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下半夜,我们将近12点钟才下班呢。”
“是撬窗进去的,应该是趁人熟睡的时候。”
……
一拨的人又在七嘴八舌,推测小偷进去偷东西的时间。我很想把真相告诉他们,可惜我不会说人话;就算我会说,人怎么会相信一只猫呢?人都不相信人,人能相信猫吗?
我本想做个旁观者,但最后还是抑制不住,便喵喵地叫了两声。
他们开始发现我就在窗口外边的墙头上蹲着,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怪物,一下子都沉静下来。
突然,有的大声叫道:“是那只猫偷的!”
“打死它,打死它。”有人吼着,跟着追赶出来。他们想要抓我,亦或要用石头砸死我,然后拎回去用火烘烤,美美地吃一顿。
我吓出一身冷汗,马上跳下围墙,逃之夭夭。这人,真不知道是犯了他家的哪代祖宗,横竖都让他看不顺眼,动不动就要拿你的小命来祭恨。
我一口气跑回到主人家,心想这帮鸟人不至于会追到家里来,便停下脚步,蹲坐在家门口,歇一歇气。他们终究是没有再追过来,我那咚咚跳动的心也就渐渐地平静了。也就在这时,我想起我那半只鸡,昨晚就搁在楼顶上,我得跑上去看一看,说不定有人已经做了第二手。
我那半只鸡还在,糟糕的是围上了蚂蚁,成千上万的蚂蚁扑在鸡身上,啃个没完没了,远远看去,整个鸡身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我可怜的半只鸡呀,就这样毁在蚂蚁的嘴里。不过想想,算了,吃就吃吧,也许这些蚂蚁从来就没有过一顿好吃的。至于我,老主人今天也该回来了,不愁没吃的。
女二号知道一家人今天将旅行回来,表现得特别殷勤,大概这两天已过足了肉欲的缠绵,已到了不得不暂时收敛欲望的时候,上午睡醒,出去买了一趟菜,回来便一直守在家里,先是雇来一个钟点工帮打扫清洁,然后便自己上厨房弄饭菜。
坐下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她那偶尔看我的眼睛有些发虚,眼神分明有些游离回避。我想她是不是担心我告发她没有给我弄吃的,还是担心我告发她出去偷腥了?明知道我不会说,但她还是有些不安,毕竟是做贼心虚呀!
下午,一家人旅行回来了,个个都很兴奋,看来出去玩一趟,虽然花了一些钱,还是很值得。
老主人很让我感动,回来还顾不上歇息,便大声叫唤:“猫咪,猫咪,猫咪哪去啦?快过来,过来让我瞧一瞧,好几天不见了,让我好想呀。”
我乖乖地跑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仰起头望着她,喵喵地叫上两声,本想把一肚子的委屈说出来,但我说不出,我不会人话呀!
老主人弯下腰,用手抚摸我的头,摸着摸着,她说道:“猫咪瘦了,这几天是不是吃不上东西呀?”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阵发酸,泪水都快要涌出眼眶。
她问起女二号:“阿玫,我走的这几天,你都给猫咪吃些什么?”
女二号早有准备,答道:“给猫咪吃的东西可多了,鱼呀,肉呀,每天都有,它吃都吃不完。”
“可它怎么瘦了呢?”老主人一脸的纳闷。
“它想你呗。”女二号说,开始编故事诓老主人,“奶奶,我感觉咱们家的猫咪最有人情味了,你出去旅行的这几天,它天天傍晚蹲在大门口眺望,盼你回来呢,难得呀。”
老主人人老昏花,心地单纯,听了高兴,连说道:“好呀,好呀。”
也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让女二号的谎言变成了真实。
女三号从楼顶上咚咚跑下来,大声说道:“奶奶,咱们家的楼顶上有一只鸡,不知谁丢到上面去,爬满了蚂蚁,恶心死了。”
女二号反应很快,说道:“哎呀,那是我昨天煮给猫咪吃的鸡,谁知道它吃不完,叼到楼顶上去了。”
老主人听了说:“阿玫,你也真不长脑,煮一只鸡给猫咪吃,它能吃完吗?”
