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朝,二个女人——一部女子私阅清史的最佳读本》
第20节

作者: 东莞郭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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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像金子般的洒落在了大政殿的殿堂之上。
  声望甚高的大贝勒代善,用一种庄重的语气,把推戴皇太极登基的意向,知会了现场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

  大贝勒代善的话音未落,两边站立着的小贝勒们,诸如:阿巴泰、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多铎、杜度、硕托、豪格等人,即欢呼响起了。
  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一点期期艾艾。可是,大势所趋,心里有话也不好乱讲了。
  大家随即恭词迎请皇太极即位。
  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政殿上,望着门外数株苍劲青郁的乔木松,太阳的丽光,在皇太极的脸上流布了一层杏子的黄色。
  皇太极明白:他赢了。他已经稳稳地把胜券握在了手中。
  这时候,他的心底幽静地滑过了、汉语先生范文程常说的一句话:举重若轻。

  他反而不着急了。
  面对以代善、岳托、萨哈廉父子仨为首的一屋子人,热情高亢的吁请即位的呼声。皇太极的表情也是十分诚恳的。他反复谦逊地对众人讲:“汗父并无立我为君的遗命,若舍诸兄而嗣位,有僭越之嫌”。
  众人再三的坚请不已。
  这样的过程,大约从早上的七点钟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的五时许。
  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对于皇太极这般的表演,腻烦透了。
  二位粗人就代表三大贝勒表态了:“父汗最终确立的不就是和硕贝勒共治国政的体制吗?现在是我们大家一致公推你继任汗王的,这就反悔不得了。胡扯那些不相干的立储遗命的屌事干嘛!”
  皇太极等待的就是阿敏与莽古尔泰的公开表态。这就确立了皇太极嗣位的名正言顺。他是顺应了当时所有女真贵族们的意愿的。
  最后,皇太极终于被大家的诚意感动了。
  他用手轻轻抹着从眼角沁出来的泪痕。颇为动情地答应下来。
  日期:2010-09-16 19:48:16

  第五章一切权力归结于皇太极
  33
  天命十一年(公元1626年)九月初一,对于哲哲、小布木布泰姑侄,真是一个喜气盈然的好日子。
  她们的夫君皇太极,将于是日举行盛大的汗王登基仪式。
  这对于皇太极一支的所有家庭成员而言,均是一个里程碑式的重要日子。

  这一天,盛京城东边的山川间,很早就洇缦了一片动人的霞红。红光熠熠地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浑河上。
  太阳倏地升高了。
  阳光照着大政殿,以及十王亭间肃穆的空地上,显出一种浅黄透明的颜色。
  仪仗队齐整排行的斧、钺、刀、戟等法驾卤簿,以及和风中飘扬的五色旗,无不承受在清明的阳光中。真是美艳极了。
  皇太极率领由三大贝勒、诸贝勒大臣、以及文武百官依次组成的班序,在大政殿中焚香盟誓。

  这次的登基仪式,皇太极先以“诸兄弟子侄共议皇太极承父基业”昭告天地,再以 “敬兄长、爱子弟” 自誓之辞敬祭祖宗。然后是三大贝勒与诸贝勒的对天发誓:保证全心全意辅佐皇太极。
  这是从前女真民族确立一个正统汗位的正规程序。
  就在大家以为盟誓仪式完毕,准备大吃大喝地狂欢一番之际。已即汗位的皇太极,忽然将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三位的兄长,按在了交椅上不动。
  他竟尔率领其他的小贝勒们,诚恳如仪地向三位的兄长拜了三次。
  这个意义就非同寻常了。

