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因为不适强烈的光线而微眯,君怀忧颓然坐在角落靠着墙,伸手捂住额头重重地吁喘一口气。他狭长妖治的长眸里划过一瞬显而易见的心痛,耳鼓不时回荡那些权威医学者的话语。
“季女士身患的HGPS早已被证实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怀忧,她相当有可能死于并发症的动脉粥样硬化中风或者是……心脏病。”
“她目前的衰老速度已达常人的6倍有余,恐怕……撑不过今年冬天了。”
恐怕……
撑不过今年冬天。
该死的!君怀忧愤恨地将拳头砸向墙面,是一声闷响,皮肤像被刮裂般疼痛,他俨然已不觉。
为什么他这个做医生的,此刻竟会如同废物一般等着自己心爱的人去死?!为什么他救得了别人却惟独救不了她?!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是如此薄弱,绵薄到无论他怎样做亦是回天乏术?
该死!该死!
呵呵……攸地,他无力地嘶笑出声,混身反射出一种惊艳的病态美。
她死了,她当真是要死了。
苏瑾皓,这下你可满意了?
呵呵……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苏瑾皓蹩起眉微微扭头盯着铁皮门的左右晃动,放下手中的大力钳。
紧接着一双擦得程亮的黑皮鞋迈进修理厂,君怀忧脑后的长发被松垮地束起,看上去主人似乎不愿多打理絮乱却耐看。他一身规矩的灰色西装,俊美妖娆,乍一眼望去会让人沉醉于他那胜似女人的外貌里。
苏瑾皓对于来人很是不屑,继续将视线放在眼前的汽车上,似乎这才是头等大事。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君怀忧缓缓走向他,每靠近一步脚下的石子同鞋底摩擦的咯吱声分外刺耳。
苏瑾皓敛着双眸,薄唇抿了抿道。“出门左转,不送。”
“对于你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抱歉,我没有兴趣。”
“是么……”君怀忧死死地用眼神扼住他,一字一句道。他像是没听见他先前的话,自顾自低语。
“向清快死了,她活不过今年。”
苏瑾皓掰弄零件的手指紧紧停顿了半秒,他依旧没有抬头,声音平静。“谢谢,我知道了。”
君怀忧似乎被他这不温不火的态度给激发了心底的愠怒,猛地将他压在汽车引擎上,掀开的车盖抵着他的后脑。“你很得意是吗?你很快乐是吗!像你这种小心眼的男人,你懂的什么是爱吗!他妈的你懂吗!”
苏瑾皓的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暴敛,蓦地他一手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大力钳仍旧握在掌心。他的声音由于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得暗哑。
“小心眼?照你的意思我能否理解为,当年季向清利用我,利用感情去谋利益,我应该大度地纵容她是不是?你们当真以为我是傻子吗?她亲口承认爱我的那天,其实你们上床了吧,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竭尽全力地吐出最后句话,看见君怀忧铁青的神色,苏瑾皓讥讽地冷笑。
一定要将人逼入绝路才过瘾?一定要将这最后一层薄膜捅破,这画面才会好看对吗?
对吗!
“满意了?”苏瑾皓仍在冷笑,“她若是死了你也不用苟活着。知道么,清明时节我甚至连锡箔纸都吝啬替你们买。”
“你……!”君怀忧已大动肝火,就在他准备挥拳的时刻,一眼扫视到一抹欣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动作僵在原处。
安寄遥淡定地站在门口,眼波细腻流动着情绪。她目不斜视地盯着两人,嘴角紧抿的弧线诠释这几分优雅从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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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努力找回
更的激情……
我已经累趴了,我现在后悔我为毛要将事件演变的这么复杂!!!
