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里忙碌得热火朝天,电话声此起彼伏,全城正在拉网布控,全力缉拿嫌疑犯李刚。胖丨警丨察看见我提这一大袋日用品,笑了。“带这么多东西做啥子?以为拘留所的饭不要钱唆?”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紧张,真的只是了解情况,要拘你的话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他的话让我放心许多,在潜意识里我总认为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胖丨警丨察把我带到一间小会客室,里面坐着一个穿便装的高个子,他介绍这是李警官。李警官站起来打量我一眼,目光象动物世界里捕猎的花豹,“坐吧。”语气里判断不出什么情绪。我坐下后他又用他的花豹眼盯了我一下,我估计从此我在世界任何角落经过任何乔装他都能一把将我揪出来。胖丨警丨察把我女友带走,顺手关上门,我的心瓦凉瓦凉的。
“你脸色不太好,还没睡醒吧。”这是花豹的开场白,仿佛有种心理暗示。
很显然他的心理暗示对我起到了化学反应,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支,他不要。正在犹豫要不要给自己点上,他已经推了个烟灰缸过来。等我点上烟,他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我的胸口,那一秒我感觉自己在他的凌厉目光下做了个X光扫描。
“知道我们找你了解什么情况吧?”
“知道”
“什么情况?”
“李刚的情况。”
“李刚的什么情况?”
我脑袋有点短路,“他不是杀人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他妈有时候真恨自己不开窍,丨警丨察还没问,自己抖什么机灵,现在进退两难了,实在不愿把毛毛也牵扯进来。
花豹这时自己掏出一支烟,手里攥着打火机却并不着急点燃,似乎我不说点什么他就打算把那支烟含在嘴里一晚上。
“我是听一个朋友说的?”
“哪个朋友?几点说的?”
“……”
“知道什么说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花豹这话跟毛毛如出一辙。
“是我朋友毛毛,但这事肯定跟他无关。”
“给谁有关由我们调查完结论,他几点跟你说的?”
“大概3点。”
“准确吗?”
“准确,我打完电话看过时间。”
“你的手机呢?带没带?”
“带了。”我顺从的掏出手机递过去。花豹查看了我的通话记录,“是这个号码吗?”我点头。花豹并没把手机还给我,而是放在他自己的右手边。“电话里怎么说的?要原话。”我只好把毛毛打电话的内容详细的告诉花豹,包括那句有什么说什么。
花豹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内线电话,“你来一下。”言简意赅。
胖丨警丨察1分钟左右便推门而入,看来我女友就在隔壁不远。花豹问“知道毛毛这个人吗?”胖丨警丨察看了我一眼,“知道。”“通知他来协助调查。”胖丨警丨察凑近花豹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被我听到了。他说,“他已经来了。”
花豹眼睛一亮,迅速作出反应,“沈立你等会儿。”然后抓起我的手机往门外走,“他在哪?带我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给毛毛惹麻烦了,他怎么会来的?是自己来的还是象我一样,被“请”来协助调查的。我一脑袋糨糊,傻坐在哪儿喝水抽烟,不一会儿就尿急了。里面没有厕所,只能出去解决。我拉开门,过往的都是丨警丨察。竟然没一个人拿正眼看我,不禁让我愤愤然,我要是嫌疑犯现在就跑了看你们怎么办。为了表明自己的合法身份,我故意大摇大摆的穿过走廊,在经过一间虚掩着的房间时,我从门缝中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李霞,正在垂泪。我当然不敢进去打招呼,琢磨着李可和庞明中肯定也在其中一间了。
到厕所方便完,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压抑的房间。干脆又拉开一扇门在里面蹲会儿,也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路吵吵闹闹往厕所方向移动过来,我迅速掩上门,把烟头往便池里扔了。听脚步是一前一后两个人,“我还要说好多次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的,上个厕所都要把我跟到,生怕我跑了,奇怪得很!”
