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生花异闻录》
第35节

作者: 流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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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你就在他身上种下了血咒。”鬼生花说道。“宗主果然目光如炬。”鹿力坦然的说,“对人而言,最可怕的咒不是瞬间既能察觉的各种恶咒;而是,像细雨润物一样,渐渐渗入人的骨髓,潜移默化的控制人心,让他们在不自觉中,被我控制。”
  “以此而论,阁下的咒术就远在我之上了。”鬼生花嘴角轻轻一动。“哼哼,”鹿力冷冷一笑,“现在,谢鲲就是我植入镜之世界的一个咒,我都自觉那太完美了。”
  “真是的啊。可是,”鬼生花依然笑意盈盈,“从现在开始,我要进来开始破坏了。”

  “宗主,非得要这样吗?”鹿力淡淡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指望,今夜一战,不要耽误我明日起来看日出啊。”“在下遵命!”鹿力回应。
  两人的眼神,俱是猛一收紧,数道真气在空气中开始回旋起来。
  日期:2011-05-03 08:23:15
  镜之世界,是被包含在亘古不变的静谧的世界里的世界。
  谢鲲坐在屋内,默默惊叹于室内简洁但是别具匠心的陈设。不知是否因为小屋的采光低,谢鲲总是觉得外面晦明晦暗。镜夫人会意的点起了一盏灯。但这样一来的烛光,让周围更陷入神秘的气息中。而且,这神秘,也包括镜夫人浮在脸上的笑容。

  “这世界真安静啊。”谢鲲接着感叹,“除了夫人以外,这里还有其他人么?”“当然,”镜夫人点点头,“还有很多。”谢鲲仰了仰身子,因为他想起了,刚才所见,那几乎没有尽头的荒野。
  “我们这里的一应建设,都是按照阳世来营建的。说起这里街市的繁华,即使是帝都,也不遑多让。”镜夫人如此说。谢鲲不禁说:“这镜之世界,果然是玄之又玄的境界啊。”脸上浮起的却是怀疑的神色。
  “这样也是,先生乃是远到之客,我也当尽地主之谊才是。”镜夫人拍拍手说,“寒舍虽然简陋,但是两层之上,也搭建着一个观景台。先生就请随我上来,一路来看看这镜之世界的全貌吧。”
  说完,镜夫人起身离席,向谢鲲指了指门板后的楼梯,“从这儿上去。”“叨扰了。”谢鲲回礼说,就跟在她的后面,走上楼来。楼梯很窄而低矮,踩上去,发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吱呀”之声。谢鲲走在上面,几乎是飘飘然起来。
  日期:2011-05-03 09:24:29

  最后走到,顶层的阁楼上,狭小的空间里。里面三面都是色彩鲜艳的屏风,似乎是山海经里的怪谈题材。谢鲲立在它们中间,有些紧张。正前方,是一扇手拉门。他看着镜夫人走过去,再轻轻的拉开。瞬间,一股逼人的寒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谢鲲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居然是一片豁然开朗。偌大一座繁华的城池,层层叠叠的汉风建筑,绵延着伸向无尽的天边。在谢鲲眼中,占据制高点的,是一座耸入云端的寺庙。
  “那里便是——镜寺,”镜夫人指着它的顶端对谢鲲说,“就像这里叫做镜城一样。”
  谢鲲走上前,穿过手拉门,来到外面有栏杆的走廊上,便看得见楼下街市上,熙熙攘攘往来的人群。清风荡漾在街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安宁祥和。各处正在售卖货物的小摊,小贩们卖力的吆喝,此起彼伏,给人的那种欢乐,不亚于任何一场乐舞。
  “真是好一派的平和景象啊。”谢鲲脸上都被感染了那种喜悦。“哼,”不知为何,镜夫人嘴里不屑的冷笑一声。