女二号小人告恶状,“我原来是要砍成几块,分几餐给它吃的,谁知道我把鸡捞出来放在饭桌上,一不留神,它便叼走了。”末了还诋毁我,“唉,真是贪吃的猫!”
有了女二号的一串恶言,所有的不是都摊到我头上。老主人完全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拍打我的脑袋,说道:“下次不能贪吃了,再贪吃就卖掉你。”
我无言以对,所有的兴奋都荡然无存。
日期:2011-06-19 23:21:06
6月6日
去南方旅行回来的兴奋,没过几天便消失了,生活总是在时间的流逝中归于平静。
倒是男一号,越来越会吹牛皮。这天晚上,他买了一瓶酒,喝得有些雾里看花,又说要去旅行,“我说哦,明年咱们出国旅行,见见世面,羞羞邻居他们。”
桌上没有人反应,所有的人都在叭吱叭吱地吃着饭,似乎害怕桌上的饭菜被吃完。
男一号环顾左右,见大家都不哼声,个个都在抢着吃饭,就像一群饥饿的狼狗,不由皱起眉头。领导发话得不到响应,自然是不高兴的。他一定要让他们开口,便大声说道:“怎么啦,你们耳朵都塞了泥巴,没听到我说话?”
“啊,爸你说什么啦?”女三号似乎恍然大悟,立刻应声而起。
“明年出国旅游。”男一号一脸正经地说,“想去的赶紧说,否则没机会。”
“爸,去哪呀?”女三号说。
“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我想去台湾。”
“台湾好玩吗?”女一号说。
“好玩,日月潭,阿里山,知道吧?”女三号说。
“台湾是出国吗?不长脑。”男二号羞起女三号。
“谁说一定要去国外了?”女三号不服。
“爸不是说要去国外吗?”
“哥,你这才不长脑呢,爸说去国外就一定去国外吗?旅行嘛,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那你去台湾吧,我们到国外去。”男二号说。
“说得倒轻俏,去国外,你有多少钱呀?”女三号问道。
女三号这一问,把男二号问哑了。他当老师的薪水就那么点,并且存折日日由女二号掌控,女二号每月从羊身上刮出三百根毛(三百块钱)给他,连请朋友喝茶都要掂量掂量茶价多少。
自己的钱放入了别人的钱罐,自然是别人的了。别以为这话说得不对,要知道连老婆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也许她吃的是你的饭,睡的是别人的床,能说是自己的吗?
男二号无言以对,男一号却大言不惭,“钱嘛,不要愁,咱们有的是钱。”
女一号脸上露出十分的不屑,“别说大话,我不爱听。”
男一号气恼,“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钱是用脑子想出来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明白吗?”
“那你用脑子想出钱来了吗?”女一号问他。
“想出来了。”男一号给她开窍,“咱们每人申请一张银行借记卡,不就解决了。”
“你以为银行是你家呀,向银行借款,不用还是吧?”女一号说。
“还,当然要还,我们是有道德的公民,有良知的公民,有责任感的公民,借钱是一定要还的。”男一号酒醉了,说起了大话。
“钱呢?你的钱呢?”女一号跟他较起劲来。
“没钱就把这房子,卖了!”男一号大声说。
“把你自己卖好了,我们要房子住。”女一号气愤。
“行呀,只要你们愿意,我就把自己卖掉。”男一号说得很气壮,把自己当成了一只吃竹子的熊猫,宝贝得不得了。
“爸,你快别这么说,你把自己卖了,这家谁来管呀。”女二号说道。
女二号就会卖乖,总是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一个女人的聪明才智。她明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但她还是要说出自己的担忧,结果让男一号龙颜大悦。
“你们看,你们看,就是阿玫好呀,今后分财产,分给阿玫多多我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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