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向左,我们向右——让我们笑着哭的青春挽歌》
第8节

作者: 江之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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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月,圆满;树影婆娑;校园在炎热的秋夜中,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宁静……
  安然……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深深。
  忽然,在凝溢如水的夜里,窗外响起奇怪的声音……

  我们六个,都被这声音惊醒了,恐惧的看着窗外。
  校园的街灯已然关闭,漆黑中只看见凄惶的月光把残破的树影斑驳在窗户上,幻化成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有个巨大的人头,睁着空洞的双眼,紧紧贴在窗户上看着,木然看着我们……
  “听到了么?”我手脚冰凉,恐惧的看着窗外。
  其余几个人都坐了起来,也恐惧的看着窗外。
  我们听到了哭泣声……
  一个女人,哑着嗓子,低低的哭泣声。
  哭声中,还间或伴着几声娇笑……
  幽幽的,若有若无的传进我们耳中。

  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飘荡,空灵中透着彻骨的忧伤。
  我忽然看见——一道白影,在窗户外闪过!
  快速闪过时,似乎还往窗户里面看着。
  虽然模糊,但是我却看得异常清晰:苍白如纸的脸上,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平整的纸上被深深挖了两个大坑,眼眶里面根本没有眼球,但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她的目光漠然的注视着我。
  从眼眶中延伸出两道白茫,在黑夜里慢慢前进,直射入我的眼中。

  眼眶两边蜿蜒着两道血痕,如丑恶的蔓藤,蔓延在根本没有颧骨突起的皮肤上,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着脸颊。
  绿色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在对着我微笑,露出里面幽蓝色的牙齿,在月色中发出莹莹的暗光……
  “你们看见了么?”我指着窗外寂寞的夜色,哆嗦着问。
  “我看到了……”几个人都哆哆嗦嗦的蜷缩在床脚。
  那天是阴历十五。
  黄历上是这样写的:天地鬼门开,阴煞,忌西北,大凶!
  恶鬼来临,枯骨复活!

  未知的黑暗里,掩埋着多少这所校园里不为人知的神秘往事……
  夜半无人尸语时……
  日期:2011-6-24 16:28:00
  二十九、“笃……笃……”
  我浑身衣服全湿透了,从来行动缓慢的田野麻利的拉开了宿舍灯。

  做为文科生,我实在搞不懂灯泡到底是多少瓦,但是我们宿舍那个日光灯的瓦数,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判断出是最低的。
  孤灯如豆!
  虽说灯光非常昏暗,依然刺得我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生疼。我半眯着眼,看着日光灯被夜风吹着,无规律的摇摆着,宿舍里所有的影子仿佛都活了过来,漫无目的的在宿舍里面四处移动。
  没有一丝风的秋夜,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乌云压月,大地陷入了虚无的黑暗中。
  屋外树叶扫地,树枝乱碰,满是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夜风,毫无节奏的在我们耳边飘来飘去……

  “咣当”!宿舍区传来声巨大的响声,我吓得浑身哆嗦。
  秦文“嗷”的喊了一嗓子,手忙脚乱的往纳兰床上挤过去。
  在这里,我需要先介绍介绍我们宿舍:那时候的宿舍,还没有像现在那样洋气,又是空调又是卫生间又是电视又是电脑的。
  只有4张上下铺,共计八张床。
  六张床上睡着人,剩下空出来的两张床是做为临时储物间来利用的,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东西。
  门口两边摞放着学校给发的锈迹斑斑绿色铁皮储物箱,而门外头往前走大约三五米,就是大片长着一米多高的茅草地,地里面凌乱的摆着几个废弃的篮球架,已经锈迹斑斑的篮框被风吹的发出“咿呀……咿呀”的呻吟声,在死寂的夜里听起来异常清晰。每一声,都像幽灵放出的诡丝一样,缓慢的摸索进我们耳朵,顺着耳膜进入躯体,融入血液,轻轻落在灵魂中最软弱的那一部分上,发出巨大的尖叫。

