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别人说你出言不逊,还说你指责了首长?”主任避开夏小蝉的反问。
“靠,她还懂什么叫出言不逊。”夏小蝉心里骂道,她心思开始活跃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闷不作声。又假装迷糊的问主任:“我没说什么啊?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说首长怎么不来陪她,陪谁呢?”主任眉头紧锁,他似乎看出来夏小蝉是在装迷糊了,但是他不想点破。
“是啊,我是说了。可我是关心首长,我的意思是首长工作忙,家属病了都没时间陪,现在在陪谁呢?是不是上级来视察了走不开。”夏小蝉想,事到如今,必须这样说,而且死咬到底。
“是吗?小蝉。”主任盯着夏小蝉的眼睛。
“是的,主任。”夏小蝉也直视着主任。
日期:2011-04-21 21:21:21
“行,一会和我去她家道歉。”主任不再继续发问。
“不去,为什么,我受了侮辱还要先和她道歉?你是不是我主任,是不是我领导,怎么一点都不护着我。”夏小蝉坚持。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仿佛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了委屈。
主任看她要哭了,也不忍心再批评她,就换了个口气。“小蝉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医院首先是为部队官兵和家属服务的?你这个服务态度就不对。而且大家都看见你拽她衣领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个就是你不对,你是在工作,懂吗?工作就不能带个人情绪。”
夏小蝉不吭声了,主任最后一句“工作中不能带个人情绪”击中了她的要害,她到底带没带个人情绪呢?
主任见她不吭声了,继续开导她。“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同志,你工作以来表现一直不错,但今天你就很不理智,你工作好几年了,怎么能像小青年一样冲动?。听我一句,检查必须写,当面道歉也必须有。。。。”
“主任,检查我可以写,我工作态度不好,是我的错。但是道歉我不去。”夏小蝉打断主任。
“你!你怎么这么犟!你知道这事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轻则警告,重则调离工作岗位,年底转业都是有可能的!全看你的认错态度。”主任生气了,平时他多么看好的夏小蝉,怎么到关键时刻转不过弯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时下班号响了,夏小蝉说了句:“主任,对不起了,让您操心了,我这就回去写检查。”也不等主任说话,就跑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头撞在苏朗的怀里。
日期:2011-04-22 21:22:25
“小蝉。”苏朗拦住夏小蝉的去路。
“你走开。”夏小蝉用力推开苏朗,拼命忍住眼里的泪水。她真想躲起来痛痛快快哭一场。
”小蝉,你等我。“苏朗被她推的一个趔趄,又跑上来,拉住夏小蝉的手。低声恳求道 “我陪你,好吗?”
夏小蝉再也忍不住,在走廊里嘤嘤的哭出了声。新伤旧痛一起涌上心头。当年的夏小蝉是怎样无忧无虑的小女生,爸爸一心希望她永远保留着女孩的天真,快乐的成长。上高三时爸爸的小工厂破产了,殷实的家庭一夜之间变的捉襟见肘。因为可以节省一大笔学费,夏小蝉选择了军校。懂事的她离开家的那一天开始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不管有什么心事都压在心头。偶尔想和朋友说,又觉得打扰了别人的生活,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难受的时候,最多约个人一起吃饭,东拉西扯,冲淡心中的寂寞和哀伤。有时被人看出来有心事问起来,她也只会笑笑说:“还好啊,你陪着我我就开心了。”如果不是内心深深的孤独,也许陈宇涵不会那么容易走进她的心里。那么轻易的把她的生活拉扯的四分五裂。是不是有人像夏小蝉一样,骄傲的外表下有一颗难以走进,又渴望被消融的心?“我陪你”何其简单的三个字,此刻在夏小蝉听来却字字千金。
“小蝉,不哭了,好吗?”苏朗拿出面纸,为夏小蝉擦去眼泪。此刻的夏小蝉像个无助的小女孩,苏朗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有我呢。”
“苏朗,过来。“主任在门口叫。
苏朗轻轻拍拍夏小蝉的背,说:“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去劝劝小蝉啊,低个头不丢人。下午一上班医务处肯定就会找她的。”看得出来,主任是真关心夏小蝉,不希望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大的影响。
“嗯,主任,那我去了。”苏朗和主任说完就走了。
这次夏小蝉没有跑,在窗边安静的等着苏朗。 医院悠长的走廊,衬得夏小蝉越发的孤单无助。
日期:2011-04-22 21:59:48
“小蝉,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苏朗问道,语气永远是柔和的,这样的关心让夏小蝉想起小时候受了委屈,爸爸总会弯下腰来问她“怎么了?”让她不忍拒绝。
“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点口角。”但是夏小蝉还是不知道如何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每当陷入哀伤的情绪,她就失去大部分表达能力。这哀伤是谁勾起的?是苏朗。是她那三个字“我陪你”,让夏小蝉突然觉得好久没有人在身边关心自己了。
“嗯,可是我看主任的意思这事好像很麻烦。”苏朗没有再继续追问。“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不知道。”夏小蝉轻轻吐出这三个字。让她去当面和魔方道歉她做不到,在她看来这是多么有失气节的事。魔方那张颐指气使的脸,在她眼前一张一张叠加起来。再想想她是如何低着头走进魔方的家里,如何低声下气的说:“对不起。”这场景就像在撕她的脸皮。夏小蝉宁愿选择离开,放弃这份工作。可是放弃谈何容易,先不说,能不能说走就走,怎么和父母交待?当初爸爸也是费了劲才把她弄进这家医院的,要不然也许现在她还呆在某个山沟里的卫生队。父母年纪大了,这几年家里的境况才有所好转,小工厂有起色了,生活又殷实了,她不希望再给父母增添烦恼。
“嗯,你得罪的是什么人?”苏朗想了想问道。她知道像这样的医患纠纷,当着患者的面医院自然会站在患者那一方。就像家里的小孩子和别人打架了,大人自然会训斥孩子让对方消消火。但是过后并不会真的把医生怎么样。除非对方是有点来头的,并且不肯罢休。
“副部长的老婆。”夏小蝉有点头疼。
“哦。”苏朗点点头,完全没有表示出惊讶。“我们看看下午的形势再说,好吗?”
夏小蝉有些茫然的看着苏朗,“看什么形势?形势就是明摆着,让我低头认错,再以观后效。”夏小蝉心想。
“别怕,小蝉。”苏朗转过来,看着夏小蝉,轻轻的拥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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