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酒女人——醉时狂放,醒后豁然》
第38节作者:
红尘闲云 现在,谭欣像是一头发威的狮子,她浑身的每一根毫毛都耸立着,她浑身的每一滴血都汹涌着,看上去一触即发。
姜女士愣住了。她多次想象过她的女儿会是怎样的性情,或者是像她一样温和,或者是像她的养母一样沉静,也或者像她的生父一样霸道,她从没想过谭欣竟然是如此的冷酷。
学校领导、张军和小青也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素日里那么平和的谭欣,此时竟是如此姿态。面对这么大的事情,她没有哭,没有流泪,没有大喊命运不公,却只是冷眼看着大家。
足足半分钟之后,谭欣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看着大家淡淡地说:“你们在拍电影吗?对不起,我无法进入角色。”
谭欣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谭欣的表情和语气太不相称了,她怎么可能如此平静地说话呢?
他们不约而同地说:“谭欣,如果你感到憋屈,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谭欣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听任何人说话。她默默地看着他们,思绪回到了多年以前。
她想起了母亲在遗书中说的话“女儿,有件事情妈妈本来应该告诉你,可是妈妈担心你不能面对,所以请你原谅妈妈,原谅妈妈在这样的时候还是不能让你知道你有权利知道的事情。妈妈只要你记得,无论以后你知道了什么,都要坚信妈妈是爱你的。”
她还想起了母亲去世前不久发生在医院里的那件事。那时母亲重病住在医院里。有一天放学后,谭欣一路小跑着去看母亲,也许是跑得太急了,刚到医院她就感到心里不舒服。医生对母亲说你这样的病遗传系数很大,希望这孩子好运气。不过我建议还是给她做个全面检查。母亲说检查一定要做,不过这孩子不会患我这样的病,她的妈妈、爸爸都很健康。
谭欣觉得母亲的话很奇怪,可是她并没有多想。难道?难道母亲对她隐瞒了什么?难道这姜女士真地是她的生身母亲?难道母亲在遗书中指的就是这件事吗?
谭欣还想起了当年薛莉骂她的话:“一看你就能想起你妈妈,一副妖精相。什么根什么苗,把你养大了也是一个丢人的货色。”难道,薛莉当年骂她,是因为知道她是私生子吗?
这样想着,谭欣感到了冷,感到了无力。
日期:2010-08-05 04:40:11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不在意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不需要验证这件事的真伪,她要做地是尽早离开这里。
她站起了身,冷冷地说:“你们听着,我的妈妈早就死了,已经死了五年了。可是,她每天都在天堂看着我、陪着我,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爱,所以我才能够健康地长大。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这样做,你们会害死我的。”说完,她转身跑出了房间。
张军追了出来,死死地抱住谭欣。他是那么强壮,谭欣根本就无法挣脱,气极之下,她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张军惨叫一声,却没有松开手。他紧紧抱着她,急促地说:“谭欣听话,你要冷静点,事情总要弄明白,逃避是没法解决问题的。咱们不认她是妈妈,可是也得说个明白啊,不然事情怎么结束呢?”他的嘴贴在谭欣的耳朵上,他的气息吹到谭欣的脸上,他的话说到了谭欣的心里。
是啊,事情总得有个结局,谭欣停止了挣扎。
“回房间吧,在这里这样吵闹会引出许多人来看热闹,你不喜欢这样,是吗?”张军的话总是让谭欣无法反对。
回到房间,谭欣正襟危坐,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等你们说够了,我走人就是。
姜女士一直在哭,一直在说对不起。谭欣觉得她很好笑又挺可怜。一个女人,把亲生女儿送了人,二十二年了才想起来找她,也真够狠心了。一时间,她觉得姜女士的高贵和她的美丽都成了对女人最大的讽刺。
教务处主任走近谭欣,低声说:“孩子,为了对你负责,学校领导对姜女士所说的一切作了核查,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们,你也可以找你的父亲核实一下。”
学生科科长也说:“是啊,你要冷静点。既然是事实,你就要学会面对。我们之所以都在这里,就是担心你不冷静。昨天我们大家几乎是一夜没睡,一直在商量应该怎样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小青!”听了科长的话,谭欣厉声吼道,“你居然骗我,你说你有约会,却是和他们一起来预谋怎样欺骗我!你太过分了。!”
张军也提高声音说道:“谭欣,你冷静点,小青和我都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件事的。你不要误会小青。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让我克制自己,说得轻巧,你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我的妈妈早就去世了,爸爸不要我了把我赶出家门,我一个人过了五年。五年啊,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妈让我认,你们还要让我克制!我看应该克制的是这位貌似和蔼可亲的姜女士。且不说我是不是您的女儿,就说您自己的作为,您不该克制吗?既然您已经抛弃你的女儿,就让她一辈子自生自灭好了,为什么还要找她?为了您自己内心的安宁,不惜让您的女儿承受痛苦,您是一个自私的人!”谭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姜女士哭着说:“孩子,你想骂就骂,想哭就哭吧。我来这里也不是一定要让你认我,我只是想向你忏悔。孩子,对不起,妈的不负责任让你受苦了。”
“骗子!”谭欣脱口而出。
“雪晴,你可以不认我,可是你不能说我是来骗你的。你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妈妈不想让你再受伤。生下你时,妈妈就看到你的后背上有一块青痣,是一块雪花状的痣。当时妈妈就哭了,我儿命不好啊,背上背着片雪花,不是要冷一辈子嘛。”
“不要说了,我求求您不要说了。”姜女士的话与母亲生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这让谭欣的心痛了起来。这个时候,她真地希望能得和妈妈一样的病了,那样的话,就算没有多少寿命,毕竟能证明她是妈妈的女儿。
“我求求你们大家,谁也不要劝我了,就算姜女士真是我的生身母亲,我也不要认。我只有一个妈妈,她疼我爱我,虽然她已经死了那么久,可是一直活在我的心里,我不需要另外的妈妈。不论她有多好,也无论她有多坏,跟我都没有一点关系。”谭欣已经声嘶力竭了。
她又把目光投向小青和张军,用着近乎乞求的口吻说:“这回,我必须走了,谁也不要再劝我,谁也不要再拦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谢谢你们了。”
谭欣强忍住泪水,给姜女士、教务处主任、学生科科长鞠了个躬后,看似平静地离开了那个令她窒息的房间。
日期:2010-08-06 01:02:49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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