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姑娘伢》
第8节

作者: 向华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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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钱奉先的基围虾却吃的极为的奔放,他吃基围虾先用筷子夹住基围虾的头,也不沾佐料就直接的把虾身放进嘴里齐脖咬下,这边筷子上面的虾头刚放入残盘中,那边的嘴三动两动就已经把虾仁吞下了肚子,同时嘴“突”的一声就将虾皮吐到了残盘里面……
  楚云数了一下,平均翰蝉吃一个基围虾的时间,钱奉先就可以吃掉五个基围虾。
  看着盘子里面的基围虾,楚云不由的想起了老家湖里面的大青虾。虽然那大青虾没有基围虾这么大,但吃起来却是满嘴喷香。
  ……
  一艘由解放军送的铁驳船改成的水上学校,楚云在上面接受了六年的义务教育,在那里她度过了梦幻般的时光……
  无雨的日子,当东边的天边微微的露出几丝晨光的时候,一介清瘦的身影便忙碌的把钓大青虾的网,放入到四面环水铁驳船的周围。

  每当那活蹦乱跳的大青虾从湖里被捞上来的时候,便是郑老师慰心一笑的时候:那活蹦乱跳的大青虾,便是他的学生们中午进餐的主菜。除了这道菜以外,大多是的孩子们的菜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腌菜,有的孩子们连腌菜也没有,只有白饭可吃。
  郑老师是这个渔民临时学校唯一的固定老师,这个以船为校的教育基地一共有三十多名学生。他们都是住在附近湖区渔民们的孩子,因为无法到路程很远的中心学校去读书,所以他们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小学六年级都是在这里读书。
  距离这里十八里水路的中心学校,不定期的派老师到这个临时学校来跟同学们上课,郑老师是这个临时学校六个年级所有的学生们的语文老师。
  早晨迎来乘家中的渔舟来上学的孩子们……
  傍晚送走乘渔舟回家的孩子们……

  中午还要为孩子们做午饭……
  晚上还必须在煤油灯下面为所有的孩子们批改作业……
  这是一种十分孤寂、辛苦又清贫的日子,在郑老师到这个临时学校来之前,这个临时学校的每一任任教老师呆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那位也只呆了一个学期。
  而自从郑老师来到了这临时学校以后,他再没有离开。
  楚云一上学便一直在郑老师的环绕中:

  孜孜不倦的教导……
  沁人心脾的言语……
  文雅庄重的举止……
  还有那诱人口水的酱油炝大青虾……
  那一年楚云已经满十四岁了,由于她八岁才上学,所以那一年她还在上六年级。
  那是楚云桃花初红的一年,那年那月那日的夜晚,她做了一个美艳的梦:
  春日暖暖的阳光,罩着有着桃花盛开的院……
  微微的风儿拂过,便有粉红色的的桃花瓣从桃树上面悠悠的飘落下来……

  地面上长满了茵茵的雀舌儿草,雀舌儿草用那柔柔的绿,轻轻的承接着那粉粉红红的如梦一般的桃花瓣的亲吻……
  一身素装的云儿,轻轻的滑在那柔柔的绿上,轻盈的捡拾着那娇娇的粉红——那娇娇的粉红制成的胭脂是城里面贵妇人的最爱。
  绿绿的草……
  粉粉的花……
  飘飘的云……
  哦,暖暖的春光……
  一个诗人轻叩着院的柴扉,许久许久也没有唤转那画中的人儿……
  但诗人却没有加大手指轻叩的力度,因为他唯恐哪怕是稍大一点点的力度,都会惊破这画一般梦境……

  终于,云儿悠然的转过面来……
  于是,诗人便看见了云儿那无妆却如花般的面……
  是诗人就要作诗:“脸免娇粉透清澈,面无胭脂桃红色。”
  “太俗。”诗人摇了摇头。
  “面似桃花绝世尘,眼闪清波光照人。”
  “还似不妥。”诗人又摇了摇头。
  云儿随着轻叩声来到了柴扉前面,望着玉立在那里的诗人,云儿有些呆呆的了……

