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酒女人——醉时狂放,醒后豁然》
第26节

作者: 红尘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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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两个老人家为了郁夫能够早日忘记珠儿,早日振作起来,在一天夜里,他们悄悄地搬了家离开了省城。从那以后,郁夫越来越寡言,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读珠儿留下的诗歌集子。
  当同事朋友要给他介绍对象时,他总是搪塞说:“ 不看了,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我已经没有爱来给任何人了。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鲁郁夫一直一个人默默地过着他的日子。他的心很平静,平静到别人无法靠近的地步。他似乎看透了一切,他不再写诗,不再为仕途思虑,他只想安静地度过此生。
  后来有一天,晚饭后散步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她在妈妈爸爸的目光中尽情地笑着。鲁郁夫盯着女孩的笑脸,觉得那笑容很像珠儿。正发呆呢,孩子的妈妈喊道:“珠儿,回家了。”
  就这样,毫无理由的,鲁郁夫从此喜欢上了孩子。不久后,领导们终于满足了他的请求,把他调到了福利院当院长。和谭欣的相识,就是在福利院里。
  那一天,谭欣第一次出现在鲁郁夫眼前的时候,鲁郁夫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他说不清楚他喜欢谭欣什么,他只知道谭欣激起了他写诗的欲望。
  谭欣到福利院来,是为了咨询送谭悦入院的事。鲁郁夫平静地注视着谭欣,耐心地解答着她提出的问题,又耐心地听谭欣讲了谭悦的身世。最后,他表示可以收下谭悦,尽管按照规定是不可以收的。
  几次接触后,谭欣终于带着谭悦来报到了。让鲁郁夫感到意外的是,在送谭悦的同时,谭欣带来了大量玩具、书和衣物。把谭悦交给鲁郁夫时,谭欣满怀感恩地说:“鲁院长,谢谢您肯收下这孩子。我之所以把他送到这里,就是想让他得到好一点的照顾。我生意上实在是太忙了,我很惭愧不能亲自照顾他,以后请您多多费心了。”
  鲁郁夫淡淡地笑,他喜欢谭悦,虽然他时常流着口水,可是他的眼睛里有着透彻的光,他相信只要有爱,谭悦会越来越好。他更喜欢谭欣,他喜欢她说的每一句话,喜欢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心里,谭欣是一个美丽的值得尊敬值得爱戴的女人。

  后来的日子,鲁郁夫和谭欣的交往越来越频繁。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成为了知己。
  谭欣很珍惜鲁郁夫,在她心目中,他是一个有爱心、有责任心的院长,更是一个风趣的、宽容的、体贴的兄长。和他在一起,无论什么烦恼事,都会隐遁得无影无踪。
  谭欣时常把鲁郁夫和田笑光放在一起比较,她觉得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鲁郁夫有点像山,他给人安全感,让人感到踏实,田笑光则有点像海,他容易吸引人,更容易把人淹没。
  谭欣时常问自己,怎么可能和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都成为知己呢?是自己太幸运了,还是太博爱了呢?
  她自己是反对博爱一说的,因为在她的生命中,爱的人太少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珍惜他们两个。她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她嫁给了一个最爱她的人,也有两个最爱的朋友。
  想到自己的幸运,谭欣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看鲁郁夫,却发现他的肩膀上全都是眼泪。
  “你看看你啊,弄了一身泪水。”谭欣扯着鲁郁夫的胳膊,轻轻地说。

  “哎呀呀,你看看我这个人真是的,怎么到处抹鼻涕嘛,像个小孩子似的。”鲁郁夫假装难为情地样子,眼睛却盯着谭欣。
  “讨厌。”谭欣抱住鲁郁夫的胳膊,将头伏在他的肩头。
  鲁郁轻柔地说:“谭欣啊,你太累了,该好好歇下了。”
  听着鲁郁夫的话,谭欣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她闭上眼睛,依偎得更紧了。
  一直以来,谭欣确实太累了。生意场上她要面对太多的人,要应付太多的事,她的脑袋一直像汽车发动机一样不停地转。生活中,她又整晚整晚地睡不好,她每天盘算着怎样让洪亮净身出户,每天思量着怎样才能给洪亮以致命的打击。她还要收集有关肖局长的资料,她要在解决了洪亮后再解决肖局长。她以为她的痛她的累都来自未曾解决的问题,她以为待这些问题解决了她就轻松了。她不知道,她的痛她的累只是因了内心的魔障。她的心中只有恨没有爱,即便偶尔爱着,也如浅淡的风一般,稍纵即逝,她自己根本觉察不到,她甚至拒绝因爱而感动。她一直拼命地赚钱,她想着钱越多她就越强大,可实际上她早已不堪重负,那些钱不过是她的负担而已。当有一天,她发现那些钱只是一个数字的时候,她会一下子崩溃掉。

  这些事情,谭欣没有想过,她也想不到。可是,鲁郁夫想到了,而且他早就想到了。
  每次谭欣去福利院看谭悦或者是给福利院捐赠物资时,鲁郁夫都会安排她和孩子们小聚一下。当孩子们抱着谭欣的腿,搂着她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谭妈妈我们爱你”时,谭欣就会张开手臂蹲下身子将孩子们紧紧地搂在怀里,挨个亲吻着。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她的内心是柔软的。
  谭欣一直强调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是在鲁郁夫的眼里,谭欣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有情有义的人,他知道谭欣的内心是火热的,他知道谭欣渴望着爱与被爱,他也渴望着谭欣能够幸福和快乐。
  过去的日子里,鲁郁夫一直和洪亮保持着友好往来,他从来没有对谭欣或是对洪亮表露过他对谭欣的感情,他也没有期望过能够得到谭欣的爱。在他的心里,能够看到谭欣,能够和她做好朋友,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为她做他所能做的事情,这已经足够幸福了。
  几个月前,当他知道了洪亮时常不回家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洪亮,和他谈了好久。当时洪亮的态度还不错,他说他不回家是工作太忙了,也坦率地说了和谭欣一起生活比较累,日子过得很沉重。鲁郁夫带着洪亮的话又回到谭欣面前,劝她要多体谅洪亮,希望她能够珍惜夫妻之情。直到知道了洪亮在外面有了女人后,鲁郁夫愤怒了。他打电话给洪亮,劝他早日回头,并且警告他,如果他不回头,如果他真地放弃了婚姻,他会争取爱谭欣的机会。

  此时,谭欣像一只受惊的羔羊一般依偎在鲁郁夫的怀里,她的脆弱无力让鲁郁夫心痛,同时也激起了鲁郁夫的责任感 。
  “谭欣啊,是我不好。我一直劝你和洪亮好好地谈谈,好好地过日子,我难为你了。如果我早知道洪亮这样待你,早就支持你离婚了。”鲁郁夫轻轻地拍着谭欣,喃喃地说着。
  谭欣一直没有说话,她有些累,有些困,也有些醉。她感觉她像走在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片绿洲,她又像漂在水中的人,终于上了岸,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舒适和宁静。
  “谭欣,累了吗?想睡吗?”鲁郁夫看着谭欣迷迷糊糊的样子,怜爱地问。
  “嗯”,谭欣懒洋洋地答应着。
  鲁郁夫抚着她的脸,柔声说道,“你太累了,该好好睡一下。抱你去卧室好不好?”

  谭欣没有出声,只是拥紧了鲁郁夫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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