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5-17 10:35:00
引子
列车从漳州站驶出的时候,笑笑在我的怀里不安分起来,她指着窗外,发出“嗯,嗯”的声音,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小不点想和我表达什么,我顺着她小小的手指朝车窗外看去,伞下有一个清秀的男孩正朝我的方向挥手,蒙蒙的细雨罩住了他,使他的脸看起来异常的美丽俊秀,身躯也显得更加单薄。这让我瞬间想起了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同样的站台,同样的雨,另一张清秀的脸庞上闪过的同样凌乱而飘忽的眼神,曾经模糊的记忆此刻却变得清晰了…….笑笑摇摇我的手“嗯,嗯。”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把笑笑的奶瓶递给她,说:“宝贝,下一站我们就到家了”。
笑笑睡着了,我把毛毯展开盖在她身上,她轻轻一动,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下,接着又闭上进入梦里了,看着她嘴角永远带着的笑容,我忍不住在她红润的小脸上亲了亲。列车穿越山区,似乎总会伴着雨,在云雾缭绕的山里穿行,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大河,一片芭蕉树,转弯又被遮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分不清是不是曾经的那个。像置身仙境一般静静坐着,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直到列车员开始换票。我叫醒笑笑,告诉她要到家了。
列车已经开始放慢速度,铁路的两边,大海上星星点点荡漾着渔船,海边的礁石和泥滩上停驻了很多木板和破旧的小船,远处是秀丽婉约的小岛,车沿着海堤驶过,闭上眼睛描绘着头顶上那条悠长的白色海堤,不觉想起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我们的故事……
厦门,你好。
第一篇
晚饭后,我和晓莹溜出校园,百无聊赖地在小商品街上转来转去,直到夜色完全降临,才捧着满满两大杯可乐,在宿舍楼下坐定休息。
“我的家在弥漫着热带果香的闽南,家的对面,隔着海峡,就是宝岛台湾,家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厦门。上幼儿园的时候,奶奶喜欢带着我和邻居家的哥哥在白城沙滩上堆长城……”晓莹坐在宿舍楼下的篮球场边,面对着清静如水的月色,背诵着小学四年级写的作文。我痴痴呆呆地望着夜空,双手捧着可乐杯放在脸颊边,想着大海边此刻会是多么令人神往。
看到我的样子,她得意地问:“怎么样,写的不错吧,这当年可是在厦门市小学生作文大赛上获奖的,都把你听傻了吧?说了多好次,不要搞个人崇拜。”我噗的一声笑出来,“你别臭美了,根本就没心听你那幼稚的作文。”她朝我噘了噘嘴,我将头靠在她肩膀上,打趣道:“哎,不容易啊,上幼儿园才多大点,就在沙滩上和小帅哥留下了如此美好的回忆,要是写不出可以获奖的作文,岂不是枉费了这青梅竹马的情谊啊。”
我坏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别在这里自恋了,我饿死了,我们去小卖店里买肉粽来吃吧,奇怪,怎么一到这个点就饿?走啊。”她没有起身的意思,我拽拽她的胳膊,问:“和你说话呢,听见没?”她双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感慨到:“想起来,我那个邻家哥哥还真是很帅。”
我真的要晕倒了,她一把抢过杯子,将可乐一饮而尽,“着什么急,听见啦……就不能给我一个忆往昔岁月的片刻吗?”她站起身拍拍屁股,接着说:“我服了你了,又喝可乐,又吃肉粽的,准备彻底颠覆形象啊?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啊,你还是很有前途的。”我自信地做了一个提臀的动作,将右手插在后腰位置,另一只手放在脸边,性感地回应:“你就别替我操这份心了,我根本就没有自甘堕落的机会,这么天生丽质,想胖上天也不给机会啊,呵呵…..”
这个时候,大三下半学期才刚刚开始,我刚刚21岁。
相比较此时的北方,春寒料峭,而厦门已经是春意盎然了,或者说整个冬天都是悄悄地潜伏在这春天里的。这真是一座迷人多情的城市,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不由得心生出一见钟情的感动,深深爱上了她。那清晨弥漫着的湿漉漉的气息,那夜里芒果树和夜来香回荡着的幽香,那雨中海面云蒸霞蔚的景象,和那雨后被洗刷得湛蓝的天空,一沙一石、一草一木,都让我爱到痴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登上火车,穿着薄薄的针织衫走下火车,心也像厦门温暖清朗的空气一样滋润。
每年这个时候,厦门气候也并不炎热,正是出游的好日子。于是,我和死党晓莹总会在刚刚开学的几个周末的午后,租一辆双人自行车,一路欣赏那依山傍海而建的各式建筑,那生长在路边和坝墙上各种不知名的植物,海边裸露出的礁石和苍茫的大海。
虽然像每个初春的三月一样,万事万物都在按照既定的自然规律运行着,但对于全国人民来说,一个陌生词语——“非典”( 非典型性肺炎病毒)的闯入,注定使这个三月变得惊心动魄。
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每时每刻都在滚动记录着最新感染的病例数量,冲击着人们脆弱敏感的神经;白醋、口罩、板蓝根成为了最为紧俏的商品;写字楼、大卖场,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液气味,偶尔有人打个喷嚏、咳嗽两声,瞬间便会聚集人们惊慌失措的目光,就仿佛你已经被确定为一个浑身上下滋生着病毒的危险源……非典,仿佛外星生物投放的用以毁灭地球的生化武器一般,以最快的速度侵占着我们生存的每个角落。
事实上,厦门的情况还是非常乐观的,除发现了少数疑似病例外,整个三月里,并没有出现确诊患者;学校只是加强出入管理,采取了必要的消毒检疫措施。
比起那些能快速获取并快速传播最新资讯,又更乐于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来给他人或自己制造紧张气氛的人来说,我和晓莹充分表现出了听天由命的淡然姿态,几乎天天都必须要溜出校门东游西逛一番。
当我们一人捧着一个硕大的肉粽准备穿过球场回宿舍时,晓莹戳戳我的腰,“喂,小妞,别光顾着吃,看谁在球场打球呢?”球场上的灯已经熄灭了,“这个时间,要说闻鸡起舞,是不是早了点?”我边说边瞅,借着月光,看到一个清瘦的男生正在投篮,“啊,是……”,“嘘,你至于这么吃惊吗?真他妈的丢脸,”晓莹说着拉起我往宿舍楼门走,“快走快走,让人家看见你这个样子,会嘲笑我们没见过帅哥的,要想看明天上课偷偷看个够。”
我不情愿的被她拽着,说:“你拉我干什么,别装着自命清高、不屑一顾,一起看看有什么关系,我又不鄙视你。”晓莹回头看看我,“切,我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看就看,你以为我还害羞啊,长的帅就是给别人看的吗,对不对,长的帅就可以霸占球场啊?”晓莹说着朝篮球架走去。“喂,你动真格的,过去干嘛啊,回去了。”我怕她真的凑到跟前去,于是站在原地喊她,她好像要过去搭讪一样,头也不回的说:“站近点才看得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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