  我们宿舍是全开放式的,而不是那种所谓的宿舍楼。
  具体怎么称呼我也拿不准,只记得报道第一天,纳兰进宿舍不到五分钟,看着满宿舍墙角的蜘蛛网,破破烂烂的上下铺,墙壁上斑斑驳驳黄色的污渍,满头大汗的说:“这他娘的是大学宿舍还是贫民窟。”
  秦文之所以要往纳兰的床上挤,是因为秦文的床位正对着宿舍后窗,纳兰的床则是距离后窗最远的位置,前窗和床之间又有储物箱挡着,地理条件得天独厚。
  秦文刚挤到纳兰床上,前窗突然响起了轻微的扣窗声。
  宿舍里顿时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把注意力从后窗转移到前窗。

  “妈呀!”林聪继秦文之后,也鬼嚎着爬到了纳兰床上。
  田野、阿伦和我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说实在话,我当时腿已经软了。
  就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有张惨白色的脸,真真切切的贴在窗户上,整张脸平的像麻将里的白板,根本看不出五官,最恐怖的是,眉毛下面竟然没有眼睛!
  那张脸不时左右移动着,从嘴里吐出来的血红色舌头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长长地水痕。

  脸的下面,是件空荡荡的白色衣服。风吹过时,衣服就随风飞舞,仿佛里面根本没有身体,就是这么空荡荡的悬浮在空中。
  一只枯瘦的泛着妖异白色的手上,竟然占满了鲜血,弯曲着指节,轻轻在窗户上扣着。
  鲜血顺着玻璃,缓缓滑到窗台,在玻璃上留下奇异的形状。
  你在大学里看见过鬼么?
  你见过那个半夜在女生宿舍走廊里孤独拖地的老太婆么?
  她手里拿的拖把,是否是又一个无辜受害的女子。

  修长的双腿是拖把杆,脑袋是拖把头,乌黑的长发上沾满了污垢,在地面上来回摩擦着。
  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上分不清五官,只有那双惊恐的不能瞑目的眼睛绝望的贪恋着这堕落的十丈红尘……
  阴历十五,地狱大门,已经开启了么?
  “笃……笃……”
  “笃……笃……”
  “笃……笃……”

  日期:2011-6-24 21:33:00
  三十、有鬼
  那“笃……笃……”声音轻轻的落在玻璃上,却重重砸落在我们的心上。
  那一刻,我甚至听到了我的心跳,也在“笃……笃……”的跳动着。
  突然!那张脸离开了玻璃,慢慢地向后飘去,屋外头又传来了重重的“咣当”声。

  我吓得猛然激灵,心脏倏地抽紧,随着声音不由自主的全身发麻,打了个冷战。
  屋外又响起了低微的呻吟声:“操!林聪,开门!我是五子,喝多了。”
  “操!”全宿舍六个人异口同声的骂着。
  我看着哥几个坐在床上,个个腆着白的像纸般惨白的脸,上面还挂着隐隐的青色,那神态比厉鬼还像厉鬼。
  我这才觉得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中,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妈的!五子你吓死人不偿命啊!”林聪破口大骂,拽开了门,把软如稀泥般的五子拖进了宿舍。

  五子仰面躺在地上,喝的面如白纸,睁着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惶惶忽忽的看着我们。
  嘴角流着涎水,还带着痴傻的笑容:“哥几个跪安吧。”
  “跪你妹!”我当时真恨不得一棍子打爆五子的头。
  “手怎么了?”秦文看着五子手上满是鲜血。
  五子突然面色痛苦,歪头吐了满地污秽,红的、黄的、绿的都有,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中人欲呕的恶臭:“妈的,刚才走回来路上摔了跤,手划破了。”

  “五子,你他妈的把脸贴在玻璃上贴那么紧干嘛。吓死人不偿命啊!”纳兰捂着鼻子,严肃道。
  “我也不想,扶不住墙了,就用脸撑在窗户上。” 五子歪头又吐了几口红块儿!
  “操!完了,胃出血了,赶紧的送医院。”阿伦看见五子不吐别的,只吐红块儿,慌了神。
  我忙从上铺跳下来,忍着恶臭看了看:“没事儿!是西红柿。”
  田野慢悠悠问道:“五子,你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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