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人理顾她这刚刚成人形的女胎——皮肉细白,却被这地上萱草刺的恁地疼,最是羞于启齿的却是她此刻浑无衣物可遮体,仅仅扯了一莲碧叶隐隐挡住私处。没人关注她的想法举止,人们只知道西王母的一滴玉液幻化了一株碧芙蕖位列女仙,只当她欢欣愉悦还来不及,却哪里会想到一个受了“恩泽”的女胎此刻正心思煎熬窘迫。
日期:2010-10-05 23:29:38
她落化成女胎的第一个笑容,清清秀秀,澄澄澈澈的第一个如花绽放的笑靥,便就是给的他。
从前,他吹箫,箫声索寞。他观星,星空寥落。他赏花望月,花自凋零,月自蔽。不为其他,只为他尴尬的身份——庶出的四王子。
而之后,他吹箫,箫声引七十二仙鹤环跳。他观星,星空密布排列出万千景像。他赏花望月,群花芬芳,月光祥和。只因她也陪了一起。
她是众人眼里王母身畔最疼惜的一株碧芙蕖仙子,因了她,他的生活便脱了枯燥,少了单调。
最初,只是为了当日那一衣衫蔽体的恩,后来,慢慢的却不能掩藏住那如火如荼的燎原之情。
情根一种,再难挣脱。郎情妾意,神仙眷侣也是艳羡的。她自一心只有他,眼中再容不得其他的人。
又怎知道,王母眼皮底下焉能容得下这郎情妾意,何况,还是那个最是眼中钉的庶出之孽种。
是了,孽种。一尾鲤鱼精巧得了天君恩幸而生出了这么个东西,居然妄想一争大位!哼,哼哼。
日期:2010-10-05 23:32:37
凤目斜挑,手指甲尖尖滑过她的脸。甚是慈和的声音与她诱惑道。
“你想不想永入仙籍,免六道轮回之造化弄人?”
是了。即便此生得了王母一滴玉液成了仙,却也难脱之后的劫灭,打入轮回重新历世苦难。谁又知道下一世的她是否就会投了猪胎草虫呢?
她闭上眼睛,艰难地在情爱与人生之间做出抉择。她想着他的恩他的情,念着自己的劫自己的苦。波涛汹涌一浪浪打过,终是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不。”
这样,便拒绝了王母递过来的橄榄枝,一腔好意顿化作怒海涛天,手掌五指重重打下,指尖划破她瓷白的面孔。鲜血涔涔。
她是不悔的。
但,并不代表他不。
西王母笑意未褪,冷着调子与她道“幽,你可要与本宫打个赌?”
日期:2010-10-05 23:33:54
“人生可以放纵自己,但是纵过之后就该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是要放手的,有些人也注定是要牺牲的。不是为了一个自私,而是因为要成全自己。”
西王母的话言犹在耳,字字如镂金砸耳。西风凛冽,他独自一人在这雪地里踉跄。隔着缤纷的大雪,他远远的望见她守在洞门前面清冷着一双眸子将他望着。面上是几道粉红的疤痕,已经结了疤。
他不敢看她,觉得那目光不再是往日里熟悉的温柔,更多的是种逼迫。她用她的脸证明了她对他们爱情的坚定,却要让他也表个态度出来。可是,要他拿什么来证明?他如被千斤坠压着,不敢移动一分。
王母许他的前程似锦,如花美眷。王母没有错,天地九律,三纲五常都是束缚他身份行为的钢索。捆缚的他不敢动弹,而她呢?她只是一株瑶池芙蕖,因得了王母那一滴玉液而幻化成女仙。不过是自己一时心动,与了她一衣衫蔽体的举手之劳。她回他软玉温香原是不错的,可眼下却不能因着那往事阻他前程!
他,是天界王族的四王子!而她,此刻又是凭着什么冷眼将他瞪着?怨么?恨么?又是凭什么呢?
