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
第53节作者:
传统人类 2010-9-7 21:19:00
有鬼?我们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只好趴下去继续听。但不久后,那人就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我们互相讨论了几句,也是不得要领,而且时间一久,连事实上刚才他说的是否真的是“有鬼”这俩字,我们都不敢完全肯定了。
他们三个没了耐心,就相继回去休息了。我则一直守着那个人,聊尽最后的人事。两天前我们把他救了出来,现如今又要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很大程度上是被我们害的,所以我的情绪相当复杂,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不过刚才只顾着救人,很多事情来不及细想,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后,我就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越来越觉得我们之前得出的,这个人是受不了阿廖莎虐待才逃跑的结论,似乎很有些不妥。
本来,大哥已经和阿廖莎约好,两天之后我们就该一起出山了。出山前正是结算工钱的时候,这个人会有多大的冤屈,以至于钱也不要了,心急的必须今天晚上走,连一两天都不愿多等。不用说,这当中肯定有别的原因,那到底为什么?因为有鬼么?
前边说过,我当时还算个唯物论者,对于怪力乱神的鬼怪之说,是不大信的,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阿廖莎说过,发生事故后这个人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不太正常,当时我也曾亲眼见到,心说所谓的“鬼”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我想知道更多,可注定没人可以告诉我了。四个多钟头之后,地上那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因为休克,所以去的无声无息,到死也再没再说出只言片语。这期间武建超不止一次提醒我,说这其实是在折磨他,还不如痛快点,要是我下不了手,可以然他来。但最终我都拒绝了,为的只是坚持我心里仅存的一丝伪善。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每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剩下的只有惭愧和悔恨。自己年轻幼稚的代价,却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这是最大的不公平,而单纯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却让另一个人在临死前受尽痛苦与折磨,这才是最大的残忍。
2010-9-8 0:24:00
天亮后,我给死者稍稍整理了一下遗容,就挖了个坑匆匆葬下了。看着一封新土想立个木碑时,才想起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当时我情绪很低落,武建超就安慰我,说这只能算个意外,淘金横死的人太多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叫我别想太多,这事儿不能全怪我们。我不想多说,点点头转身走了。
昨晚出了这种事,而且只剩一天就该回家了,大家都没了干活的心思,我正好落得个清静,洗去了满身的血污和灰泥,就坐在湖边直直发呆。
初升的太阳驱散了昨晚残余的雾气,阳光晒在我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想抽烟,但烟纸烟叶前两天就用完了,只能用枯树叶子卷了个“大炮筒”,又粗又笨跟个烟囱似的,抽起来又辣又呛,但也凑合了,主要是我必须得找点儿事做,不然脑子老是不停的胡思乱想。
苦干三十多天,我们一共淘了六百多克金子,带出山卖掉每人能八千来块,这已经是内地一个工人十几年的工资,离万元户只有一步之遥,绝对称得上可观了。但回想这几个月的经历,尤其是死人之类的惨事接连不断,让我不由得怀疑,为了这些黄金,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眼下我大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他们当真明天就走,我又该怎么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么?
过了一会儿,武建超坐到了我身边,看着远处的天问道:“算今天已经六天了,你打算咋办?”我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说不是还有一天么,还能再等等。
武建超默认了我的回答,抓起皮袋子抿了一口酒,又说:“你想过没有,你哥也是三毛几的人了,为啥一直没结婚?”
我一怔,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扭头他问什么意思?武建超看着我,有几分认真的说:“因为你哥心里有事情,一直压着他,所以不敢结婚。”
“什么事情?”我问他又哪来的结论,他却高深的一笑:“我从到阿勒泰就认识你哥了,几年来总能看出一点儿。”
大哥平常很少回家,前几年我父母在的时候,就常催他结婚,可他就是不结。我也问过原因,他却总是笑而不答。这时经武建超一说,似乎是有那么点问题。不知怎么的,我又突然想了那两本奇怪的日记,在火车上时我只是偷看了一眼,就被大哥熊了一顿,难道这里头真有什么隐情?
