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女人》
第27节

作者: 重庆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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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5-21 21:58:59

  第一部
  2005年10月28日晴
  57生命的挽歌
  漫长的黑夜,在这盆火的陪伴下,我们一点一点地数着门前的雨滴,一阵一阵地听着院子里的风吹。雨停了,风住了,天也亮了。原来,在这深秋的季节里,这些风风雨雨也只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淡淡的秋阳洒进院子,照着满地的残叶。我的心不禁有些悸动,我惊悲于秋色的惨淡苍凉;惊恐于秋意的冷落萧条;更惊魂于秋风的无情把我夫君带走。
  突然想起了毛宁所唱的歌曲《晚秋》:“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才知道你是我一生的所有,蓦然又回首,是牵强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飘落在风中;怎么说相爱却注定要分手,怎么能让我们相信那是一场梦,情缘却难留,我抬头望天空,想起你说爱我到永久——心中载着多少爱和愁,想要再次握住你的手,温暖你走后,冷冷的清秋,再逢也只是在梦中……在梦中……温暖你走后,冷冷的清秋,再逢也只是在梦中……”此时,我的心境不正是这首歌的写照吗?

  到中午的时候,是该让亡人出行的时间了,道士把做好的纸花房子抬到灵堂棺材的旁边,然后又把我叫来,问我还有没有话给亡人说。
  我坚持要走到院子中间去跟夫君说话,扶着我的两位朋友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本来是不想让我去说话的,但在我的挣扎下,她们还是把我扶到了院子里。
  我站在天空下,站在夫君和纸花房子面前,用无比颤抖的声音地说:“夫君,你昨天才回到家里,可是,马上你又要走了,这一走,你是再也不会回来的了。
  夫君,我找人给你做了一个很结实、很宽大的棺材,你可以随心所欲、安安心心地躺在这里面;也请人给你做了这么大一幢花房子,花房子里有你喜欢的办公室、电脑、电视、车子……
  夫君,你四十三载的人生,虽然短暂,但你的诚实却教会了我坦诚地对待自己、对待人生;你的宽容教会了我怎样去对待他人、以德报怨、吃亏是福……

  夫君,你就要走了。你走得让我心痛、让我心碎。今生,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丈夫,还是一个很知心的战友、同学与文学知己。还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的那句话吗?你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也!是的,茫茫人海里,我有幸能与你相遇、相知、相爱,这是我的福分,也是我最大的快乐,我为有你这样的夫君而感到骄傲,同时,也为失去了你而感到万分悲痛。
  夫君,你就要走了。从此,我再也听不到你的说话,再也看不见你的笑容,我只能把你永藏在心。你走吧,放心地走吧,我一定要把你的儿子扶养大,一定要让他实现你的遗愿,考上警校,一定要让他向你学习,做一个合格的丨警丨察。我知道,只有这样,才是对你在天之灵的最大告慰。
  夫君,你马上就要走了,从今以后,我们阴阳两界,求你在天国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再也不要生病住院;求你在那边好好保佑你的父母兄妹;求你好好保佑你的儿子,让他考上警校,实现你的遗愿;也求你好好保佑你的亲戚、同事、同学、战友、朋友和一直关心我们,帮助我们的好上级、好领导,保佑他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我的话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随着我的呼吸而呼吸,也随着我的流泪而流泪。

  道士走到棺材面前,在那里又是一阵念叨,然后,在他的指挥下,我们叫了村里最有力气的男人,抬着棺材,搬着花房子,把夫君送到了门前的那片墓地里安葬了。
  夫君,在这深秋的午后,你走了,带着所有的眷恋走了……
  也是在这深秋午后的风中,我伫立在你的墓地前,把这颗爱你的心留在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上帝给了我们每一个人很多的快乐和悲悯,也给了我们在爱的这条路上遇着自己要等的人、要爱的人。于是,上帝在一个缠缠绵绵的秋日里,如鲜花般地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从此,我们相爱在这暖暖的秋阳里,我们不仅走过了春的温暖、夏的热烈、秋的酣畅,而且还走过了冬的升华;我们既尝到了人间的苦乐,也尝到了人生的悲欢。夫君,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也没有结束,永远都没有结束。即使泣鬼魂,感天地,沧海变桑田;我也知道,今生今世我们是再也不会有相聚的那一天了。但是,我的世界里却因有你而变得美丽、变得精彩、变得充足。你的微笑、你的庄严,还有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将永远伴着我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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