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逞强,只要她跟自己说几句讨饶的话,他也不会真的狠心看她挺着肚子在太阳底下站一天。
她的命不值钱,但是那肚子里的也有可能是冷家的血脉。
冷肖这样对自己说,已经站起身往二楼去了。
她的房门紧闭,他伸手敲了敲,里面半天没有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才扭开门锁。
床头亮着昏暗的灯,她整个人都缩在洁白的蚕丝被里,一头黑发铺散在枕头上,衬着那张脸越发的小。
矮柜上放了两个空的包装袋,他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那种大枣。
冷肖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她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她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皱着眉毛,仿佛有着浓浓的心事。
丝质的吊带睡衣的一边肩带因为摩擦而滑下,露出莹润如玉的肩膀,她的皮肤是上好的白瓷色,几乎透明,与那张普通的脸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女人,她长了一双惊世骇俗的眼睛以及完美无瑕的身材,如果脸蛋再好看些,这种美已经足够惊天动地了。
等冷肖发觉的时候,他已经这样站着看了很久,他发现,他肯正眼看她的时候似乎总是她睡熟的时候,仿佛只有那样,他才能平心静气下来。
还记得一年前,她穿了件普通而老土的白衬衫黑裤子出现在他面前,然后由聂荣华介绍说:“她叫秋沫,以后就是就是你的合法妻子。”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里竟然有微微的一颤,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面前这个小女孩生得一副稚嫩的模样,眼神怯怯的,难怪,她才十八岁,还是懵懂的年纪,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却充满着热烈的祈盼,像是着急要从他的身上汲取点什么。
他却非常厌恶,因为她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皮肉,虽然不是很疼,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你她的存在。
一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也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一件东西,她却像是没心没肺一样,依然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做些让他认为多此一举的关心。
像一块橡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冷肖这种想法没有持续多久,床上的小人忽然害怕的缩到了一起。
她又做噩梦了,而且怕得厉害,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床单,身体抱成了团。
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这样害怕?
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冷肖冷硬的眉目有了些微的舒展,他慢慢的俯下身,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想给她一个依靠。
他明明是讨厌她,有时候却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索她,这样茅盾而纠结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睡梦中的女孩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块岩石,拼命的往他的身上靠。
“呜呜呜。”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哀嚎,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笼罩住寂静幽深的宅子。
听惯了的人会觉得不以为意,但是第一次听到的难免会被吓一大跳。
这个声音一响起,冷肖猛然把怀中的秋沫推到床上,不假思索的冲出房间向走廊尽头大步走去。
秋沫被他大力一推,倏然惊醒,她半睁开朦胧的眼睛,只看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高大挺拔,占据了她的整个世界。
日期:2012-05-13 13:46
坠落人间的天使 20 她亲手种的
因为噩梦缠绕,此时一颗心被惧怕和不安揉得发疼,她贪心的奢望他可以留下来多陪她一会儿,于是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小声哀求着:“陪我会好吗,我害怕。”
柔柔的声音带着小兽般的恐慌,毫不掩饰床上的女孩此时脆弱的心思。
冷肖握着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下,大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和馨香。
就是这两秒钟的时间让秋沫的心里燃起了希望,她半支着身子,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还有工作要忙,早点睡。”
没有丝毫的犹豫,冷肖挥手关上了房门。
一室的沉寂压迫下来,秋沫保持着期待的表情呆坐良久,直到那阵呜呜声再次响起,她勉强扯开一个安慰自己的笑容:算了,算了。
僵硬到麻木的手指轻轻抚了抚肚腹,声音里带着点鼻塞:宝宝,爹地很忙,不要怪他。
*******
秋沫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阿秀正在收拾桌子上用过的碗筷,见到她,甜甜的叫了声:“少奶奶早。”
“早。”秋沫慢慢的踱下来,笑着问:“少爷呢?”
“少爷去公司了。”阿秀边收拾边嘟囔着:“少爷最近胃口不好,早上只吃了一点东西,他每天工作那么累,这样下去恐怕不行耶。”
秋沫看了看剩下大半的早餐,不由微微蹙紧了黛眉。
她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神采奕奕的拉着阿秀说:“阿秀,我们去园子里看看。”
阿秀手里还端着盘子,此时高高的举起怕摔下来,紧张的说:“少奶奶,你等阿秀先把这些东西收拾好。”
秋沫笑着松开手,小步走到回廊外:“我在这等你。”
阿秀赶紧将盘碗收拾了,简单擦了下手,出了门好奇的问:“少奶奶,我们去园子里干什么?”
秋沫保持神秘的冲她眨眨眼睛,“去了你就知道。”
这块园子坐落在冷宅的最后面,一侧靠着从山那边穿流而过的湖水,一边靠着半边青山。
什么时候,这里被开辟成了一块田地,地里爬着几个金黄的大南瓜,架子上还挂着青脆的黄瓜,豆子。
阿秀兴奋的手舞足蹈,用手想碰又不敢碰的触着其中一根黄瓜,“少奶奶,这些是你种的?”
秋沫点点头。
她那时候怀孕不久,整天在这大后院里溜弯儿,偶然的机会让她发现了这块地,她便跟佣人们要了工具,自己去买了蔬菜的种子。
每天松一松土,浇一浇水,时间仿佛就过得很快似的。
她想着,有一天能让冷肖吃上她亲手种的蔬菜,纯天然,无污染,真正的绿色食品。
“少爷要知道你亲手为他种菜,一定会感动死。”阿秀性子直爽,并没有看到秋沫突然黯然的神情,她伸手摘下一根黄瓜,因为新鲜,上面还带着毛茸茸的软刺,顶端一颗将焉的小黄花调皮的耷拉着。
她收起失落的心情,对阿秀说:“我们摘一些回去,你晚上就用它们给少爷做顿饭。”
阿秀把头点得像捣蒜,“好好。”
秋沫又马上叮嘱:“但你不能告诉少爷,这是我种的。”
阿秀不解,“为什么啊?如果少爷不知道是你种的,那少奶奶的一片心思不是白废了吗?”
“总之,你不说就是为我好。”秋沫不再说话,矮下身子小心的摘黄瓜。
阿秀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什么事记得快,忘得也快,不一会儿的工夫,便乐颠颠的跟着秋沫一起摘黄瓜了。
晚饭的时候,秋沫听见外面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她急忙朝阿秀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到回廊里等他。
冷肖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鞋也穿得很随意,显然不是从公司回来的。
他从来不用任何香水,身上有种自然的好闻的皂角味道,他虽然抽烟,但是烟味却不重,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清爽的,健康的,充满了致使的诱惑力。
“回来了。”秋沫接过他随手脱掉的西装。
他没有看她,边挽衬衫的袖子往洗手间走去。
“以后这些事,交给佣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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