便是那一双眸子望着的时候,他已然将一切想的很清楚。可以不那么卑微,即使日后觥筹交错灯红酒绿里将一把钢牙咬碎,也好过终日苦度于一间惨淡昏暗的窑洞里为当初的呆傻选择后悔不已。
就算不是那般悲惨,可是,谁又敢赌?放手一搏毕竟属于胸有成竹的人。
他穹四赌不起,也输不起。
日期:2010-10-8 12:53:00
于是,一切便已定下。
他一手写下赤焰燃天决,一手扬起衣袖以遮目。西王母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在耳廓,盘旋不断。
“如果,你将你与她恩情哪里交付便在哪里收回——这便算是善了。我只念你私逃下界只为了体民生、历情劫。你当慎重抉断啊。”几千年未曾给过他好脸色的西王母此刻突然现了一副慈母般的袒护之情。他心思动容艰难的时候,一念之差便在情色女人与权位青睐中做了个选择。
当时的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想当然舍弃的情色并非情色。而那个女人,也并非只是个女人这么简单。他舍弃的是他余下仙生万万年都不再能重获的——爱。
当日他双目含深深情意,一手执她,一手指天对月明誓。
明月为凭,不离不弃。
纵是踏出世入下界,红尘滚滚翻几遭,也只求得与她白头偕老连理共渡余生。
月有阴晴圆缺。尚不能将锦年素时付诸流年,昔日里那些刻骨铭心的话此刻湮灭于一片熊熊烈火之中。
日期:2010-10-08 15:16:12
她一颗心于那熊熊火势里渐渐虚空,隔着漫天的火帘,灼人的热浪滚滚将她的眸子灼的发痛。虚空的那个地方满满的疼痛。
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吧……
她屈身在洞里,冷笑了几声。自怀中摸出一枚黑色丹丸痴傻的看着。
那是西王母给她的辟火丹,如今才是赌局揭晓结果的时刻。
她是输家,他穹四又何尝不是呢?
呵呵,呵呵。
那日熊熊烈火燃烧半月之久,雪域燃尽终年不化之积雪后又将岩石灼黑。洞里的那位女仙,终是饮尽伤心泪,抱恨飞天。
日期:2010-10-08 15:17:15
瑶池水寒,云烟弥漫。雾气蒸腾里她跪叩在宝座之下,看宝座之上的那个人高高在上,眉梢眼角俱是直露无掩的笑意。
堂下的她心已死,止水般不起任何波澜。唯独一件事她始终不明,想问个明白。
西王母慈眉善目地逗弄着身边的那只三足金乌,抽了神轻轻地瞟了一眼伏叩在地的那个女仙。唇角上翘。
笑道“你看。你与本宫打的赌,你输了。”
幽不语。静静地将头叩的更深。
“王母真的只是想让四王子失去大位这么简单么?”看着眸色得意异常开心的西王母,堂下的幽蓦地开口。
堂上那个妆容端庄神情圣洁不可侵的西王母手上一抖,手下的三足金乌背上则掉了一根金灿灿的毛。三足金乌对堂下那个女子很无好感,脑袋上的毛根根直立,跟着冲那女子“吖”了声便猛地扑飞过去。
鸟喙带着凌厉之锋芒直直戳向她额的正中间。
“啊乌。”西王母轻轻一抬手,空中便显了一根淡淡的白色丝线,一头在她手腕上,另一头捆在那三足金乌的脖子上。这一抬手再跟着一扯,那三足金乌便耷拉个脑袋悻悻地飞回她的身边。
幽松了口气。毅然挺直了背,一双眸子毫不畏惧地直视堂上。
日期:2010-10-08 15:18:45
“呵呵”西王母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一边抚摸那鸟的脑袋一边看着松了口气的幽,好像生了股子莫名的兴趣。与她和声娓娓道出一些她本来不会说的话……
“你总算是我拎出来的,还算有点悟性。你说的没错。呵呵。君临天下?他凭什么?坐上大位,他又有什么资格?他以为本宫一直对他处处针对的不过是要阻拦他登位。呵呵,痴人心思!便是他那个样子,何需本宫动手?就算没有我,位子上稳坐的那个也是不会肯的。对他而言,儿子多的是,可是大位却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可以坐,那就是嫡亲血脉!”
王母心情一定大好,所以这话说的即便触动仙室秘闻她也罔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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