  柴扉外面的诗人一袭雨过云破处的蓝色长衫,学士巾上面镶嵌的幽绿方玉,发出暖暖的光影……
  “姑娘能否赐一碗水与小生解渴?”唇红齿白间传来的温文儒雅的声音刚落地,那诗人便给云儿唱了一个大大的诺……
  云儿的心动了:“好一个知书达理、风度翩翩的书生。哦,这不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吗?!”
  云儿开启了柴扉,请诗人进院入座……
  滚滚的水泡就了茵茵的的茶……

  “请用茶,我们这里的人是不喝水的。”云儿带着羞涩且顽皮的语言荡漾着诗人的心……
  “这茶叶是太阳没有出来以前采的,叫雀舌。这沏茶的水是从桃花瓣上面采集的露水。”云儿娇滴滴的说到。
  “哦,桃花露水滚雀舌。”诗人彻底的陶醉了……
  ……
  又一年桃花粉红的日子,兴兴而来的诗人又到了云儿家的柴扉前面……
  他唯一要对云儿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娶你。”

  茵茵的雀舌儿草依旧用那柔柔的绿,轻轻的承接着那飘下的粉粉红红的桃花瓣……
  房门前的两个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的望着诗人笑……
  久叩柴扉诗人,引来了一个路过的乡亲的关注,“不必敲了,这家的女儿已经于几天前出嫁了。”
  “哦,难怪土道上面,有因为喜庆而留下的红红的纸屑。”诗人胀然了、茫然了、悔然了:“为什么要为了制造意境,而等到今年的今日。”
  身体转动处,那雨过云破处蓝的衫,便被置于在了柴扉之上。

  那衫背部的白白内衬平平的垂在柴扉上,如同一幅处子般的宣纸。
  手提饱蘸墨汁的毫,诗人的无绪从心中而发: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写完心中的无绪,诗人将手中的笔往天空中高高的一抛。然后悲悲的唱了一个大大的诺说道:“虽然我们不是生与死的别离,但从此便是天各一方,所谓人生难逢两茫茫。”

  悲完了是切……
  切完了是静……
  静完了是走……
  走之前是转身……
  忧忧郁郁的转身,失失落落的回首……

  “哦,为什么在那颗垂杨柳的下面,有一团粉红的人面桃花在向我甜甜的笑……”
  云儿走到了诗人的面前,嫣然的笑着说道:“前几天,姐姐嫁了。今天我和爸妈一起去看望姐姐,但心里总觉的你回来,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
  楚云那夜梦中的那个诗人,与郑老师好神似、好神似……
  ……
  “云云妹妹,你吃基围虾呀!”钱奉先把一碟剥好的基围虾放到了楚云的面前,“这基围虾如果沾佐料吃是一种味道,如果不沾佐料则是基围虾的原味,甜甜的。”
  “你自己吃嘛。”楚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想起了奶奶点的鸳鸯谱。

  “我已经酒足饭饱了。”钱奉先望着楚云笑。
  楚云一看桌子上面,不仅钱奉先后来点的菜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就连钱奉先一个人喝的那瓶白酒也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翰蝉也笑笑的对楚云说道:“既然他都帮你把基围虾剥好了,那你就吃吧。“
  “服务员,给我来一大杯水。”酒喝多了的钱奉先口号干。
  “我们洪湖那里的水都是给牛喝的。”楚云顽皮的笑了起来,“我们那里的人都是喝茶的。”
  “哦……”钱奉先摸了摸脑袋,“服务员,给我上两瓶啤酒。”
  日期:2012-03-26 06:11:05
  22.
  吃喝完以后,钱奉先又和翰蝉狂吹了一番,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回到了他租的二室一厅的有着豪华装修和高档家具的住房。

  钱奉先家里属于那种“穷的只剩下钱”的家庭,自然是不会缺少住房的,但钱奉先依旧在外面租房子住。
  个中的原委一则可以避免父母亲对自己的约束,二则他过的这种风花雪月的日子难免会有后遗症。在他的思维里面,只要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状况出现,他就会脚底板抹油把家一搬。于是,任何的后遗症就自然的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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