呵呵,是我老板,你也活该背时!看来今天各路神仙都聚齐了。
续23
这一等就是3个多小时。早上8点过,胖丨警丨察打着呵欠推开门,“你还没走?”我莫名其妙,“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吗?”胖丨警丨察如梦方醒,“哦,你可以走,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联系你。”我问,“那他们呢?”胖丨警丨察说,“你女朋友早回家了,毛毛也是刚走。”看来胖丨警丨察知道我和毛毛的关系。“我的手机还在李警那里,现在能拿回来不。”“哦,他没走,我带你去。”
花豹熬了个通宵,眼睛灰蒙蒙的。他拉开抽屉,里面摆了几部各式手机,我认得其中一部是李可的,边上有些磨痕的V998。花豹挑出爱立信788C,“这是你的吧。”我点头,“你女朋友给你打过电话。”不用说,抽屉里所有的电话整晚都被他监听了。花豹把电话递给我,“在案件侦破前,暂时不要换号码,我随时可能找你。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也要随时跟我们联络。”我站着没动,看他还有什么训示,花豹看了我一眼,“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不要跟他们交往太深,对你没好处”语气象我初中班主任。
李刚和涛哥一伙躲过了警方的搜捕,暂时人间蒸发了。我老板因寻衅滋事罪名被判劳教半年,挨了两抢那胖子也被判半年,保外就医,不过腿是彻底废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勇哥死后留下的庞大产业表面看是留给了遗孀,实际接管人其实是庞明中。勇哥生前待庞不薄,庞也很讲义气,接手勇哥的事业后从没亏待过勇哥家人。庞明中坐上勇哥集团头把交椅后,明娃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有一回他在庞明中面前不经意流露出对勇哥去世的一种窃喜,被庞明中狠狠教训了一顿。
李刚枪杀勇哥也将庞李两家从新推到势不两立的境地。案发当晚李霞死缠着庞明中没让他出去,算是救了庞明中一命。他对李霞既感激又恼怒,好象李霞早知道要发生这事,偏偏让勇哥去送死。他问过李霞,李霞只是哭。庞明中甚至怀疑这件事就是李刚和李霞串通的阴谋。庞明中心里非常清楚,由于自己因特殊身份对李刚的袒护,勇哥在死前几个月里确实策划了几起针对李刚团伙的行动。以李刚的个性,要铲除勇哥不难意料,自己当晚若是在场,想必也是死路一条。李刚肯定还会回来,到时候该怎么办?看着整日以泪洗面的李霞,庞明中狠不下心。
李可当然没脸再去姐姐那边要钱,生活日渐潦倒。我和毛毛约了他好多次他都避而不见,大概也是觉得对不起我们。听说他现在天天和鹏娃洋葱一起,在一些场子里卖“药”。
我也好不到哪去,我老板进去后积极举报我从事非法经营。刚开始我觉得好笑,我怎么就非法了,后来竟然还真有这一说。广电局明文规定,严禁单位个人私自在国家通讯线缆搭接通讯器材,我卖的拨号器正在此列。于是我只好返还了所有“赃款”,还被开了张数额不菲的罚单。我茶坊生意本来很稳定,可自从出了这事就一天没消停过。被打瘸那胖子的家属天天到我这来闹,说是我买通黑社会打残了他家乖儿子,一闹就是一整天。没办法,我只好把茶坊转让了。
毛毛说的没错,他买那辆奔驰的确是打台面。他的生意遇到了困难,银行里还欠着一大笔钱,要不是靠他以前的关系罩着,银行早起诉他了。那段时间大酒楼也不敢去了,隔三岔五开着奔驰在我家蹭饭,临走还绕我两包烟,不是中华他不要,真他奶奶的虎死不倒架。我知道他日子难过,问他需要钱不,我这里钱不多,但转让费还有几万,要不先拿去应急。他思索半天,过几天再说。这小子还真不含糊,没过几天就打来电话,“沈立,你现在手里头有好多钱?”我答,“大概7,8万。”电话那头传来毛毛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你信不信任我。”我哈哈大笑,“瓜批,跟我说这些,你来拿就是了。”毛毛语气不变,“三天内帮我凑20万得行不?”我顿时傻眼了,“毛毛,我日你先人,你要收我命唆?”
续24
毛毛告诉我他找到个好项目,肯定赚钱。20万不是问我借,是找我投资,我的心更凉了。“毛瓜,要是我也一起被网进去了,你以后只有回你老头儿家蹭饭了。”他嘿嘿的笑,“我会对你负责的。”我突然想起,“你的奔驰喃,20万都卖不到唆?”毛毛无奈的说,“卖得成就不来为难你了,我的车已经被银行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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