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20 10:56:10
“深圳一点都不好。”柳青在身旁喃喃的说。
“为什么?我觉得还好啊!”我望着主道上奔驰和宝马停在了路中央,车主在互相对骂。
“大家都好赶,赶着起床,赶着排队,赶着挤公交,赶着闯红绿灯,赶着上班,赶着报价接单,赶着吃中饭,赶着回办公室打个盹,赶着向客户赔礼道歉,晚上又赶着去陪客户唱K,赶着醉酒。你也赶我也忙,很多时候我们就这样随波逐流的随着大家东赶西赶,赶了一天,赶了一月,赶了一年,赶了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忙了些什么,赶出了些什么。然后有一天两腿一蹬,又赶着重新投胎。”柳青说话完的时候,刚好赶上绿灯变黄灯,司机豪不犹豫的油门一踩,赶了过去。
“还是不适应深圳这种快节奏?深圳节奏相对于其他地方是要快好多,大家将匆忙当作了一种生活常态。”我向柳青解释。
“无所谓适应不适应。”柳青淡淡的说,仿佛就像一个过客,说着一些无关自己的人和事。“只是觉得很奇怪。”
我望着柳青,想了解她到底在奇怪些什么。
“以刚才我们看到那个人为例吧。边走边看文件,也许是赶着去拜访客户,你看那文件散了一路。你觉得这么赶有意思吗?”柳青问我。“出去之前为什么不熟悉呢?”
“也许是赶时间吧。”
“又是赶时间。”柳青带着一丝不屑。“那为什么不停下来,找个地方花个10分钟仔细看一看?这样的效果绝对比他这样等会回来找文件要强。我们都是习惯性的把事情做完,发现错了,于是停下来想到底错在哪里,然后再去弥补。错已铸成,弥补了还是有裂隙,为什么不在做之前就想好?”
我想柳青说这个一定有其他的含义,我不知道如何接茬。
“我不适合深圳,其实你也不适合深圳。”柳青说。
我惊鄂的望着柳青,像是一个小孩正急切的向老师询问答案。然后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询问自己:“难道她在向我暗示什么?一起离开深圳?”
“你我的性格不适合深圳,深圳是一个外向型的城市,是一个崇尚快节奏的城市。而我们都偏内向,性格中有一个共通之处——注重精神上的安宁。你不喜欢去计较,不喜欢为名利而你争我夺,但深圳你我身边却天天在发生,所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生活就是这样,要不你改变世界,要不就等着被世界来修理。”柳青说完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你准备走了?”我问道。见柳青不回答,我用手臂碰了碰柳青。“要不我们私奔算了,找个小地方隐名埋姓。”
柳青回头看了我一眼,带着哀怨。“不要轻易说私奔,世界很大,我们很小,要在人群中隐藏起来很容易,要彼此终生负责却很难。私奔和自杀一样需要勇气,因为两者都要放弃你所有的一切。”
我感觉柳青今天像哲学家、思想家。
正如柳青说的,私奔和自杀是要非常勇气的,自杀是放弃生命和世界,私奔是放弃所有的社会关系和物质基础,却要挑起更大的责任和义务。
私奔不是旅游,不高兴了,你可以退团回家。
我感觉到柳青的异样,我知道她一定会离我而去,我只是她生命啊一个过客或是说人生道路中一根傻傻杵立的路灯,只是照过她一段旅途,但是你会和一盏路灯不离不弃吗?也许只是无聊的时候会想起,想起那一段与众不同的光亮。仅此而矣。
车上,柳青不停的询问我深圳一些景点,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偶尔她也会讲讲她的过去和她的男友。
日期:2011-07-21 09:38:20
车上,柳青不停的询问我深圳一些景点,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偶尔她也会讲讲她的过去和她的男友。
她的男友属于“北漂”一族,在北京作音乐,为她写过几首歌,柳青说这些歌曲是世界最好听的音乐,是天籁之音,他的男友就是她的天使,是上帝带给她的福音。柳青甚至为我唱了一小段,但是没有她所说的好听。男友一直在北京一些酒吧驻唱,驻唱的时候也偶尔会演唱这几首原创的音乐。
