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人……》
第19节

作者: 定而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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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在马路上遇到盲人,就装作学雷锋的样子,帮盲人领路。可人家要往东边,他们便朝西边领;往南边,便往北边领;领到僻静处,就丢下人家,跑开了。然后望着盲人的窘态,浪笑不已。”
  “呵呵,真调皮。”陈世钊一边摇头一边笑。
  有一天,老人家神秘地、悄悄地跟陈世钊说:“小陈,你知道阿伟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是被共产党毙的。”

  “啊?!”
  “命苦啊,共产党部队打到湖南的时候,他爷爷正在广州。本来他可以直接从广州逃去台湾的,他广州的门路比较熟。可老婆与年幼的孩子在海南,他放不下他们,就想回海南接他们,再去台湾。然而回海南后就再也出不去了。林彪的部队打得真快,一下子就打到雷州半岛,把海南岛封锁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只能从三亚出岛。他爷爷领着娘俩火急火燎赶往三亚。在榆林港码头上,他爷爷把沉甸甸的装满美元、金条的皮箱交给妻子保管,然后去找关系。没想到打通关系回来,皮箱却被那些狗娘养的国民党兵匪抢走了。那个时候只认钱不认人,而且钱只认黄金与美金。没有了那只皮箱,就是变成鲸鱼也逃不出岛了。结果,土改时就被共产党枪毙了。”

  “他杀过共产党人吗?”
  “他爷爷很少过问政治的,他只是个商人。”
  “商人共产党怎么会杀呢?”
  “唉,他爷爷是从农村出来的,原本只是个普通农民,后来做煤油生意发了财。他爷爷有一位朋友,生意做的比他还大,可人家赚了钱都是购置房产,他爷爷赚了钱却拿去买土地,他有根深蒂固的土地情结,结果买地买成了地主。解放后那位朋友被划成民族资本家,逃过了一劫,他爷爷由于拥有大量土地却被划成地主,这就在劫难逃了。”

  “就算被划成地主,也不至于枪毙啊。”
  “他爷爷跟村里一些人结下梁子了,这些人早先煽动村民抢占他的土地。土地是他爷爷用辛苦钱换来的呀,无奈,只得报告给官府(国民党政府)。官府派人去抓了这些人。土改的时候这些人就跳出来,说他爷爷镇压农民,这下罪行大了,不枪毙行吗?”
  陈世钊望着眼前这位满脸皱纹的老人,一阵悲怆涌上心头……
  日期:2012-05-10 11:23:44
  (十二)
  世间的事情有付出大多有收获,陈世钊在老人家那里“苦心经营”的结果,是跟黄大哥混熟了。不过俩人还是很难进行更深入的交往。陈世钊明白,马屁不能拍得太露骨,否则会弄巧成拙,一定要有耐心。
  不久,黄大哥家出事了,这出悲剧成全了陈世钊。

  黄大哥父亲患有心脏病多年,这病不发作跟正常人一样,一旦发作,瞬间就要命。那天,人好好的,忽然就倒在院子里了。
  陈世钊刚好在家,听到喊声,跑过去一看,不得了,赶紧叫120。
  等黄大哥奔到医院,父亲已咽气。
  在黄大哥办理父亲丧事过程中,陈世钊以老人家“生前好友”的身份全程跟随。
  黄大哥被感动了。
  他与陈世钊进行了促膝长谈。

  陈世钊向黄大哥讲了自己的身世;讲了自己来海南后的遭遇,以及当前的困境;还讲了对未来的打算,希望黄大哥帮一下自己,在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给自己。
  黄大哥也向陈世钊介绍了他的基本情况,答应帮陈世钊的忙。
  他向周小强推荐了陈世钊。
  刚好两个公司都处在发展阶段,缺人手,周小强就答应了。可不知什么原因,周小强并不把陈世钊安排在恒风实业,而是安排在了燕山投资。
  黄大哥向陈世钊通报了情况,表示,跟着周小强也许前途更好。就这样,陈世钊进入了燕山投资的管理层。
  ……想着想着,到了东郊椰林海鲜酒家。
  这家酒家位于金贸区金龙路,与香江德福酒家相距不远。它设计匠心独运,具有浓郁的热带园林风格,大厅豪华宽敞,包厢典雅精致。来这里就餐要事先订座,一到傍晚,大门周边黑压压地停了一大片小轿车,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走进了汽车交易市场呢。
  陈世钊到时,黄大哥已在包厢里等他了。