  “镜中之象,阁下也能当得真么?”镜夫人突然反问谢鲲。“这个,”谢鲲像被狠狠在心头一击,表情近乎于一种惨然。不是么,自己多年来奔波于大江南北,所见过赤地千里的末世之景,实在是太多太多。刚刚所见,使自己喜形于色的,岂非就是那种对太平世界的向往?
  正在谢鲲沉吟的时候,街市上的景色,瞬息间已经变了模样。从谢鲲的左手边,竟然吹来猩红的阵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世界笼罩起来。“不好,”谢鲲大惊失色,一股浓重的腥气已经由他的鼻尖,输入脑中,引得他头疼欲裂。
  日期:2011-05-03 09:29:21
  他感到眼前一阵朦朦,立刻又甩甩头。这时,头脑才清醒下来;但是,这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骇的不由自己。
  谢鲲的眼皮底下,一个老太婆牵着一个大概五六岁,手里还把着什么东西在嘴里仔细的吮吸。谢鲲很奇怪,他俯下身想看个清楚。这一看:老婆婆的眼睛被什么挖去了,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而那小孩子吮吸的,不正是一颗眼珠子吗?谢鲲已然魂不附体。

  游荡着的无数的鬼怪:缺头断手的、长舌悬于胸前的、脖子以上只剩下骷髅的、浑身披着血衣的。虽然是许多人行走的大街,但在那片迷雾中,仿佛每个人都是喁喁独行。纵然是那么多人同行,但每个人都对外界带着一种绝然的冷漠。
  这种孤独与无助的气韵,侵袭进谢鲲的心中,惹来他簌簌落下两行泪。
  “真是痛苦啊,”街上,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声音,“这样的日子难熬。”
  “是啊,”有女人的声音附和着,“我的肉块烂掉了,看啊,曾经那么娇艳欲滴的面容,现在却是那么可悲而可耻啊。”
  “可我们为何要如此存在着?”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在街市上落下,“那些活着的家伙,此刻正站在那里呢。为什么要让他们享受生命的美丽。”

  随着这声音,所有的鬼怪都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谢鲲,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憎恶、绝望。“我们去吃掉他吧,撕碎他,看他还怎么俯视我们。”发出低闷的声音。
  “咯吱咯吱”整栋小楼都轻微摇晃起来。“不好,”谢鲲发现,几个鬼已经爬在柱子上,缓缓地爬上来。它们仰起头来,与谢鲲四目交汇,露出凶残与渴望。
  下面,更多的鬼怪,像潮水般涌来。
  日期:2011-05-09 20:52:02
  (七)
  真气激流在天地间,在星辰中,在迷茫的夜雾里。
  一闪一烁,看起来是那么美丽;却不知这背后包含的杀机,步步紧逼着置人于死地。正是如此,鬼生花的身影就在那耀眼中,飞快翻腾着。鹿力紧随其后,闪、转、挪、移,两个几乎难分高下,在那空中错综交织。一悬念间的对决,那胜算竟比纤芒还细。

  中国古代的咒术,分为障眼、蛊惑、剑气等等。所谓变幻身形、撒豆成兵之类,都不过是掩盖事物的本性,欺骗看客的眼睛罢了;这类法术只会引得普通人的好奇,是法术的最底层的障眼。蛊惑则是更进一步,将咒植入受法者的空间里,从而达到控制人甚至杀害人的目的。至于剑气,是中国仙法的高阶,所以古书上曾言“千里之外能取人首级于无形之中”。

  剑气之说,常见于中国古代的传奇中,玄幻飘渺。在小说家的世界里,充满了美与血腥的奇异景象。而在六朝时代,鬼生花的故事中,对于剑气的描述,更像是若有似无。翻开那些回忆,那无数剑气无不是转瞬即过,让人无法捉摸,甚至不能确定那是否是存在过的。
  剑气,错综繁杂的缭乱,也是构成这怪谈,不可或缺的一种美。
  日期:2011-05-12 14:3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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