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生花异闻录》
第48节

作者: 流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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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分别都有好几只表演的队伍,但他们都慢慢的汇集到,建康城的大司马门前。这里是皇城外最大的开阔地,非常适于各支队伍进行竞赛式的表演。东边是会春阁,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但此时,已经有带刀侍卫戒备森严。上面则满是赴宴来的王公贵族。
  牛二远远看见阿虎也立在里面,但人潮汹涌,连招呼也打不到。就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有人在广场中点燃了竹子,“噼里啪啦”,火舌跳动的很高。演员们挑着灯笼,继续着表演。周围的观众也都不着调的狂舞着。整座城市,因这场狂欢,流淌起从未有过的风情。
  日期:2011-06-06 18:55:53

  到了一个时刻,全场都平静下来。因为按照惯例,每到元旦夜,各寺要敲一百零八声钟响,大家要静听、祈福。就在这时,广场正中,走进来许多的僧人。其中就有千野寺的明觉大师。这种场合出现僧人,气氛不同寻常。
  “好啊好啊,”会春阁上明显有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在向众僧拍手。
  “众生啊,”明觉的声音朗朗如洪钟,“佛祖教吾辈,渡化尔等于苦难中。今天,你们的苦难是什么?是什么害得你们惶惶不可终日,害得你们流离失所?”人群中发出咬紧牙关,吱吱作响的声音:“还不是可恶的犬狼吗?”
  会春阁上,也出现不少人,凭着栏杆,向广场里张望来。
  “好,今日吾等就奉佛祖法旨,率领众人来讨伐这些孽障。”明觉登上演员的高台,突然用法杖指着会春阁上的众人,“还不现出原形?唵喇拔咪妈咪红,赦令——”

  一阵疾烈的风,“呜咦——”,会春阁上立刻响起犬狼的嚎叫声。那些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公卿们已经变成畜生的模样,穷凶极恶的望着楼下。
  “啊呀,是犬狼啊。”人群中发出惨呼,“快逃命啊。”“救命啊!”人群推推搡搡,虽然每一个人都很害怕,都急于逃命。但这反而将这个广场变成水泄不通的铁桶,谁也别想逃出去。是要变成犬狼的盘中餐吗?人人都害怕的如此想。
  “南无阿弥陀佛,”明觉吟诵起佛号。一句清音,传遍各处,犹如当头棒喝,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为什么要害怕的四处奔逃呢?“快醒醒啊,大家伙。”跟随明觉而来的僧众向所有人疾呼着,“报仇就在今日,你们才可以出去这些妖障。”
  日期:2011-06-06 18:58:34
  “是啊,”众人停下了慌乱,慢慢的汇聚到会春阁下。“怎么,怎么。要造反吗。”带刀侍卫拦在前面。“让开吧,我可不为妖孽卖命。”阿虎招呼着他们。那些侍卫看看上面的犬狼,再看看气势汹汹的群众,终于退了下去。

  “烧啊,用爆竹烧啊!”人群中发出吼声。于是,一个人率先用足力气,将一根爆竹拼命地扔了上楼去。紧接着,场上的成千上万都将点燃的竹子,如落雨一般的扔上楼去。
  “啊喝——可恨啊,竟敢如此。”阁楼上的犬狼慌不择路的各自逃命,一边还发出咒骂。但为时已晚,青藤早已在阁楼上安排起结界,没有一只犬狼逃得掉。
  熊熊的烈火,“霹雳啪啦”的震天巨响。这样的社火,看客们几乎前所未闻。当那些犬狼渐渐消失在大火里的时候,人群又开始继续跳舞、欢悦。此时此景,建康城显得从未有过的壮观起来。
  远方,朱隐正蹒跚着走过凄冷的大街。突然,他被这一片大火吸引住了。抬眼望去,那火舌在他的瞳孔里显得别样的艳丽。他的整个人也像是从行尸走肉中复活了过来,继而喃喃的说:“好大的一场火啊。”
  黑影中,女鬼轻轻地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良久。女鬼突然展颜一笑,说:“良人啊,能再陪着我去看枫叶从树上飘落的时候吗?”

  两只手久久的握在了一起。
  日期:2011-06-06 19:46:40
  尾声
  已经是黄昏了,偏西的太阳将江面染得一片鲜红。两叶小舟,在上面回旋往复,几个渔夫举着捞网,在水里面捞着什么。
  青藤站在江边嘟着嘴,一脸黑沉沉的望着江面上的小舟。“你们这几条破船,到底捞得到不到?”他扯着嗓子吼道,“从早上就干起到现在,结果就捞上来一堆草。”他狠命的踢了一脚,脚上立即冰凉凉的。原来,正踢到了那堆水草上。这刚好触动青藤的伤心事,他又呜咽起来:“哎呀,我的珠宝啊,我的命根子啊。”

  “哎咦咦,”一个女声咂着嘴说,“你这老财迷,就不能消停一下么?”“什么话嘛,”青藤去擦眼泪,突然,整个动作都僵住了。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宗主大人,果然你没事啊。”青藤欣喜得忘乎所以。“不过是陪一帮孩子活动了筋骨而已。”鬼生花有些心虚的将眼神飘到了别处。
  “本来是想,就回我的洞天福地,休息上一阵子。”鬼生花轻轻的走向江边,浅水慢慢打湿她的小鞋子,“可想到对你,还有一个承诺,所以还是赶过来了。”她将手一指远方的水中,“你们看——”
  那里,水底下黑压压的一片。那些渔夫吃起了惊来:“好大的鱼群,几十年间,从没见过这么大一群鱼啊。”更惊异的是,在鱼群中间,犹如天空星辰,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那就是青藤从哪些公卿中,骗来的金银财宝。
  “真是感谢,”青藤一脸感激,转过脸来看鬼生花。这时,那女人已经飘然远逝。
  在遥远的天边,她捻着一朵妖艳姿丽的血红花朵,轻轻回眸向着一片江南的烟雨。这一刻,她是如此的美,真可谓一顾而倾人城。
  日期:2011-06-08 08:28:22
  画猫师

  (一)
  这是一个长江边的小村子,但是才建起来没有多久。村子里散落的还是百十户零时搭建起来的棚屋。棚屋里的居民,大多都是刚刚从北方的战乱中,死里逃生的难民。这些人带着侥幸逃脱的幸运感,立刻就营建起他们的新生活。当然,现在看起来还很仓促和简陋。
  村子面临大江,背靠一座小丘。站在小丘顶的一大块平台上,可以远眺得到很远外的建康城。这时候,这里正站着一个十一二岁、长相清秀的小沙弥,他背上还背着相对身体而言很大的、破破烂烂的包裹。
  黄昏前,偏西的太阳正照在他的背上,暖洋洋的让人很觉得舒服,特别是像他这样赶了很长路的人。“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找点东西填饱肚子之后,在寻个地方睡上一大觉。”他心里暗想,得意洋洋的走进了村子。
  但当他走进去,发现这些村民破衣烂衫,好像不比自己好多少。“老大爷,我是路经此处的。不知能否请你施舍一些冷饭,我一定想办法报答你的。”他向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乞讨。“这个,却是不好办。”老大爷很为难的挠挠头,“我们这里都是家无余粮的贫民,哪有吃的给你呢?”“这样啊,”小沙弥很失望。

  日期:2011-06-08 08:28:52
  “你看见哪儿了吗?”一个路过的人指给他们一个地方,“那是京城一位大人家,正在营建的庄园。你去哪儿,应该可以找得到饭吃。”小沙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果然看见树影的斑驳后面,显露出一处雕廊玉栋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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