  “前几天检察院人员找我调查老板的事情。”黄大哥把情况作了介绍,然后问,“你那边怎样?”
  “我刚回来,还没有去公司。”
  “我的意思是说检察院人员有没找你本人?”
  “没有。”
  “那我真有麻烦了。”
  “不一定。有时不找你更麻烦,找了你反而没有麻烦。”
  “有朋友建议我去外头躲一躲,你看行不行?”
  “没必要,你不要低估办案人员的智商。其实他们找你谈话就估计到你会出逃,这种情况下还敢放你回来,说明他们不怕你逃。他们可能已经有了应急手段,你逃是逃不掉的。所以我认为你不逃反而安全,一出逃,就把事情弄复杂了,等于告诉他们,你有问题。”
  有道理,陈世钊的分析比起老水来更具专业水准(前面已经提到,老水建议黄大哥出逃是居心不良)。

  但,不做点什么,黄大哥总有坐以待毙的感觉,便问陈世钊:“你有什么建议?”
  陈世钊说:“现在你最纠结的无非是不了解内情,刚好我一个同学在北京检察院工作,需不需要帮你摸摸底?”
  “太需要了!”
  “那我这两天抓紧处理公司的事,然后飞一趟北京。”
  “多谢了,需要多少费用,尽管说。”

  “咱俩谁跟谁,别见外了。”
  这顿晚饭俩人吃到9点多钟,陈世钊便回家。
  三个月前陈世钊晋升为常务副总后,公司为他配了一部本田雅阁轿车。有了车,就要考虑停车的问题。在义兴街停车不方便,陈世钊又一次搬家,搬到了文明东路一个小区里。也是租的,两房两厅。
  此刻妻子李幼萍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锁有响声,立即跳下沙发,蹑手蹑脚躲在门后。
  陈世钊进屋,刚关上门,忽地从门后闪出一位着睡衣的仙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紧紧地搂住。顿时,额头上、脸颊上、都是嘴唇印。他刚要说话,嘴唇又被嘴唇压住,一条小鱼颤颤悠悠地从这嘴游向那嘴,绕住了另一条小鱼。
  两条小鱼在嘴里边胡搅蛮缠、尽情翻滚,足足一刻钟才分开。
  陈世钊下身绷得紧紧的,像萨达姆躲在地窖里那般难受。

  李幼萍感应到了,一边用手安抚他的小弟弟,一边把脸贴住他耳朵,柔声说:“老公,叫小弟弟克制一下,等洗完澡,小妹妹再慰劳他。”
  这话仿佛往滚烫的油锅里浇上一瓢水,非但起不了降温作用,反而激情肆虐。陈世钊把行李箱丢在沙发上,抱起妻子,快步走向卧室。
  刚走进卧室,却仿佛听到空中飘来一个声音:“别放肆,她是你的女神,别玷污了她!”
  陈世钊一怔,放下了妻子。
  李幼萍知道,老公毛病又犯了。坎坷的人生经历,造成了陈世钊长期性压抑,而自己给予他太多恩惠,又使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最完美无瑕的璀玉,他不忍心把玩,只当神一样供奉。这样,每到关键时刻,他便阳痿了。

  “老公,没事,我们先去洗澡。”李幼萍帮陈世钊褪去衣服,自己也褪去睡衣,两个身体相拥着,移向浴室。
  洗完鸳鸯浴,李幼萍拿来一条毛毯,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服侍陈世钊躺下。
  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陈世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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