虽然柳青人清瘦了很多,但是我明显可以感觉她的心结已经打开,她今天所表现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安定和清宁。
一路上,柳青说的话,比相处的几个说的话还要多。
我不高尚,所以一路上我没有大度的为柳青情绪变化而感到高兴,心里始终酸酸的,有种难以明言的苦涩。我知道她会离我而去的,她一旦离去,便会决绝的永不回头,哪怕去到北京并不如意。这就是柳青,我所了解的柳青。
冬天天气冷,去海边的人不多。所以小梅沙没有夏天几十万人民群众一起“下饺子”的盛况,沙滩上人群三三两两。
柳青很兴奋,深深的吸了口气。
张开双手,扑倒在沙滩上,向一个小孩一样在沙滩上打起滚来,神气很是快乐,完全无视后面有一只“小驴”手提肩扛的陷入在沉默中。
大海很大,人很小,甚至有些微不足道。
沙滩也很大,所以柳青在沙滩上翻滚累了。她坐了起来,蹬掉鞋子,脱掉棉袜,光着脚丫用双脚在沙滩上蹭出一个小窝。海风拂面,扬起柳青柔顺的头发,余辉打在柳青的脸上,脸庞竟然泛起一圈淡淡的金色的光晕。
柳青笑着朝我招招手,我便和她并肩坐下,将行李放在了沙滩上。
“大海很大,夕阳很美。”柳青安静下来,双手环抱着双腿,膝盖支撑着下巴。“你看,太阳就要落下去了。”柳青顿了顿,神情很陶醉。
“谢谢你能带我来看日落。”柳青说。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感谢的话已经说得太多,而所有的一切我却是如此的心甘情愿,也许我的这段情感就像这日落的余辉,很快就会被夜色吞没。
我点上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口,烟在肺里环绕一周缓缓被吐了出来。
太阳像一位柔情的女子,散发着温柔的光辉。远处的海面很平静,染上了淡金色的光辉,就像有无数的金鱼浮在海面,在悠闲的轻舞。球形的浮标似乎也有了灵性,随着节奏在起舞。音乐激荡起来了,舞步欢快起来了,看防鲨网处的海浪像一群活泼的姑娘踏着欢快的步子,扭动着身躯合着节拍迎面扑来,越来越近了,加入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了,她们穿着节日的盛装,披着金色的纱巾,手挽着手扑来了,扑倒在沙滩上,那欢笑那愉悦我似乎能听到。
太阳离海面越来越近了,羞涩的将圆脸扎进了海平面,海鸟成群的掠过海面,朝着海天的尽头飞去,只剩下几个小小的黑点。云彩披上了盛装,海面铺陈了无数的亮片,闪耀着延伸到无法企及的边缘。沙滩上人们痴痴傻傻的望着,欣赏着,没有言语,或是相拥而坐,或是并肩而立,身影在背后拉得很长交缠溶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是如此的温馨和安详。
太阳陷入了大海的温柔,只有海天相接的地方被映照得通红,闪耀着,跳跃着,像活跃着无数的欢快。
“真想游在海里,追逐着太阳。”柳青深情凝望着海面,神情宁静得像一个雕塑。
“水很冷的。”我笑着说,将烟头弹向了远处,烟头还在飞行的过程中,我想起了贾玲,如果是贾玲,她一定又会责怪我一番,然后跑去拾起那个烟头吧。
我打开背包,在柳青身旁搭起帐蓬,来之前我租了两个帐蓬。
柳青站了起来,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
“我要去游泳。”柳青表情决定的说。
“天都要黑了,而且水很冰。”我停止了手中的活计,想要阻止柳青。
“我早有准备。”柳青钻进了帐蓬,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泳衣,不顾我的惊讶径直走向了海水。我立即丢下手中的帐蓬,跑上去抓住柳青的手臂。
“你疯了,这不安全,出了事情怎么办?”我的声音很大。其他的游客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我心里有数。”柳青坚定的说,果断的将我的手推开,开始在沙滩上做起热身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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