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5-24 17:29:38
大龙公司职员赴子港单程证的规定,是八十年代龙英协定之后出台的政策。最初是每天批出七十五个,到了八十年代末直九十年代初,改为每天一百五十个。在所有赴港单程证中,至少有八成以上是被公司各个情报机构占用,其中至少有半数是以公司情报部名义办理的。
子港回归之后,大老板下令保安部和商业脱钩,但是不包括公司情报部门在海外的公司。所以,这些公司还继续存在,主要是为情报人员提供商业身份作掩护。情报部门早期派到子港的特工,多数人因此拿到子港居留权。他们会到各大商场、酒楼、酒店、电影院等地听人“聊天”,搜集子港社会上的反卍情报,和子港社会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材料。这是一个很大的群体,情报圈内有句笑话,“如果大龙公司把安排在子港的地下工作者名单公布出来,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子港人要跑路移民海外。”
九十年代末期,大龙公司开始整顿单程证乱象,保安部只保留两个特别渠道可以继续占用单程证,一是总参二部,二是保安联络部,而各地方驻办情报部批单程的权力被收回。
16、锐进特工
邢戈有了挂靠的光鲜身份,做起生意来更加顺风顺水。但又因为孙处长疏于对他的管理,任由其自由活动,他又畏手畏脚,不敢大胆行事,唯恐有个三长两短,孙处长不能替自己保驾护航。邢戈虽然心里不踏实,但也对外宣称自己是“四办”的人。直到有一次他要带六十万美元出境,到子港做一笔大生意,他内心的纠结才得以释怀。他和孙处长打招呼,说要带一些现金出境,也说好分给“四办”一分的红利。孙处长听了,只是“嗯”了一声,而没有明确表态。邢戈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提了大包的美金到深圳海关通关。邢戈运气不佳,第一次“干私活”就被查获,海关理所当然地扣留了他的钱。
邢戈辩解说自己是“四办”的人,此行是“公干”。由于不是“密干”或“商干”的正式身份,情报部门没有给海关确定的答复,说邢戈是情报人员身份。所谓“四办”的护身符此时不够用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是由保安部广州驻办出具一个公函,说他带的这六十万美金是替保安部携带的,是到境外搞情报工作的需要。幸运的是,孙处长派人带来公函解围。海关的人知道邢戈可能在走私和洗钱,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还钱、放人,任其携带六十万美金出境。
此后,邢戈的胆子开始大起来。
除了小打小闹地走私,邢戈还重点经营虹运楼,以高消费娱乐和桑拿浴室来赚钱。因为听孙处长聊天说,最古老也是最能赚钱的只有三个职业:典当、妓女和杀手。邢戈仅一米六十公分的身高,当一名出色杀手似乎不太可能;而经营一家典当铺,又似乎与邢戈大老板的身份不相称,但开个妓院还是可以的。在虹运楼的桑拿浴室,营业中肯定有卖淫的成分。这可不是地下妓院,而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红楼”,被安保所查处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是,邢戈已经和孙处长说好,答应把赚到的钱分出百分之三十红利给“四办”作运营经费。孙处长当然会以情报部的名义出具一份文件,说这个桑拿浴室是“四办”工作的一个点,是驻办情报部根据需要设立的。安保厅知道这个机密情况后,就会私下给安保所领导打招呼,说这个地方是不能查的,以后不要再去查了。但这样一来,安保所所长就有苦难言,大家会猜疑他是收容“卖淫嫖娼”场所的幕后保护伞,一定收了邢戈不少的贿赂。
日期:2012-05-25 10:33:39
如果孙处长哪一天突然翻脸,不帮虹运楼的有偿陪侍开脱,邢戈就会大祸临头。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孙处长的手里。对于邢戈这种挂靠关系的人,孙处长是不用向驻办领导报告的,自己进行“牧羊式”管理,由着羊自行找食,该剪羊毛时剪羊毛,该吃羊肉时吃羊肉。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福建、广东、广西出来混的个体户,都拿着个“几办”的工作证招摇撞骗的原因之一,因为管理混乱。
经过长期的实践,邢戈发现“挂靠”的身份虽然光鲜,并不是很好用,做事很不便利,于是就想通过多“做事”,取得成绩,争取“转正”成为在编情治人员,名正言顺地走私、开设妓院。
邢戈刚到子港不久,就认识了一个在子港的小龙人。这个人叫蔡旻,原来是晋江人,他是在子港为小龙工作的特务。蔡旻和给邢戈担保办单程证的蔡延信是同宗。正好小龙公司的安保总司令陈守山,也是晋江人,是老乡,要到子港来旅游。听说陈守山曾经竞争小龙行政院院长,但没有成功,却也是很有资历的人物。他到子港游玩,由蔡旻负责接待和安保。蔡旻就向邢戈借部宝马车用,以保证大人物的安全,并藉此介绍邢戈与陈守山认识。
邢戈正式给保安部情报部门做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他把这个事情告诉孙处长,孙处长就报告给南京分部驻办,因为福建保安部属南京分部驻办管辖。孙处长报告上去之后,南京驻办当晚就打报告给保安委员会,保安委员会次日就批示此次行动。南京驻办立即派了两个职业间谍到子港与邢戈碰面,一个姓林,叫林红,还有一个是福建保安分部的小于。他们来子港的目的是为了跟踪陈司令,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触。他们于是指示邢戈,至少给他们安排机会来看一下陈司令,不一定要跟陈守山公开见面,只需偷偷看他几眼,证实这个消息属实;还要求邢戈注意听陈守山讲了什么话,然后一字不拉地就马上报告给他们。
邢戈陪了陈守山三四天,身上没有带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因为林红交待,不要冒险,放长线钓大鱼。邢戈安排司机在此后几天之中给陈守山开车,也让林红有机会跟踪监视陈司令。邢戈当时是刚来子港没多久,也没有时间一直陪伴这个颇有来历的人物,只是陪他一起吃饭;也是为了故意疏远,而避免引起对方怀疑。晚饭之后要是有空,去房间里陪他聊聊天。陈守山聊天时告诉邢戈,他是王永庆的亲家,以后可以介绍他和邢戈做生意,“我的亲家人很好,我包你赚大钱的!”
陈守山当时六十多岁,当然是老奸巨猾的角儿,但也被老乡的真诚打动,对邢戈没有产生任何戒心;也因为蔡旻跟陈守山说的,邢戈是他的堂弟,陈守山因此才同意让邢戈接近他,不然是没有机会接近他的。邢戈在陈守山面前也称蔡旻为堂哥。蔡旻事先和邢戈通过气,他问邢戈:我也知道你刚来子港不久,你应该不是大卍党的卧底吧?邢戈回答说:不是,不会的,我是个生意人。你知道我是一直做生意的,都十几年了。蔡旻又说:事情很重大,你可不要搞我呀,会死人的!
台海两岸当时的接触不多,关系很紧张,彼此的印象都是怪怪的。有一天,邢戈陪陈守山和他老婆在子港的高楼上看深圳,他老婆看着深圳的人群咋呼,“你看,这些都是卍匪!”邢戈感觉事情很搞笑,就想为两岸统一多出点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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