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里瞎拍了一通,等着我们这组进暗房。进去一看,极其简陋的一间小屋,门窗都用遮光帘挡得严严实实的,里面有一溜儿的水槽和白瓷砖贴起来的台面,上面放着放大机、上光机等设备,还有一个大橱,里面是瓶瓶罐罐和各种化学药剂。张老师已经在屋里等着我们了。
按照要求,我们先得给自己配几瓶药水。我找到天平和药品,比对着自己的笔记仔仔细细地称着,嘴里嘟囔着:“米吐尔,2克;亚丨硫丨酸钠,100克;几努尼,5克;硼砂,2克......”方瑾在一边抱怨道:“你不能不出声啊?嘟囔得别人都烦得慌!”我冲她嚷道:“别打岔!唉,硼砂几克来着?”她没好气地说:“两克!我都背过了。”我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哪能跟你们这些后生们相比。”她笑着说:“跟你在一块儿,我得减几年阳寿!真拿你没办法,我上辈子欠你的?”我把称好的化学药品倒在一个大玻璃瓶里,说:“那可难说了。说不定你上辈子就是个黄世仁,我就是那大春,净受你剥削了。”她偃旗息鼓道:“行了!不跟你斗嘴了!跟你斗嘴,哪会儿都让你气得吃不下饭去。”我继续称着药品说:“哎,你不吃饭不是因为我气你的吧?我怎么听说有人正在减肥呢?不是你吧?”她不说话了。
我称完药剂,就把天平让给她,拿水壶接上水,放到电炉子上烧着,然后就到处找温度计,找了一圈儿也没找着,方瑾问我:“你找什么呢?”我说:“温度计!哎,温度计哪儿去了?”张老师说:“仔细找找,上午还见他们用来着。”方瑾一边称着药剂,一边笑着说:“嗯,你要是哄我开心点儿呢,说不定我能给你变出来。”我赶紧凑到她身边说:“好,你给我温度计,我给你买糖吃。”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边到处瞅,看是不是她藏起来了。她笑着说:“你当我是小孩子啊?几块糖就把我打发了?”我问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她笑眯眯地盯着我说:“叫声好听的就给你。”我更加确信是她藏起来了,就裂开嘴笑着说:“方小姐~”她摇摇头说:“不行!叫姐姐!”我没办法,只好咬牙切齿地叫着:“好姐姐!”她答应着:“唉~,小弟弟真乖。在我左边上衣兜里。”说着,伸着两只戴着橡皮手套的手,侧过身来,让我自己去拿。我往她羽绒服的兜里一掏,还真在这儿。
我刚拿过温度计,张老师就在提醒我:“快快!水开了!”我急忙拔下电炉子的插头,把水壶拎到水龙头底下,放上点儿凉水,把温度计放进去一看,70多度,还得放凉水,笔记上写着:水温52度。
我把药水都配好,然后拿了张标签纸写上我的名字,贴在药水瓶子上,放在台面下的橱柜里,就看着方瑾操作。张老师见没什么事儿了,就到旁边他的办公室去了。
等她配好药水,我拿出刚拍完的胶卷问:“可以关灯了吗?”她急忙说:“再等我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找胶卷。等她找到了,我们关上电灯,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找到卷片盒,将胶片缠到盒里,盖上盒盖,问:“你那边好了没有?”她回答着:“等一下!”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哎呦”一声,然后灯就亮了。我回头一看,见她捂着膝盖,就问:“你怎么了?”她裂着嘴说:“撞到台子上了!”我笑着说:“我这才知道人为什么要长个膝盖,原来就是为了要撞的!”她哭笑不得地说:“你还说风凉话!”
我把药水倒到盒子里搅拌着,一边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将药水倒出来,把胶片取出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出来,对着灯光一看,拍的还行,就夹在绳子上凉着。
我们都是穷学生,尽管全色胶片没多少钱,但一天几卷的这么拍下去,谁也受不了,所以能省几个算几个。在张老师的指导下,我们俩合买了一盒大盘胶卷,虽然省点儿钱,不过得自己分开,装到小胶片暗盒里。
屋里又是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打开胶卷盒,拉出胶片,摸着瓷砖量长度,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到处摸剪刀,将胶片剪断,然后再摸索着缠到小暗盒里,接着再缠下一个。缠了七、八个之后,再把盒子盖好,估计没什么怕光的东西了,就让她打开灯,眼前突然明亮起来,灯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等适应了之后,又检查了一下,看暗盒是否盖严实了。
等大家全都在暗房轮流操作了一遍之后,剩下的就是外出拍照了。在沈穆的坚持下,我们最后决定去浙北走一圈儿。
日期:2009-06-12 21:23:47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我们还穿着厚厚的冬衣,每人带着一架照相机,便登上了东去的列车。
火车到达余姚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沈穆是余姚人,所以我们经常取笑他曰:河姆渡来的。意思是:具有原始人的特征和原始人的不开化,亦或具有没见过世面的意思。不过,这种玩笑不是常开的,只是对他相当不满或惹急了的时候,才蹦出一句:“真是河姆渡来的!”
这个河姆渡来的人领着我们出了车站,沿着大街溜溜达达地走着,直到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幢住宅楼前,那是他家。
一进门,他的父母就热情的迎了上来,问寒问暖,指挥着沈穆:“快!快让你们同学到屋里就坐!”我们放下包,在沈穆的引导下来到一间大屋里,屋子中间已经摆上了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饭菜,鸡鸭鱼肉俱全,盘子摞盘子的,将整张桌子摆成了个金字塔形。尽管如此,沈穆的父母依然说:“家常便饭,也没什么好东西。”我们赶紧表示感谢:“您太客气了!太丰盛了!就怕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肚子!”
沈穆拎进来两捆子啤酒,说:“今天咱们就照聚会时的标准来喝,少了不行!每人四瓶!”张老师瞪大眼睛说:“你们平时就这么喝?”我坐在他旁边,笑着解释说:“这还是少的!多的时候,男生得有六瓶才算过关。”
不过,这毕竟是在人家家里,不能象平常那样胡打海闹、吆五喝六的,特别是女生,这时表现出一种少有的矜持,连连说:“不会吃酒!不会吃酒!”其实,她一人就能喝出四、五瓶来。
沈穆的父母很会烹调,色、香、味俱全,咸淡正合适,这也表明沈穆的做饭技巧得自家传,平常他做的菜肴也相当不错。大家很快就没那么多废话了,因为嘴里全塞满了各种食物,没时间琢磨怎么表示感谢。
菜吃了不少,酒却不见大动,无论沈穆怎么招呼,大家还是没什么积极响应。这种场合是相互传染的,只要有一个人抱定主意:打死我也不喝!那其他人也就不好鲸吞牛饮了。所以,等大家全都打起了饱嗝,也就是筵席该散的时候了。不过,为了表示我们不是为了这顿饭来的,大家还是有义务陪着主人聊聊天,说说沈穆在学校里的生活,当然都是好话,那些偷花摘桃、打碎玻璃就跑的劣迹是不会讲的。
旅馆是沈穆早就安排好的,散席之后,大家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日期:2009-06-13 20:03:40
第二天起来一看,天气出奇的好,艳阳高照。沈穆一大早就来到旅馆和我们汇合了。大家一起到街上吃了点早饭,就在沈穆的带领下,悠闲地往汽车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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