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5-16 07:52:18
七
徐福荣领着小孟在李子民家住了几天,但李三秀并没有听从李子民夫妇对她的婚姻安排。她非但没有感激父母对她的这种关心和操虑,还背过父母对李四秀诉苦道,爸妈只顾他们自己的感受和面子,在儿女们的婚姻大事上,就知道乱着急,从来都不先征求一下咱们的意见,倾听一下咱们的感受,就象咱们有什么缺陷嫁不出去了一样。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人,就象爬在坟墓的边缘上一样,命运由不得自己,随时都有被他们的老思想俘虏、埋葬了的可能。想想大姐和二姐的遭遇,我也不知道一个人来到世上,究竟是为谁活着。看看小孟的那个德行,轻浮放荡,是个什么东西,我死也不会嫁给那种人的。
日期:2012-05-16 07:53:06
李三秀这么说,当然有她的苦衷,她不能接受小孟的原因,除了小孟的言行令她大失所望,甚至是讨厌恶心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她的心里装着程笑笑,而且装的满满的,容不进任何人再从她的心里插进去。
日期:2012-05-16 07:53:52
小孟白来了一趟西梁县,花了路费盘缠又费了心思,这亏还不算大,令他气恼不能接受的是,他确确实实看上了李三秀,在心里喜欢的要命,几乎到了死去活来的程度,并象寄生草一样地缠着李三秀表爱意,诉心事,打保证。但李三秀并没有被他的这种接近狂轰乱炸的求爱攻击所征服,对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冷若冰霜的态度。并挖苦他说,我见过脸皮厚的人,但从来就没有见过脸皮比你还厚的人。你家是有钱,条件是优越,但我们都是念过书的人,是知书达理的,对感情这两个字的理解为什么就不能再往深一些?这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不能用金钱的多少和家庭条件的好坏来衡量的感觉,你懂吗?既然你的条件那么优越,找一个喜欢你的,比我更好的女孩子还不容易吗,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你知道在我心中你有多烦,有多么的令我讨厌!更严重的是,小孟在崔家村的几天里,竟然有人直言不讳地问他是不是白俊梅抱养出去的二儿子程不笑?因为他的相貌长的特别像白俊梅,跟韩利峰还有几分父子相。
日期:2012-05-16 07:54:44
崔家村的村民这样问小孟,当然也不是无中生有地侮辱他,因为在白俊梅生下程笑笑之后,程占海就当上了崔家村小学的副校长,工作忙,他在家里陪白俊梅一起度过的时间一个月里几乎连两三次都没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白俊梅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了。直至生下二儿子,还没有起名,程占海就让白俊梅抱养给别人了。因为程占海发现二儿子的长相跟他完全不一样,反而跟韩利峰有几分父子相。就包括传宗接代的那东西,他长的是又短又细,而二儿子还不到满月,长短粗细就差不多跟他一般大了。他想了想白俊梅的怀孕过程,又推算了下二儿子的出生时间,怎么都感觉不大对劲。村里的人也就是根据这些情况给白俊梅的二儿子起了一个“程不像”的名字,但程不像听起来又没有程不笑那么富有诗意,加之老大取名程笑笑,那叫老二程不笑就更为贴切了,更何况自从程不笑出生后,就几乎没有看见程占海笑起过。
日期:2012-05-17 20:05:30
小孟自回了河原就和徐福荣一家人断绝了往来,后来又是如何发动亲戚朋友在村里为难徐福荣一家人,这且不提。自从小孟走后,李子民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有着说不出去的憋屈。他在想,小孟家的光景那么好,社会关系又那么广,小孟长的身高体壮也不丑,又有那么好的发展前途,三秀这次错过了,一个农村姑娘,就是点上灯笼子,又去哪里才能找到那么好的人家?所以他在心里时不时地埋怨起了李三秀。
日期:2012-05-17 20:06:25
这段时间,春忙,李子民刚刚淡忘了李三秀的不愉快的亲事,却又听到了李国强在煤矿上被弟弟李子德抢占了吃饭碗的事情。消息是在吃饭的时候,儿媳妇梁冬梅告诉他的。这事说起来话长,那年冬天,李国强去西远煤矿,其实是被李子德骗去的。当时煤矿雇不下下井挖煤的工人,就发动李子德到西梁县的各个乡镇雇,每雇去一名工人,矿上就给李子德挣五十元的好处费。如果一次性能雇去六十名工人,矿上还会另外给他加奖六百元的通勤费。李子德为了挣到这笔钱,用儿子李致富做障眼,连同李国强和程笑笑一并骗了去。由于程笑笑在矿务局有关系,时间不长就转成了不用下井就可以挣到工资的合同工,而且矿上向他承诺,只要干满五年,就可以直接转为正式工,并能被分配到矿务局工作。但李国强就不同了,他一个农村小子,在西远地区举目无亲,又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用到的关系,为了生存,为了不被村里的人知道后取笑他,下井挖煤就成为摆在他面前的唯一出路。
日期:2012-05-17 20:07:12
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战,李国强好不容易积攒起了一笔钱,和矿里承包了一处小煤窑,在经济效益日见走好的情况下,却被李子德跟矿上耍了一个手腕,撬走了。这是他的事业,是他用血汗钱经营起来的事业,刚尝到甜头,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被别人抢走了,他怎么能想的开?在跟矿上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后,他还是没能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在忧愤和气恼的双重驱使下,他选择了离开煤矿但要给矿上的相关人员一个教训的方式。
听完梁冬梅的陈述,李子民当时就把饭碗往炕上一推,气恼地喊道:“子德这个浑蛋,还是娃娃的亲叔父……”
他跳下炕,匆忙准备了一番,带上梁冬梅给他抄好的地址,就直奔沙柳镇,坐上通往西远方向的长途汽车,找李国强去了。
日期:2012-05-17 20:07:57
狂风怒吼着将莞豆般大的沙粒高高卷起来,旋即又砸地下,风力强劲,尘土旋飞如镖。李子民用蓝布提包挡着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举步维艰地跋涉着。直至太阳闪动着火红的脸膛从后山嘴上爬起来,他才隐约看见前面近十里远处有几个几十米高的大烟囱,被笼罩在灰红色的空气中。在晨光的照耀下,冒着灰黑相间的烟雾。空气中发散着浓烈的烟煤味。头顶上偶儿飞过几只被煤烟染的黝黑的麻雀,象得了肺气肿一样,飞不了多远便落在了裸露的黑灰土上。瞅着二三里远处的几根半死不活的老树桩子,和老树桩子上面象征性地栽着的几根黑枝条,兴味索然地喘着气。李子民被眼前光秃秃的黑山梁,和疮痍满目的景象所感触,哀叹道:“儿啊,家里近二十亩的水浇地,你不种,跑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来干什么!咱们家就是再穷,可比起村里的庄稼人,起码有机井,粮食够吃。你来这种地方,不是要找罪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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