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望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菲菲再说：我假期常出去打工，见过的雇主也不少，你这样的还算最不多事的。有些雇主很坏的，拿我们学生当什么来使唤。
　　我说：言归正传。现在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事。
　　菲菲抿着嘴唇郑重地点点头。
　　我说：我跟陈姨谈的工资是每个女孩儿三千二百块，男孩儿两千二百块。她给你们全报了二千二百块，临来的当天才逼我答应。我所以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就是想让你们明白，这事不是我跟她合伙在搞。
　　菲菲沉默了一下，笑着说：我知道啦，无所谓，我不会再乎那点钱。不会说出去。

　　我也笑了笑，说：跟你说，就知道你不会说出去。谢谢你让我吐出了这块石头，心里轻松了好多。
　　菲菲说：我们也知道里面有事，但也干不了多长时间，差不多就行了。需要我做什么，就说一声，你看我值得信任，我看你也值得信任。这样很不容易。嗯？
　　我说：你能这样说，就够了。
　　冯总的房间已经到了，我将菲菲送进去，马上离开。
日期：2010-09-21　15:04:25

　　洪哥土又来了，一般每周都会过来住一到两晚上，有时白天也会过来休息几个小时。这一次点名要十号技师过去，就是欧寒。正常这算点钟，是好事。我悄悄问欧寒：洪哥土要你去，你什么意思？
　　欧寒说：我不去。恶心死了。
　　我说：这事不太好办，关健是她点了你的名，换上别人，别人能去，但干完活回来就会不满意。这件事，我还是愿意尊重你的意见，你确定不去？
　　欧寒有些为难：那么办？谁知道能不能传染啊？
　　我说：听我安排吧，洪哥土在三号楼，你拿上东西，到二号楼去，就说去干活，半小时之内别回来。快点，去吧。
　　欧寒一脸笑容，说：我爱死你了。

　　抓了小凳小筐就跑了。
　　我紧随其后也离开了，在二楼吧台向三号楼吧台打了个电话，要洪哥土的部下接电话。我说：十号技师正在干活，大约五十分钟后下钟，您能不能等？
　　洪部下立即说：不能等。
　　我说：那就换一个技师，好技师有的是，给领导安排个丰满点的行不行？
　　对方深思了一下，说：问问领导的意思吧。
　　我就在电话前面等，不一会儿，洪部下打过来，说：行，赶快。
　　我回到待钟房，对凤儿说，有个重要领导，需要你出马，不按正常排钟次序，算你点钟，你马上到三号楼，房间号问前台。
　　凤儿一听，很是高兴，说：没问题。
　　扭着大屁股就走了。
　　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事情就是这样，不断发现问题，不断解决问题。晚上还要看个会。
　　董事长那里已经恢复了服用降压药。可以是他自己也感觉不服药控制不住血压，不过，没影响到对陈老太的信任。

　　快两个小时了，凤儿回到了二楼，撒娇般地直喊累。我不动声色地问：客人还满意？
　　凤儿皱着眉头说：这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呀。
　　我说：这就好。辛苦你了。
　　吃过晚饭，趁着还不忙，马上开会。陈老太不参加。
　　我说：今天就讲一个问题，有些问题我们事先并没有想到，但发现了一个我们解决一个，今天谈的就是我们到房间去干活，客人给点小礼物，该怎么办？可以收下，他真心要给，你就大胆收下。客人要请吃饭，在度假村餐厅里，可以，出度假村，不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客人给你现金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大家都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说：先说一下客人为什么要给你现金，是不是另有所图？给点小礼物倒无所谓，要给钱了，就得好好想一想。无功不受禄，我的意见是不能要。但是，一件事情发生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不能简单生硬地去对待。如果客人真拿出钱来了，我不管因为什么，你如果真的接了------不要让我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吗。这种事，不要让我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叫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支持你。就说这么多，小红不必做记录，各人自己做到心中有数。会议结束。