日期:2010-6-2515:01
Vol.46
一眼便认出了君怀忧曾经去她的店喝过咖啡,实际上要忘记这个男人也不是件容易事。
君怀忧握了握手无力地垂下,但那眼神分明犀利凶狠,疲劳过度的双眼布满血丝更显慑人。
“朋友也不介绍一下?”她朝苏瑾皓望去,大方地打量君怀忧。
苏瑾皓淡淡应答,“他是君怀忧。”
君怀忧怔仲片刻,冷冷扫视一眼他们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安寄遥望向他那颗醒目的后脑,辫子在阳光反射下泛着红棕色。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找我什么事。”苏瑾皓边擦净沾到机油的手指,边随口问道。
“店里添置了几幅油画,刚才送过来。我想问你这里有没有梯子借我。”她道明来意,顺手将头发归拢到肩后。
“油画?”他微愣,眼底有什么转瞬即逝,快到连安寄遥都来不及捕捉。“是要挂起来么,我帮你。”
“嗯,也好。”她垂首,只见一只黑色身壳的小虫磕磕绊绊地从她脚跟艰难爬过,她忙移开鞋子站去别处。
“走吧。”
油画共有五幅,都是出自并不出名的画家之手。清一色欧美田园风格,画中景物的暗部统一笼罩在阴影中,明暗交界线呈柔和的过渡,造就了画面集中而浑然的效果。
苏瑾皓见到画的瞬间,浓眉轻轻蹩起,他伸手小心碰触亚麻质的画布,一言不发。
安寄遥两手捧着一幅画作,疑惑地问。“怎么了?”
沉吟片刻,他把紧锁的目光转移开去,“没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画,手指精准地握住木质外框丝毫没有碰到画面一厘。
有他的帮忙果然摆置得特别快,安寄遥轻喘口气低头瞥向那最后一张画作,这是最后了。
但他微扬的唇边却在看到那幅油画之后降为冰点,目光全然汇集在某一块位置。苏瑾皓走向它缓缓蹲下,高挺的鼻梁投射出完美侧影。
安寄遥顺着那方看去,只见那画的左下角不偏不倚有个刮痕,想必是硬伤所致,痕迹并不特别明显却破坏了整张的感觉。
如同一张纯白的纸上滴了滴一毫米的墨汁般,就是那样的感觉。
“看来我得去一趟画行了。”安寄遥呢喃着。
“不用。”苏瑾皓低声叫住她,顿了顺道。“我有个朋友……他会补画。”
她挑眉反问,“朋友。”
他仍盯着那画,淡淡应道,“……嗯,朋友。”
“还真是麻烦人家了,替我谢谢他。”安寄遥后退几步抬头望眼挂好的油画,满意地笑笑。
“好。”他对着她恬静的脸庞微笑,“那我回去了,今天很忙。”顺手弯腰提起那画。
“行,我早些打烊来帮你。”她目送着他走远,风铃摇曳着大门轻轻关上,‘叮铃叮铃’声格外清脆。
日期:2010-6-2515:02
“老板,一杯清咖。”
置若罔闻的安寄遥正欲走进吧台,这时身后那个声音又不厌其烦地响起。
“老板,一杯清咖。”
她扭头望去只见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男人异常扎眼,明明坐在最后一排却直直地看进她心底,令人不由一惊。
显著的单眼皮,羁傲不逊的紫发因为发蜡而根根竖起,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笑得妖娆。
安寄遥走过去,心里思忖着这男人该不会是闹事的,这么多服务员偏偏找她点单。但还是耐着性子挂着笑容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安寄遥没错吧。”
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呼她,下意识收起几分笑容,“对。”
“我还以为你没长眼睛,今天特意来瞧瞧。”男人说着邪魅地笑起来,大喇喇地直视她的正脸。“奇怪了,眼睛还不小。”
她轻蹩秀眉,语气波澜不惊。“如果没事恕我去忙了,抱歉。”
“等下,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长眼睛,你也不必对顾客这么冷淡吧?”紫发男人大惊小怪地惊呼,惹得其他顾客频频侧目他这桌。
安寄遥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凝固至一点。这家伙八成是来闹事的,但若把她当成随意调侃的对象,那他可真太不自量力了。
于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的听见,从这个秀美绝伦的女人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不是没长眼睛而是视力不好,龌龊的东西一律是看不见的。”
滴答滴答——气氛静谧地可怕,众人倒抽冷气,纷纷把视线放在那个被称之为‘龌龊的东西’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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