觉自己真他妈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酒劲再一次翻涌上来,我俯身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鼻涕眼泪纵横交错。
卡卡问我:“你喝酒了?”
我说:“对,我喝酒了。我喝了很多酒,我现在想见你!”
卡卡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声说:“好吧。”
日期:2011-06-27 08:43:08
(9)
我开着车在二环上转圈,酒劲还没有过去,脑子一片空白,看什么东西眼睛都是直的,而且只有拼命握紧方向盘,才能勉强保证车子不左右乱摆。庆幸的是,这个时候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
卡卡坐在我的旁边,手托下颌看窗外。窗外夜色幽缈,惨淡的路灯显得无比落寞,像幽暗中的站街女,偷偷窥视着我们的行踪。
夜风一吹,我清醒了不少,为自己刚才喝高后昏头的举动有点后悔。我干嘛要把卡卡叫出来?用她的话说,我们除了见过几次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有意轻咳了一声,想要打破这铁板一样的沉默,可是喉结上下动了动,就不屈不挠地压住了所有的话头。
“给我一支烟。”卡卡终于转过头来,打破了沉寂。
我想起来那次在南大街慢摇吧,她很不熟练抽烟的样子,结果被呛得咔咔直咳。于是抿着嘴兀自笑了。看见我笑,卡卡也跟着笑了。她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脸上表情暧昧而动人。
我把烟递给她,问:“他是谁?”
卡卡说:“谁是谁?”
我说:“那个胖子。”
卡卡放肆地笑着说:“一个想要包我的有钱人。”
我很鄙夷地说:“包你很贵吗?”
卡卡挑衅地看着我,轻描淡写地说:“还行吧。”
她的口气淡淡的,感觉除了自我藐视,也藐视了一切鄙夷她的人。我听了后气血上涌,狠狠地打了把方向,把车猛地停在路边,像发狂的色魔一样,一边剥解她的衣服,一边凑近她的脸咬牙切齿地说:“说吧,有多贵,我现在就包你!”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卡卡既没有迎合,也没有躲闪。
“你讲,我听着呢。”我心里有点好奇,但手却没停,准备掀开她的内衣。
卡卡开始讲了,她说有个雕塑家雕了一尊男体雕像,可是他的女助手不小心把雕像的生殖器给碰折了,她怕雕塑家知道后生气,就偷偷用胶水粘上了。结果还是被雕塑家发现了,雕塑家问他的女助手,那个雕像的生殖器怎么回事。女助手说,自己不小心给碰掉了。雕塑家说,那你也不能把它朝上粘啊,这算怎么回事。女助手解释说,可是每次我看到你的,都是朝上啊!
卡卡讲完后自己先笑了,笑得很大声,眼眶里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的动作戛然而止,卡卡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我解开了,而我却像傻子一样不知所措。而且更糟糕的是,当我听懂这个笑话的一瞬间,感觉自己无形中被抽了个响亮的耳光,突然就阳痿了。我听懂了卡卡的话,嫖客和妓女,谁也不比谁更高尚;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男男女女,谁都不比谁更高尚!
我们终于安静下来,仰靠在座位上,抽着烟开始聊天。
“你做策划多久了?”卡卡问道,她现在抽烟熟练多了,拿烟的姿势也耐人寻味。
“五六年了吧。”
“怎么样?”
“还行,混口饭吃。”
“怎么,怕我又跟你借钱啊?”
“不是,我是说这行太累了!”
“人活着,哪有不累的事情。”
“你真名叫什么来着?”
“挺不好记的一个名字,你不是管我叫卡卡嘛。这个名字就不错。”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情景。”
“哦,是不是我长得漂亮,容易给人留下印象?”卡卡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当时你蔫不叽叽像只病猫,我才没把你留下。”
“你是不是挺可怜我的?”
“没有没有,我凭什么可怜你,我可怜自己都可怜不过来呢!”
“这就对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这个世界谁可怜谁呢!”
车外黑魆魆的,夜风微微掠过,声音像是谁在低吟浅唱。卡卡把头往我跟前凑了凑,突然坏坏地一笑。
“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我……”
“你跟她们都上床吗?”
“有的上,有的不上。”
“你有女朋友吗?”
“上大学时候谈了一个,最后跟人跑了。现在家里养了一个,算有吧。”
“你爱她吗?”
“不知道,说不上来。可能有时候爱吧。”
“你这不是害人家女孩子吗?”
“别说我了。说说你……你是不是也有过很多男人!”
“男人都不是东西,他们在我眼里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个胖子呢?你对他没感觉,难道对他的钱也没感觉?”
“你觉得我是爱钱的人吗?”
卡卡面色平静,仰起脸看着我,她的眉眼长得很精致,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橘黄色的车内灯照在她的脸上,我能读出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故事。
电话在裤兜里死命地震动,我坐直身子拿出一看,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
第一条是燕妮发来的:亲爱的,快回来陪我!
第二条还是燕妮发来的:你在哪儿鬼混呢?不等你了,现在洗洗就睡,梦里去勾引帅哥,气死你!
卡卡说:“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说:“不回去也没关系。”
卡卡笑了笑:“回吧,我也困了。你明天也要上班呢。”
我把卡卡送到她租住的小区门口,看着她进了院子,才调头回家。我住在西关正街,两年前,我在这里买了房,在一栋高层的十八层。当初买房的时候,方向东他们都说这个楼层很不吉祥,听着像十八层地狱。我说扯淡,我可是坚定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只要房子地段户型价格都合适,就是十八层地狱,我也住。
最早我单身的时候,一个人守着这么大房子,不收拾、不清扫,整个儿就是个猪窝。后来认识了燕妮,这才渐渐有了家的氛围。用方向东的话说,至少每天晚上回去,有个女人在床上等着你。
到家后我才发现,燕妮根本就没睡,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抱着笔记本玩得不亦乐乎。我刚一进门,她啪地一声把电脑合上,光着脚跑过来,跳起来抱住我的脖子,两条腿夹着我的腰,一连亲了好几口。
我说:“这么晚你还不睡,干嘛呢?”
燕妮鬼鬼祟祟地一笑:“我在网上认识一个帅哥,一起玩视频呢,你信不信?”
我当然不信,就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开玩笑说:“瞧你这点出息,也就能玩个视频。心动不如行动,当年怎么搞定我的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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