  这表明伊始的皇太极是不愿意以寻常的臣下之礼,怠慢三位兄长的。
  他暂时地让出了一部分的汗王权力,与三位手握重兵的兄长分享。请三位的兄长与自己一同高坐于大政殿的宝座上,接受着臣僚们的贺拜。
  这样的事实,对于皇太极虽然不能讲是赏心悦目的,却是必须的。
  这对于维护新旧政权的平稳过渡,维系当时四大贝勒政治力量的微妙平衡,是相当重要的。
  皇太极终于端正地坐在了自己的汗位上。他施然有礼地平端了一碗的烈酒,微笑地礼让了一番与自己并列而坐的三位兄长。

  他痛快地一仰头把一碗酒干了。
  老汗王努尔哈赤的时代,终于像大政殿飞檐的逆光阴影,寂然地移了过去。
  阳光透过金边的云彩罅隙,把栗色的强光梦境般的投射在了皇太极的身上。盛京城万家百姓低矮的黑瓦屋顶,在汩汩流动的光线下,恍若柔顺地轻摇着。
  这是皇太极时代的来临。这一年,是大明的天启七年。
  日期:2010-09-16 19:52:33

  皇太极坐上了尊荣的汗位,却有三位吊儿郎当的大贝勒兄长,摇头晃脑地坐在了他的身旁东张西望。
  时间一长,皇太极内心的不爽,就显现了。
  这弟兄仨如果能像泥菩萨般规矩的呆坐在宝座上,摆摆样子,那也罢了。
  最可恼的是,在处理一些重大国事时,正经八百讨论之际,阿敏与莽古尔泰这一对的莽撞汉,就了无兴趣地高坐在宝座上打瞌睡。等到一切有了成论,皇太极礼节性地征求仨兄弟的意见时,阿敏与莽古尔泰中的一人,就会倏地把眼睛睁大了,清了一下嗓子说:我再来一条的补充意见吧。
  纯粹的节外生枝。
  可满朝堂议定的正事却给他们搅乱了。
  三大贝勒还得寸进尺。他们提出四人分月值日班处理国事的分权制度。国中一般的具体政务,大致就由轮值月的大贝勒们径自处理,这就闹成了一种轮流执政的政治制度了。
  为此,退回到寝宫的皇太极,总是禁不住地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布木布泰把双眉紧锁的皇太极,看在了眼底。
  有时,就会悄悄地跟姑姑哲哲说:“我们这夫君可出奇了。从前未即汗位时,是黑红的一张脸。现在即汗位了,仍然是一张的愁脸。男人们不都得把争得汗位,视为人生的一件极乐之事吗?”

  姑姑哲哲望着在书房中心思沉重的丈夫的背景,回答:“谁晓得呢,从前草原上有一句流传的俗话,贪得无厌男子心。男人的事,谁晓得呢!”
  不过,姑姑哲哲嘴上虽这样讲,她即刻脸上的表情,也感染上皇太极的忧色了。
  日期:2010-09-19 20:00:24
  34
  讲起来,范文程那汉人,真是个妙人儿。

  小布木布泰有一次从范文程那儿听得花卉的栽培术,她就爱上了这一门陶冶情致的妙事儿。
  其实,小布木布泰最初上手栽培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像春季开花的碧桃、连翘、迎春、丁香、海棠等,不拘品种,小布木布泰都试着种过一些。
  范文程告诉她:“要想花木好,关键还在于七分管、三分剪。”
  后来,到了鲜花的盛开期,小布木布泰就会不时地采撷了一些,养在寝宫的花瓶中。
  有一次,小布木布泰摘了一株白色的海棠,插在了一只青瓷的花瓶中。刚刚摘下的白色花蕾被水濡湿后,就像一个春睡中醒来的女子,显得异常的美丽。

  这无端地勾起了在小布木布泰寝宫留宿的皇太极之兴趣。
  他移步走近细细地打量着,那一枝新奇的白海棠。同时,口中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一些有关花木栽培的话题。
  小布木布泰见很长时间心思重重的夫君,忽然间舒展了愁云。她心里可高兴啦。她滔滔不绝地给皇太极讲自己的修剪花木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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