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一阵凄楚的笛声悠扬响起,正是应苕散刚刚弹奏的《上邪》。应苕散心中微微动容,毕竟知音难求,弦断有谁听?转眼间吹笛人便至眼前,可抬头看到的却是花轻残洋溢着开心笑容的脸,他又回来了,难道方才在轿中时看到的真是他?应苕散在听到风片帆叫他恩公时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女儿身份应该已经泄露了,那么风片帆之前的种种行为都好解释了。
可下一刻她又发现自己猜错了,花轻残极自然的在她旁边坐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弹《上邪》,我便能吹出《上邪》,看来这位公子与本公子甚为有缘啊,我叫花轻残,不知道你怎么称乎?”
应苕散在心中暗自思量,花轻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偏偏还装得这般像模像样,但碍于风片帆在场,也只能跟着他一块儿装:“在下韵王府侍书令,轻残公子叫在下应侍书便可。”
“侍书令?陪别人看书的么?”很是不屑的口气。
“算是吧。”应苕散牵强地笑笑。
花轻残看她笑得勉强,似是来了劲头般继续说着:
“只是陪看书么?有没有陪做别的事儿?”
应苕散知道他什么意思,终于忍无可忍站起厉声道:“花轻残!”
应苕散气急时牵动了左肩上的伤,顿时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鲜血,向后斜斜倒去,沉默了良久的风片帆见势立马闪到应苕散面前,花轻残先一步抱住了她,风片帆迟疑着收回了手。
“风将军请为我准备一间僻静的房间,我想给她疗伤。”花轻残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恩公请随我来。”
风片帆在前带路,花轻残抱起应苕散跟了上去。
风片帆打开一间雅致房间的门,躬身说着:“恩公,到了,请进!”
花轻残进房将应苕散轻轻放在床上,立马回身去关门,头也不抬的说:“风将军,我要给她疗伤了,麻烦你先离开一段时间。”
风片帆轻点了下头,花轻残甚至没有看清他的一丝表情,也懒得去看他的表情,兀自关上了门。
日期:2012-03-15 16:11:56
八恨极不论天涯远
房间里烟熏缭缭上升,花轻残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泛起一丝谨戒。他提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搭在应苕散的手腕上,感觉一股紊乱的脉象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该是伤得很重的,只不知她到底伤在哪儿。
花轻残将应苕散的一只手紧紧握在他两手之间,看着她略显憔悴的容颜,心底泛起一丝疼惜,小可怜,你过得好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有想过我?
良久,花轻残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想努力听得再真切一些时,突然一种困倦感阵阵袭来,恍惚着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彼时应苕散幽幽醒转,看到倒在床边的花轻残,疑惑的转头看向缭缭升腾起的香熏,似曾相识的味道,是来这儿时在轿子里闻到的香熏味,因为闻过这种味儿了,所以香熏对她再没作用,而花轻残正是因为这香熏才昏睡过去的,应苕散忽地觉得这屋子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彼时房门轰然一声被打开,应苕散逆光看去,风片帆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直直看进应苕散的眼睛里。风片帆转身轻轻掩上了房门,应苕散心底慌作一片,很不详的预感,怎么办?风片帆一步步向她走去,行至床边时,向应苕散伸出一只手,微微笑道:
“应侍书,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应苕散迟疑了一会儿,躲开他的手,缓缓下了床,避开他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不用麻烦了,我出来太久,必须得走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吧。”说着摇摇向门口走去。
风片帆快速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略略晃荡的身子,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身子虚成这样,怎么可以走呢?还是让我来帮你调理调理吧。”
应苕散感觉到他手上隐隐传来的一股力,震得她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也使不上来,任由他扶着坐到了桌边。
风片帆站在她身后,伸手解开了她头上的发簪,一头乌黑的青丝蜿蜒而下,他在她旁边坐下,轻轻转过她的脸,轻笑道:“应侍书真的是男子么?我很好奇耶。”说话间他已伸手去解她腰间的衣带。