大哥的事还没想清楚,我又猛然意识到武建超身上存在着同样的问题,不禁反问道:“你不也三十多了么,怎么没娶媳妇?”
他哈哈一笑说:“我不一样的,没哪个女的会愿意跟我?”我问是因为劳改过的原因么,但话一出口,就自觉有些妥当。他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摇头说:“你知道我是劳改犯不假,可你知道我犯的啥事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他顿了一顿后,盯着我缓缓吐出两个字:**。
2010-9-8 1:54:00
我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屁股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他却一声轻笑,拍了我一下说:“你怕个屁啊,我又没**男的!其实我那顶多算通奸,可那破女人不愿出来作证,妈的非判我**……”
这边正说着女人,我们眼前就真出现了个女人。阿廖莎的那姘头又来洗衣服了,我和武建超很默契的话也不说了,一起侧过头开始看她。然而看着看着,我就犯起了嘀咕,心说这都要走了,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洗衣服,这也太勤快了点吧?
接着我越想越不对劲,陡然发觉,自己长久以来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刚到那天,那女的就在洗衣服,此后每隔几天都回来洗衣服,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到最后几乎是天天都要来了。但每次就拿那么几件,似乎只是她自己的衣服。
以前我们都是乐得有女人看,没去多想,现在认真分析,平常人就算爱干净,也很少每天都洗衣服的,更何况淘金的干活又脏又累,他妈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衣服要洗!?
我悄悄把这想法给武建超说了,他眉头也皱了起来,却也若有所思的没答话。我越琢磨,越觉得阿廖莎那伙儿人有问题,看那女人已经洗完衣服要走了,一咬牙就追了过去叫住了她。
那女人停下回身,显然也是十分意外,问我有什么事。而我刚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太唐突了,完全不知下边该问什么,
我低头红着脸,正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问话的时候,人却突然一愣,接着猛的定住了。我看到了一副让人相当吃惊的场景,那女人的裤脚,竟正在一点点往下滴血。
2010-9-8 2:54:00
我不由瞪大了眼,又顺着往上一瞅,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从她的裤脚一直向上延伸到裤裆的部分。屁股流血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马上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她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往身后一看,也是颇为尴尬,急忙一侧身掩饰:“女人的事情,女人的事情,让你笑话了。”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
武建超跟过来问怎么回事,我把刚才情况一说,他转身“呸呸呸”骂了句晦气(封建迷信的说法,认为女人的月经会带来霉运)。而我则一拍脑门,幡然醒悟,心说她每天都洗衣服,难道是这个原因?可那不该是二十八天才来一次的吗?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就在觉得将要想通什么事情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一个激灵,马上抬头找寻枪声的方向。正左顾右盼着,很快又“砰”的一声,让我分辨出开枪的位置,应该就在不远处的山上。
我自言自语问怎么回事?而武建超说了一句话,却让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因为他告诉我,开枪的可能是我大哥。
我不敢相信,问他何以这么确定?说不定是阿廖莎他们开枪呢?
武建超却言之凿凿,说当然能肯定。我们的猎丨枪丨子丨弹丨都是他手工做的,子丨弹丨里装的丨炸丨药,是他从炮兵剩余药包里拆出来的77高炮药,需要再加工一道,这样枪打出来声音大,威力猛,和阿廖莎他们七硝二碳一磺配的土火药完全不一样。别人分不出区别,但他一听就知道。
武建超先前弄子丨弹丨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也的确是这个情况。既然如此,也基本能肯定开枪的是我大哥了。那枪声并不算太远,难道是他回来了?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大哥开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危险。我想到昨晚上那个荒唐的梦,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当时就想上山找人。可武建超拦住了我,说先不急,可以等等看。
然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眼看都下午了,大哥依旧没回来。我望着那片被密林覆盖的山坡,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心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但山里情形险恶,我又怕一个人应付不了,最后大哥没找到,再把自己搭进去。
权衡再三,我一咬牙一跺脚,把藏了三十多天的金子全挖了出来,一下拍在武建超他们三个人面前,说:“你们谁陪我去,回来金子就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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