日期：2010-09-21　20:09:50

　　客人给钱的事，肯定会发生。这往往取决于技师能放开的尺度。在房间里，关上门，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凤儿，她如果要收钱的话，我感觉应该能收不少。我打电话给李公子，赶快跟阿强过来玩。有个目的，用阿强试一下凤儿的最后底线。
　　随后下了一场大雪。我的办公室已腾出给女技师值班，我临时睡在二号房。没有征兆，早晨起来，一拉窗帘，眼前一片炫白。大雪无声无息地下了一夜，早上依然没有停歇，细密的雪花在风中翻滚回旋。窗外的风景已没有了层次感，除了茫茫然的白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几只麻雀欢快地上下飞舞，给单调的天地间带来了生命的活力。隔壁房间传来了熟悉的旋律：
　　我听见
　　寒风

　　扰乱了
　　叶落
　　是欧寒也醒了。我已适应这首单调的曲子，它那没有起伏的伤感，更容易蚕食人的心灵。以后这帮人都不在我身边了，每次再听到这个曲子，我马上又回到那群穿着粉红色工装的女孩子中间，是情是景，历历在目。因为这首曲子自始至终都在这一群人所在的那个空间中回响，已随着那段生活一同印在我的心中。
　　山里的雪下得更静更安详。目光所极，雪地上没有一丝乱痕，更不用说人畜的脚印。天亮了，世界却没睡醒，在簌簌的雪中，全部的生命都在老老实实倾听着自己的心动。我站在二号房的窗前，不忍离开。外面响起轻轻地敲门声，我缓缓应了一声：请进。
　　欧寒推门进来，穿着大红的羽绒服，一脸欣喜，跟我说：下雪啦。

　　我说：是啊。多好啊。你们平原的雪是什么样子。
　　她想了想说：忘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是不是跟山区的不一样。
　　欧寒脸一扬说：当然不一样啦。平原没有山。

　　全是废话，我说：我告诉你有什么不一样，平原的雪没有山区的雪干净，平原的雪还没有山区的雪结实。
　　欧寒眨巴着小眼睛说：你以为下雹子呀，还得结实，我们平原的地都是干干净净的，为什么雪会不干净？你这人不地道。下个雪还得分个平原山区。
　　我说：还有一句没说，平原的雪是甜的，山区是咸的，这下地道了呀。
　　欧寒笑起来：我爱死你了，就是这样。

　　我哼了一下，问：你跑过来干什么？
　　她兴奋地说：去照相啊。到外面去。她们都还没上班，尹姐还在睡，这个猪头。咱两个去照。
　　我说：不行。
　　她有些惊讶，问：为什么不行？

　　我说：笨死啦，温泉的人此时都在外面扫雪，技师部的人，上班晚，没来也就罢了，还闹腾着出去照相，不是找事吗。
　　欧寒脸都气白了，说：那什么时候照。再不照雪化了。
　　我说：这不还下吗。等他们干完了，咱的人也上班了，再去照，走的远点，雪景更干净。
　　欧寒白我一眼，转身就走。
　　当天，没想到的是，客人一下多起来。
　　在大雪中泡温泉，这种意境相当美妙相当浪漫。四周一片雪白，天空雪花飞舞，泡池热气腾腾，人融在水里，似乎化在仙境中。周边的人们，为了把握住这难得的美景，纷纷冒雪赶来。青年男女更多，相拥在池子里，痴痴地望着天空，许下甜蜜的诺言。更有勇敢者，只穿着泳装在雪地上跑来跑去，追遂，打雪仗。欢笑，尖叫，此起彼伏。我们的生意也好起来。闹够了的人们，跑上二楼，按脚，按脚。不过，带着女朋友的来的却是男客人选择男技师，女客人选女技师。男人可不舍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抓着小脚捏来捏去。

日期：2010-09-21　20:14:50

　　第二天雪就封山了，请了铲车铲路，却架不住边铲边下。除了特勇敢的一些车子，客人明显少了。我们自己也痛痛快快地泡了雪中温泉，舒服啊。到第五天，路压得差不多了，人又多起来。李公子与阿强还有一个朋友，也来到了。
　　今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