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 Land》
第10节作者:
鬼╄鬼 工作日,酒吧只有在晚上才开,因为白天大家都要上课;只有周末,大家才聚在一起,营业一整天。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
总能在晚上看见蓝妻和萧菡君两人偷偷地从宿舍跑出来,做贼似的从后门进酒吧。李萱颐抱着自己那把陈旧的木吉他坐在二楼昏暗的灯光里,一边拨弄着弦,一边用不高却恰巧能让大家听清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唱着歌,经常要到下半夜才回去。而莫沫的工作就轻松多了,由于君自告奋勇要为帅哥减负,他只需一隔一来上班。至于西门庆庆,老是倚着门就睡着了,蓝妻威胁着说要扣他工资,但想着他白天还要上课,便也只是说说而已了。秦织雅的精神倒是格外地好,像个夜猫子一样。两个老板自己也偷懒,晚上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躲在休息室里睡觉。
所以整个店里最累的就是李萱颐了。有好几次,蓝妻都发现他休息的时候含着薄荷糖。想想也是,要连续唱上好几个钟头,中间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半小时,而且他白天的时候还要去她们学校附近的快餐店兼职——有一次她们在店里看见了他,才明白他整天脸色苍白没有精神的原因:一天只休息四五个钟头的人,怎么会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呢?
蓝妻知道这件事以后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身走开。而当萧菡君问他为什么硬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时,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他需要钱。
真是两个让人搞不懂的家伙!
尽管很累,日子还是很平静地过去了,直到——
“砰!”木门被大力地踹开了。蓝妻微微皱眉,望向门口。
西门庆庆错愕地看着那个踢门的人,大概是没有料到他会作此举动。
那真是个——高大的男人。大约要有一米八五,李萱颐都没他高。他穿一身黑色西装,皮鞋锃亮,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很精壮结实的感觉,似乎在寻觅着什么,他的目光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蓝妻身上。仿佛被老鹰盯上了一般,蓝妻顿时生起一股寒意,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冷冷地望着那男人。一股敌意从心中升起。
男人正视她的目光,不躲不避。
李萱颐仍在唱他的歌,酒吧里其他客人只看了这个破门而入的无礼男人一眼,又继续干杯喝酒。
属于这两人的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他们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男人也不着急进来,庆庆便诧异地打量着他,又请示地看看蓝妻,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莫沫忽然从会计室里走了出来。心细如发的他立刻发现了场下的异样,当终于看清男子的面容后不由得一怔。
男人察觉到莫沫的目光,瞳孔收缩了一下。
如此微小的细节仍是被蓝妻注意到了,她微微侧目,望了莫沫一样,心下虽是疑惑,却又将目光投向高大男子。
见蓝妻如此,莫沫飞快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穿过人群在两人中间停了下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秦织雅也慢慢地放下了调制鸡尾酒的银杯,目光紧紧地盯着蓝妻。
仿佛,有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酒吧里客人们的开怀大笑和两人如死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蓝妻眼中仍是一片冰冷之色——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同寻常。
而男子此时心里也是微微地震惊。这个女孩,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十六出头的年纪,怎的没有一般小女孩的娇柔之色,反而一脸平静地冷冷望他?那眼光,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剑,冰冷,直戳人心。
僵持。
几乎有五分钟之久。
直到客人等得不耐烦开始催促,秦织雅才想起来把调好的鸡尾酒递给小川,让他给客人们送去。
此时蓝妻忽然绽开一个奇异的笑容,拉着莫沫的手臂,从容地走了出去。脚步不带一丝犹豫,从男子身边擦身而过。莫沫则紧张地望着他,却挣不开蓝妻的手。
男子一惊,立刻转身尾随。
日期:2007-8-100:48
“你的名字?”蓝妻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头言笑宴宴地问。
这是Forever Land旁的一条小巷子,地上凌乱地放着一些垃圾,又脏又乱,莫沫望着一堆黑糊糊的水直皱眉。
男人的声音是低沉的,给人一种很刚毅的感觉:“夏汲草。”
莫沫看他的眼神很是复杂,蓝妻见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她的笑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夏汲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个小女孩真的很特别,她很冷静,而且在她冷静的时候你绝对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蓝妻就这样笑意盎然地望着他们俩,忽道:“夏汲草,下次来时记得开门。”然后,很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就这样——走了?莫沫和夏汲草面面相觑,她连夏汲草是来干什么的都不问,只是一句“下次用手开门”就结束了?
她是不想追究,还是早已心知肚明?
“她……不愧是蓝海的女儿。”夏汲草忽然冒了一句出来。
莫沫看了他一眼,脸上是很迷茫的表情。他的脑海忽然划过了什么,但又没能抓住。蓝妻……怎么会这样呢?他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希望如此。
“莫沫?”夏汲草喊了他一声,让他回过神来。“我有事要告诉你,很重要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嗯。去对街的咖啡馆吧,那里的咖啡味道很纯正。”他实在不能忍受这个垃圾堆了,加快了脚步。
夏汲草啧啧两声,跟在他身后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个大学生,怎么可以那么喜欢喝咖啡呢?”他说“大学生”三个字的时候加了重音,似乎别有用意。
莫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被他一只手搭上了肩膀,不由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紧张地道:“你规矩点,这里是在外面!”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和莫沫站在一起,身材高大的他就像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怕什么!有我在谁敢对你指指点点!”
这话虽然有点幼稚,但在莫沫听来却有无比欣喜,嘴角轻轻扬起,也就随他去了。
在咖啡馆找了个靠里的位置,莫沫点了杯蓝山咖啡,又给夏汲草点了杯摩卡,引得他一阵笑意。
“你倒还记得我喝什么。”他此时的神情很轻松,如果说方才在酒吧里与蓝妻对峙时他是一只面对强敌的雄狮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只躺在院里晒太阳的猫。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上一次一起喝咖啡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吧?”他笑的时候路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柔的光芒。
莫沫哼了一声,在面对夏汲草时他就没有一点羞涩:“你不也记得很清楚么?三个月,正好三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侍者端来了两杯咖啡,莫沫从容优雅地端起自己的蓝山喝了一小口,很是享受地眯起眼睛道:“在这里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去超市买速溶咖啡……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么?”他放下杯子,坐直了身子低声问,“是不是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是。”夏汲草摇摇头,神情也严肃起来,“我手下的人打探到,五一的时候他们会有一宗大买卖,但不清楚具体是在哪交易。上头叫你查查。”他浓浓的眉皱起,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你只来这里这么几天,能打听到什么?况且她还不一定知道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莫沫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她是个很特别的人,你应该也觉察到了——刚才那么卤莽的举动只是为了试探她吧?如你所见,她有很强的应变能力,处事态度也与众不同,让人摸不着头脑。简直不敢相信她只是个高中生。”
“可她成绩并不好。”他忽然笑着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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