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生花异闻录》
第18节

作者: 流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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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果然博学多识,晚生自愧不如。”许若凤向他微笑点头。“呵呵,”青藤冷笑着瞧他,表情奇异,“既然承认我多少懂得点东西,就应该觉悟到,我已察觉了你的意向。你这是想干什么——”
  “既然道长你自己明白,又何必晚生多费唇舌呢。”许若凤也注视着青藤。“唔。”青藤一时语塞。“呵呵,”“嘿嘿——”两个笑声一起回荡在夜空中,包容着一份紧迫的诡异。
  日期:2011-04-01 14:25:59
  (四)

  “呼——”青藤仰起头,将玉杯中鲜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嘶”口中响起惊叹。
  这时,他已经在离祭桌十几步远的地方,铺下了毯子和案几。左手边,那名小徒弟正在伺候他饮酒。他将渐渐泛红的脸对着那小子,和他无所顾忌的谈天。
  “今天晚上,你师父可是主角,你小子必须得仔细瞧好。”他如此说,“这样的咒法,还真没几个人能办得到。真厉害——”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又变得像自言自语,啧啧称奇。“好好看着吧,还有多少奇事、奇人登场呢。”他看着许若凤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许若凤挺起了剑锋,虽然是把木剑,但看起来都带着冷冷的锐利。他抬起眼帘,正对着那浮动的“墨坟”,脸上的表情如浮云一般转变着。该如何着手?
  这是,墨家中的机甲术高手,布置的五行大阵。它模仿着日月星辰,山川水泽,自成的一个天与地的体系。任何外力想要干预这个体系,都会受到更大的反扑力量。所以,强行打开它,是不可取的。再说,自己的目的并非在打开这座坟茔。而是——
  “先这样吧,再见机行事。”他在心里咬一咬牙,右手挥出木剑,“急急如律令:尊我通天教主之神力,祭起山川水泽、荒岭大漠八百万神,且借我噬魂,且借我噬魂!”

  只听“嗡”的一声,剑尖推起空气阵阵的波动,又传到坟茔之上。那蓝色的光雾乍一触到这剑气,就像火星般向四面溅开。但只是一眨眼,这剑气就没入坟茔的表层,不见了。
  许若凤轻轻呼吸,想平抑自己难耐的心潮。“会有用吗,剑气都能被五行之气所吞噬吗?”但在他的眼前,仍然是像刚开始一样平静的。他拈起了中指,“喃喃呢么多哟——”,他的眼睛越来越细,青筋开始浮现于脸上。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结果。在那蓝色光雾的底下,蒸腾起一种莫可名状的阴气。虽然看不到最底下,坟茔表层的情况;但可以分明听到的是,“咕咚咕咚”,像是什么要从里面喷薄而出。
  那徒弟的眼睛睁得够大了,他也不想错过任何稍纵即逝,但却会留下深刻印象的咒法奇景。青藤轻轻拍了他的肩膀:“注意哦,或许里面会钻出一些不一般的人来。”
  “从坟茔里?”小徒弟摸不着头脑,“除了死者们还会有谁呢?”

  日期:2011-04-01 14:30:50
  光雾中,闪现起许多暗红色的斑点,忽明忽灭。但这些斑点出现的越来越密集,亮度也越来越强。许若凤仰天吟咒:“以我华衣之咒,升腾吧,诸神,升腾吧,诸魔。”
  “呜呜,”“哇哇。”坟茔里传出粗壮的声音。不知是人声,还是其他什么声音。但是那些斑点的确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咒文,凭空从里面飘浮起来。“是土之咒文!”最先升腾起来的,一眼就被小徒弟认出来了。
  接下来,是火、木、水、金,一条条咒文,在坟茔上游来荡去,不时碰出火花。
  “怎么会这样,五行咒文不是相生相克吗,不是必须按照宇宙最初的法则来的吗。怎么会这样,杂乱无章却能并行不悖?”小徒弟两眼几乎冒出金星来。“很简单啊,因为这是在机甲术基础上运用的咒术。”青藤拍了拍他的背。
  “与咒术讲究从天地万物中寻求自然力量不同,机甲术是以人工之力,借助一定的技巧与机关,去压倒自然的力量。”青藤如此解释说,“故此,乍一看,机甲术与咒术有很多不同。”

  正说话间,那些符文浮起立在坟茔上。它们一气燃烧起来,转眼变成火红的颜色。“呜啊,”浑厚的声音,仿佛是从战国沧桑的年代穿越回来。空气中渐渐出现几个影子。
  “那是,”小徒弟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举着酒壶的手,随着身子不住向后缩。“啊哈,”青藤拍着手一跃而起,“他们出现了。”
  “他们”是谁,这个问题在转瞬间就被解开了。这是五名身材魁梧、相貌庄严的武士,悬浮于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人。一个声音,仿佛是穿过沧桑的岁月,从五个人围着的虚空里传出来:“尔等何许人也,敢扰吾清净?”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青藤的兴致勃然高涨,“果然不是一般啊,机甲术居然能够造成这样,既能有人一般的智慧,还有鬼神一样的咒术。”接着,他凑近小徒弟的耳旁,低声说,“你那老师父这次怕是要吃亏。”
  许若凤抬起了头,轻轻一笑说:“只是想领教一下,所谓墨家五行机甲。”
  日期:2011-04-02 14:43:04
  (五)

  鬼生花轻轻走在烟雨迷蒙中。右手撑伞,左手拂过两旁的垂柳。
  这是建康城一个极富韵味的清晨,行色匆匆的人相互擦肩,偶尔回眸一掠。这时候,他们或则看见,或则没看见,国色倾城的鬼生花步态清雅的流连在着烟霭的街上。但鬼生花总是在会心的浅浅微笑着。她确乎已陶醉在这梦一般的城中了。
  “快点啊,”背负着货物的伙计,向后面的同伴招呼着说,“要不然赶不上开市啦。”接着,凌乱的脚步,一伙像没头苍蝇的小子在清净的大街上狂奔着。
  “咚”因为只是这声音中的夹杂,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扑腾到脚下。鬼生花被吸引住了——趁人不备再偷偷捡起来,她如此想。可是,正当她等待时机的时候,一只很肮脏的小手,抢先拿了起来。
  鬼生花的视线随着那只小手抬起来,瞥见这孩子的样貌。身材瘦小,模样佝偻,一如这城市成千上万的乞儿们。他闪烁着狡猾的目光,奸诈的打量着鬼生花。

  鬼生花蹲下身子用取笑的眼光回敬着他。“我们师傅找你呢。”小孩儿变得微怒。“那你师父是何许人?同你一样,是妖怪吗?”鬼生花笑着问。
  “哦,”小孩儿得意的笑起来,“原来被你识破了啊。”这时,小孩的眼睛像青蛙一样瞪得越来越大,“噗”的一声,两个眼珠子都掉了下来,血淋淋的被一根细管吊在眼眶上。
  “要更恐怖些,才能吓得到我。”鬼生花有些无奈的对他说。“那好吧,”孩子用手指弄弄眼珠,“就跟我来便是,保证能吓得到你。”“哼”鬼生花显现出一脸好奇,“那就带路啊。”孩子一转身,向某个虚空投身进去,不见了。
  鬼生花紧随其后。他们行走的地方,实际是将不同人界之间的节点串连起来的。这是一般的巧腾挪移之术,能利用这些节点,瞬间转移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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