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4-30 10:42:30
(7)
傍晚,我正在菜市场为柔柔挑新鲜的笨鸡蛋,忽然接到了丸子打来的电话,她语气心急火燎:“张蔚然,你在哪里?柔柔走了。”
我心头一悸,急问:“她要去哪儿?”
“回老家。今天夜晚的火车。本来我想去送她的,可她死活都不肯,连送出门都不让。”
“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去追啊。如果你不把她追回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我?”
“知道吗?医生说,她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了。张蔚然,你的心真狠!”丸子愤愤的挂了电话。
我听了胸口痛得翻江倒海,忙给柔柔打手机,响了几声,断了,我再拨,响了两声,又断了。停了一会再拨,冒出提示音: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急匆匆地走出菜市场,朝瓦胡同大门外的公交站牌狂奔而去。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城市所有的公交车、出租和私家车在道路上涌堵不堪,好像自己都是这个高速运转机器上的不可缺少的环节。
日期:2011-04-30 10:43:41
我无所适从,一边用目光搜寻一边在心里喊:“柔柔,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终于,我找到了那个久违的熟悉人影,柔柔正在将行李往出租车上搬。
我拔腿向她跑去,但她很快上了出租车,向前驶去。
“柔柔,等等,等等我!”我在后面边追边喊,可出租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赶紧招停了一辆身边的神龙富康,对司机说:“师傅,追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呼啸的风声擦过耳边。
我擦着额头密集的汗珠,不住声地催促司机:“师傅,快,快,再快,再快!”司机被催得手忙脚乱,忍不住刺了我一句:“我这是富康哎,又不是什么法拉利!”
刚说完,路口的红灯亮了,富康缓缓停了下来。我眼睁睁看着柔柔的那辆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再也寻不见……
绿灯亮了,出租车吭哧一声向前奔去。
我无力地说了句:“师傅,停车!”
司机悻悻地将车停到路边。我付了起步价,走下车。
我想,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其实,就算追到了又能如何?我还是无法给她什么承诺,没办法让她幸福。我不能让自己头脑发热去再伤害她一次,更不能再给自己出一个“二选一”的难题。所以,我只能选择努力去遗忘。老皮曾说过,这世界无论多么深刻的记忆终究有一天会被淡忘,抑或麻木。
两周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湖南的特快专递,拆开后,里面是一本泰戈尔的诗集,更意外的是,里面还夹着一千五百块钱。
是柔柔寄来的。她将我给她的钱又一分不少地退还给了我。我明白,她是想告诉我,在感情上受到的创伤是金钱所无法弥补的。
我哆嗦着翻了翻,在放着书签的那一页,我看到了一段熟悉的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日期:2011-04-30 10:50:50
(8)
柔柔离开西安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心情一度很低落,茶饭不思,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我总是想起,我失去了与柔柔的孩子,心脏便会一剜一剜的疼痛。
我这才发现,其实我是爱柔柔的。这世界上分两类男人,有一类人在一生中可以爱上好几个人,甚至是在同一时间,无所谓错与对,因为付出的都是真实的感情;而另一类人则会将自己所有的爱欲加起去爱一个人。我显然就是第一类人。想必这类人会招来一些女孩子的臭鸡蛋和烂西红柿,但我现在只想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为了排除我心中的苦闷,老皮约我去酒吧。
灯火迷离的夜色中,大雁塔新乐汇的酒吧街上笙歌悠扬,一派十里洋场的繁华景象。
当我赶到约好的一个酒吧门前时,正看见老皮与张芸朵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棉花糖,那真叫一个恩爱缠绵。现如今,这两人爱得五迷三道、疯疯癫癫,老皮还不知廉耻地在公共场合大秀恩爱。我浑身直掉鸡皮疙瘩,大声咳嗽两声。
老皮看过来说:“嘿,蔚然,就等你了。我们家芸朵都快冻坏了。”
“那赶紧进去啊。”
日期:2011-04-30 10:52:32
酒吧里声音很吵,烟雾弥漫,光线昏暗暧昧,各种色彩的灯光打来打去,每个人的脸都显得捉摸不定。一群人在大台上疯了一样蹦达来蹦达去。左右两边的小台子上,穿着紧身露脐衫、皮短裤、高跟鞋的妖艳女子,正抱着一根钢管如水蛇般扭来扭去……
三个人跌跌撞撞往前走,一个服务员问我们要酒水吗,老皮赶紧说,先等等吧,人还没凑齐。
张芸朵去卫生间了,老皮冲我耳边大声喊:“别嫉妒哥们的幸福,待会儿我帮你找一个美女。”
我也大声回应:“千万不要拿美女诱惑我,我戒了。”
“得了吧你,一个小柔柔就叫你歇菜了,以后怎么面对大风大浪啊?”
“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再做对不起栀子的事情。我再也不要伤害她。”
“算了吧,打死我也不信,除非母猪会上树。”
“爱信不信!”
过了一会儿,台上跳舞的人都散去了,节目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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