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大姑家和她的三个女儿》
第14节

作者: 王二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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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8-04 12:23:44

  介绍完了重要角色二姑父,接着说我家那场由鲫鱼引发的战争。
  我奶奶看到我爸从大姑家回来后,说不管这事了,她心里不舒服了。想着自己被一个11岁的小丫头片子用漫画给骂了,虽然没点名没道姓,那仍然是不可接受的。这几十年来,家里人越来越多,还没有一个敢跟她对着干的呢。而且,大女儿两口子看样子肯定是护短啊。这个毛病要不给改过来,以后怎么弄?别的人知道了,不都反天了?不行,这股歪风必须刹住。要杀鸡给猴看,这事得往大了整。

  我奶奶要是知道,其实这一切跟大姑两口子没啥关系,让我爸失败的是大表姐一个人的话,她也许会谨慎点,重新评估一下这个挑战母老虎的初生牛犊。
  可惜,她太自信了。过于乐观地评估了自己的实力,被长期以来的不败战绩冲昏了头脑。老辣的她根本没意识到,没遇到天敌,不代表没有天敌,更不代表一辈子都遇不到天敌。过于相信自己牛X和轻敌的人,总有被人拿下的那一刻。而且,拿下TA的也许就是一个少年。
  我奶奶开始在家里布阵了。首先,就是闹病。这个老太太有个特点,心里不舒服,身体就不舒服。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要让别人不舒服。她开始闹腾了。
  靠在炕头,她说心口疼的病犯了。把爷爷、二姑两口子都给叫过来了。一会儿吃药,一会儿喝水,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喘不上来气要开窗户,一会儿怕冷要关窗户,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的,花样繁多。把这几个人折腾得够呛。后来,二姑发现不像生病那么简单的事,就问‘到底因为啥难受啊?’奶奶就开始嚎上了。
  二姑一听,原来是外甥女惹的祸。就说,别和小孩一般见识,明天让姐夫好好管管。
  奶奶不干,她怎么能接受这么乏味的建议呢。
  她越嚎越厉害,矛头直指大姑。什么白帮着她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大姑每月都交娘家钱的),现在养了一个白眼狼,气上她了。
  越嚎越有劲,越说越有理。就命令我爷爷:去通知所有的子女,全都过来。不把事情整明白了,她今晚儿就得气死。

  我爷爷,从50年代初刚进城,就对我奶奶的指令,具有机器人般的执行力。尽管他在进城几年后,招工进了一家工厂上班,有了稳定的收入,但仍然坚定地保留了 见媳妇如同见天敌 的光荣传统。听到奶奶下达全家集合的命令后,他二话没说,也没考虑当时已经接近半夜,第二天大家还要上班的情况,快速地骑上自行车,去各家通知。
  第一站,就去了大姑家。传达了集合的命令后,加上了一句‘今天不去,你妈就要够呛’的恐吓后,就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奔向了其他子女家。
日期:2011-08-04 12:26:10

  当时,大姑家已经睡下了。听到敲门声,大表姐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听到了她姥爷的通知。大姑让她在家领着妹妹们睡觉。大表姐说,‘我也去。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走着去。’大姑只好嘱咐二女儿看家,两口子带着大女儿回娘家。
  他们到的时候,家里的人基本齐了。大伯、二伯家住的比较近,到的更快一些。大家都在奶奶那间屋子的地上,或坐或站。看到惹事的大姑家三口人进来,每人的表情各异。大伯是漠然的,二伯是笑嘻嘻的,二姑是不高兴的,我爸,是消失了的。
  大表姐扫了一下四周,确认只有这些人。家里的外姓人,除大姑父外,都没过来。她悄声问我二姑‘姨夫呢?睡了吗?’,二姑说‘折腾好几个小时了,刚回屋’。
  虽然知道儿女都到齐了,奶奶仍然靠在炕头,没睁眼睛,声音时大时小地哭嚎着。大姑没理她,大姑父没办法只得过去劝。这一劝,奶奶哭得声更大了。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对大姑父家有多大的帮助啊,说大姑不孝啊,说自己受累不得好啊,养了外孙女是条狗啊。大姑父没法接话,进退不是。
  突然,奶奶的哭声小了,人也往下出溜,倒在了炕头。大姑父忙喊大姑,快来看看是不是要抽了。大姑和二姑都上前,开始给奶奶掐人中、捋手指头。掐醒后,奶奶的哭嚎声更大了,直骂大姑是个白眼狼,指使孩子骂她,还让她怎么活着啊。二姑急了,怒喊我大表姐,‘你快过来,赶紧给你姥道歉,磕头认错。’

  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回头一找,我大表姐没在屋。这下,二姑更气了,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冲着大姑埋怨上了。
  大表姐去哪儿了?她去下屋找我奶奶的宿仇我二姑父去了。
日期:2011-08-04 12:34:58

  就在我奶奶抽第二次风的时候,大表姐进屋了,后面跟着二姑父。
  二姑把奶奶再一次掐醒后,对着大表姐喊‘你跑哪儿去了,你看把你姥姥气的都抽过去二次了,你赶紧过来道歉,求你姥姥原谅你’。
  大表姐没吱声。奶奶那边突然就又开始抽风了,第三次。这么频繁地犯病,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大姑也扛不住了,一边捋着我奶奶紧攥的手,一边直看女儿。
  二姑更恼了,一边下手掐着人中,一边喊‘你真要看你姥姥抽死啊?’
  周围的长辈们神情中明显的都对大表姐有意见了。眼看着群众的意见和舆论已经起来了,当事人在这个时刻,压力太大了,一般都会憋气的认错、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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