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可怜的是男二号和女二号,两人就懂得在做爱时想要拿到老主人的玉镯,却料不到有人已经先来一手。
日期:2011-06-21 22:46:45
6月17日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男二号夫妇睡得很香很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用了早膳,男二号对男一号和女一号说:“爸、妈,我有一事想跟你们说。”
男一号摆动着脖子,慢吞吞地做出反应,“什么事?说吧。”
男一号叫男二号说,男二号却闭上了嘴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女二号见他一副慢吞吞的样子,不由恼火,拧他的手臂,催促道:“爸叫你说,你就快说呗。”
男二号被女二号拧得疼痛,想要甩开她的手,说道:“你放手,我会说的。”
女一号见男二号夫妇这般,已猜中几分,便说道:“有话就直说嘛,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好!我说。”男二号终于鼓起勇气,“爸,妈,奶奶看起来是不行了,刚才吃早餐前我还上去看了一会儿……”
他话还没说完,男一号便打断了他,“这我知道,她老人家已经活到了这份上,要走是迟早的事情,就不用过多悲伤吧。”男一号安慰他。
“爸,这我知道,可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二号把话说下去,“我是说奶奶就要走了,那只玉镯怎么办,难道要让那只玉镯跟着奶奶……”他觉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说下去会晦气,便就此打住。
男一号开始明白他要说什么,与女一号对视了一眼,其实是以目光来与女一号进行交流,见女一号脸上的表情相当平静,他也就有了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信心。于是说道:“是呀,这可是一只不可多得的玉镯,当然不能让你奶奶带着走。”他提出解决的办法,“这样吧,把你妹妹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女二号赶紧跑上楼去叫女三号,说有要事要她下来商量。不稍一刻,女三号便下楼来了。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男二号夫妇双眼如鼓地望着男一号,盼望那只玉镯归属的天秤往自己这边倾斜。
男一号一双鱼眼慢慢地扫描着男二号、女二号和女三号三人,他仔细巡查着每一张脸孔,看在暴风雨来临之际有哪张面孔会被撕裂。最后他说道:“今天,我想跟你们说这么一件事。你们奶奶,哎……”他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你们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有生必有死,有来必有去,谁都过不了这个结,悲伤归悲伤,日子还是要照样过。”他说了一通这样的话,才转入男二号夫妇所盼望的正题,“你们奶奶手上那只玉镯,你们都知道了它的来历,谈不上价值连城,但也价格不菲。”他冠冕堂皇地说下去,“我们两个老的就不考虑了,主要是你们,我想你们都想得到这只玉镯,但玉镯只有一只,要商量出个让你们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否则得不到的人,会说我们两个老的偏心偏爱。”
男二号和女二号慌忙对视一眼,然后紧张地看着女三号,就害怕女三号说那只玉镯应该归于她。女二号本想说长期以来,她照顾老主人最周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只玉镯应该分给她才是最合适,没想到却听女三号说:“爸,妈,那只玉镯,我就不要了,我是个女孩,迟早要出嫁,就咱们这里的习俗来说,家里贵重的宝物总要留在家里,除非是家里没有男孩,所以,奶奶那只玉镯,就给哥哥和嫂嫂吧。”
女三号这么说,让男二号夫妇真是始料不及,他们完全料想不到女三号竟然这么豁达大度与通情达理。没有了竞争对手,不!是竞争对手主动放弃,让他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先悬得高高的一颗心,也就彻底地放下了,盼望得到财宝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两人脸上洋溢着不尽的笑容。
为了表示感激,女二号说:“阿芬,你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懂事的姑娘,嫂子会记住你的,等你出嫁,嫂子一定送给你多多的嫁妆。”
女三号心里偷偷乐着,不动声色地说道:“嫂子,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真盼望快些出嫁呀,看嫂子的嫁妆是什么样子。”
女一号和男一号也完全想不到女三号会放弃那只玉镯。女一号抑制不住兴奋,说道:“阿芬呀,妈真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的懂事女孩,等你出嫁,不但是你哥你嫂,我们两个老的也会补偿你的。”
男一号见女三号已经明确表态不要那只玉镯,便对男二号夫妇说:“那就这样定吧,老人手上的那只玉镯,就归你们了,你们现在就上去拿吧。”
男二号夫妇多高兴呀,兴冲冲地跑上楼去,女二号把老主人那只玉镯摘下来,迫不及待地套到自己手上。他俩以为从此拥有了一块宝,乐的不得了,其实是瞎子吃土包,不知馅是什么做。
我注意到女三号,她脸上笑眯眯的,以为也赚了一大把。只有女一号和男一号,这两只老狐狸,赚了大块头,还板着一副苦面孔,真是千年老妖,道术高深,无人能及。
日期:2011-06-22 21:53:58
6月18日
死神的脚步在逼近,死亡的气息在蔓延。我感到每一个毛孔都伸张着恐怖。
男一号他们几个,或站或坐,围在老主人的床榻前,个个神情凝重,分明知道老主人将在这天里仙逝,要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整个上午,我都呆在老主人的卧房里,我想陪伴她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直到她平静地离开人世。
我是怀着一颗感恩之心这么做的。尽管被卖到这城里很不幸,但对于老主人,我还是心存感激,是她的庇护,使我在这人的世界里得到暂时的安宁。男二号如果不是看在老主人的脸份上,早就把我杀了炖鸡,当什么壮阳药补身子了。
我喵喵地叫着,想向老主人表示我的痛苦之情,但老主人没有丝毫的反应,显然她已经意识不到我的存在,更不可能意识到我所做的一切。她脸色青白,面容枯槁,平躺在床上,手脚纹丝不动,病重这段时间来,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身子干瘪如一张晒干了的树皮。她现在是命如游丝,随时一崩即断。我多么希望她睁开眼睛,再看上我一眼,可她双眼迷离,对我,她已经无法顾及了。
虽然事已至此,但我内心仍在祈祷,我多么希望奇迹出现,哪怕是回光返照,让她清醒一阵子也好。
她喉咙里开始发出“哦、哦”的声音,明显是气息不顺,看起来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我感到这般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还不如立刻死了好。
她不断地“哦、哦”着,但声音越来越细微,男一号意识到老主人很快要咽气,马上对女一号说:“妈不行了,快给她穿上寿衣吧。”
女一号听男一号这么说,慌慌张张地跑去把寿衣拿来,急急忙忙地给老主人穿上,女二号和女三号也在一旁帮忙着。女二号还拿出梳子给老主人梳头,她觉得拿到了老主人的玉镯,给老主人梳头,值得!
男一号又对男二号说:“你去把‘五作’的叫来,我在这儿守着。”(注:“五作”指专门负责处理死人后事的人)
男二号一听说要去叫“五作”,脸上顿时失色,颤颤惊惊地转过身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果然不出男一号所料,不稍一刻钟,老主人迷离的双眼便慢慢地闭上,一个黑暗的世界如一张网向她扑盖过来,但另一个浑濛的世界同时也在向她打开,当那厚重的一扇门全部地开启,她看到了彩霞满天,听到了天鸟欢歌,有一只巨手向她伸过来……
老主人驾崩了!
只听男一号一声长啸——“妈呀,你怎么就这么走呀,丢下我们要怎么活呀?”
女一号也跟着一声长啸——“妈呀,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呀,我们孝敬您老人家还不够呀,这不是叫我们痛断心肠吗?”
我知道这只是活人对死人的表态,不见得真的是“痛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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