应苕散挣扎间跌到了地上,风片帆连忙伸出手去扶她,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风片帆抬头吃惊地对上了花轻残冰冷的目光。
“风将军何时对男子如此感兴趣了,要不本公子让你研究研究?”花轻残手上慢慢使了劲。
风片帆感觉到后,讪讪笑道:“恩公误会了,我只是看你累得睡着了,想替你帮应侍书疗疗伤而已。”见花轻残还没有撒手的意思,也在不知不觉间运起了内力。
“哦,是吗?那我应该谢你这么为别人着想了。”花轻残轻笑了笑,手上再度加了力道。
“应该的。”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一挣一握间愈发使劲地默默对峙起来。花轻残心中暗叹,自己到底是低估了他,居然能撑这么久,直接性地把功力提到了七层,转瞬即看到了风片帆嘴角隐隐泛出的血丝,不由扬眉笑了笑。
“将军,你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将军府统领的声音,似乎还有大批士兵。
这回换风片帆欢笑了,像这样的内力大比拼,谁先撤手谁就先重伤,而像现在这种局面,只要他招呼一下门外的将士,那么花轻残就是插翅也难飞的。
花轻残思量了一瞬,再度提高功力,在风片帆慌忙全力许付时他却突然撤了手,两人同时连连后退,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一个两败俱伤的方法。
风片帆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花轻残迅速伸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风片帆吃惊的看向他:“你……”
花轻残不再理睬他,将空出的一只手伸到应苕散眼前,应苕散迟疑了一瞬,将手递给了他,花轻残顺势将她拉起来,一脚踢开门,缓缓向门外走去。
门外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碍于风片帆在他手中,也不敢轻举妄动。风片帆却突然发话道:“给本将军拿下他们,如有违抗杀无赦,弓箭手准备!”
一众弓箭手出列,纷纷引弓搭现,箭在弦上,续势待发,竟然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做法。
应苕散见势附到花轻残耳边轻声说:“我们去书房吧。”
花轻残微一愣神,运起掌力将风片帆向弓箭手的方向推了出去,趁他们反应之际回身拉起应苕散一个闪声消失在回廊。
竟然会哉在花轻残手上,风片帆气急道:“关府门,一定要给本将军活捉他们!”
“是,将军!”众将士纷纷出动起来。
看来花轻残对这将军府甚为熟悉,不消多时便带着应苕散躲过几班巡回的士兵,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
“轻残公子,凭你的本事想出这将军府自不成问题,所以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应苕散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语调冰冷地说着。其实是想打发走他,然后从书房的密道回王府。
花轻残直直盯着她,忽然嘲讽地笑道:“你该不会是想等你的韵王爷来救你吧?或者是你已经看上那个变态的风将军了?”
应苕散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浅浅笑了起来:“就是其中任何一个也比跟着你逃难要强,所以你走吧,今日之恩,有机会一定报。”
“你就如此急着要跟本公子撇清关系?”花轻残语调中隐隐透出一丝苦涩,“行啊,我走就是。”随即转身跃出了窗户。
应苕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略略有点失望,转瞬即恢复了一片泰然。慢慢伸手探到书架后,吃力的拧开了机关。
怎么办?连拧个机关都这么费劲,更别说打开幻石墙了,真要进去了岂不是死路一条?彼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仿佛有很多人围过来了一般,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花轻残又鬼魅般的闪到了她的眼前。
“你这个笨蛋,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逞强。”说罢,拉起她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应苕散走了进去才暗暗心慌,这里面的格局与韵王府里的相去甚远,真真成了一个迷宫。他们没有丝毫方向地乱穿着,应苕散走得累了,扶着墙壁站定,花轻残转身去扶她坐下,不小心碰到她重伤的左肩,她下意识地闪躲悉数落在花轻残眼中,忙关切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吧。”
应苕散连忙伸出右手捂住左肩向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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