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平山的男子迟疑了半晌后,将牙一咬,把手中的钱猛地往桌了一扔,说:“5000块,老子都押这了!”庄家笑着打骰子大家拿牌。叫平山的男子看了自己的牌后脸露笑容,看来手中的牌不错。亮牌,平山将后中的牌往庄家门前一拍:“豹子,五坨!”
“豹子”就是两块牌是一对,这在牌中是很难拿到的。庄家不慌不忙,将手中的牌亮出,也是一对“豹子”,八坨,比平山的五坨大。庄家笑着将桌上的钱全部扫进自己的抽屉里,那个叫平山的男子怔在了那里。
日期:2012-05-17 09:20:20
成盈知道这个叫“平山”的男子应该是宾国远的叔叔宾平山,她听宾国远讲过,他喜欢赌博。“可赌也不能这样赌呀,这样孤注一掷!”她正在那里替宾平山惋惜。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对宾平山说道:“老板叫你!”
宾平山走了出来,成盈也跟着出来。那边的灯影里站着一个人,这个人50来岁的样子,扁窄的长条脸,稀薄的头发,脸上一副眼镜。宾平山跟着上了那人身边的小车,车子开走了。成盈望着开走的小车,心里想着,这个人是谁?是不是那个让公丨安丨将宾国远抓走的秦老板?
成盈第二天来看小煤窑,正好来到秦正仁的株木井。她看到了那木头支撑的黑阴阴的井洞,看到了从井下拖上来、装满煤炭的斗车,看到了坡下被井下拉上的煤炭、石头侵占的田地……到了上下班的时间,成盈看到,从底下上来的工人,一个个疲惫不堪,慢慢地无精打采地走着。他们褴褛的衣衫被浸染得好黑,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煤灰。而他们的脸上也都被黑煤灰涂抹着,根本分不出上面的嘴巴、鼻子、眼睛,只有在那眼珠子一动时,才知道还是一个活物。而他们从喉咙里吐出的痰,也是黑色……看到这,成盈心里不禁有点震颤了。
一群要去上班的工人走了过来,这是疤哥他们。成盈过去说道:“师傅们,我是报社的记者,我想占用你们一点时间,采访你们一下,好吗?”
“我们?有什么采访的!”马三说道。其他的工人也停下了步,说:“是呀,你们这些记者,要去采访老板,他们有钱!”“我们这些人,上来是到阎王店,下去是进鬼门关!”“黑呀,上面下面一样地黑!”
成盈问一个在那没说话的老工人,这是刘根善:“师傅,怎么上来是到阎王店?你能给我说说吗?”
日期:2012-05-17 18:59:49
刘根善动了动嘴唇,但没说出话来。旁边的马三说道:“他就是阎王店最小的小鬼,昨天还被老板扣了工钱!”另一个也说道:“我们都是小鬼,不是被扣钱就是被压工价,答应给我们加的工钱也不给!”又一个说道:“我们有时走在路上,都挨打。这个地方黑社会的好狠,要我们出保护费,要不就揍你!”“是呀,我们到地面和在井下是一样地怕!”
这时疤哥过来,对成盈说:“记者同志,我们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剁任人砍。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在这打工的,你要真替我们说话,就让那些当官的把这些事管一管,让我们这些抓心的事少一点!”
成盈正打算和他们继续谈下去,这时那边传来一声吼叫:“怎么还没下去?今天一个人挖三吨半煤,完不成的扣二十块钱!”
工人们起身向下走去。马三对成盈说道:“我们的矿长来了。他姓‘独’,我们都喊作‘独’矿长。你去采访他吧,他什么情况都清楚!”
成盈见那边一个四十多岁、迈着急急步子的汉子走来,便迎上前去说道:“‘独’矿长,我是报社的记者想同你聊点事情……”
哪知那汉子勃然大怒地骂道:“你妈的才是‘独’矿长呢!”这时正向井下走去的工人爆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成盈又仔细地看了对方一眼,才明白这“独”矿长是工人们奚落这个汉子的。
成盈还要去宾国远的家里去看看。她问了几个人后,来到宾家的那栋小楼前。被周春丽砸坏的窗玻璃等已被修补好,宾平山住在了里面。成盈正在房子前后看着,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问她道:“你找哪个?”
成盈认出是昨晚在麻将馆赌博的那个中年人,知道是宾国远的叔叔宾平山。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看他是怎么说宾国远的这些事的。于是说道:“我是县上来的记者,您是宾平山同志吧,能不能向你问点事情,是关于宾国远这桩案子的!”
宾平山听成盈说了来意,他沉吟了一阵,说道:“这个事派出所他们清楚,你去问他们吧!”显然,他不想谈这些事情。
成盈说:“派出所我等下是要去的,我先想听听你们家人的想法。比喻说宾国远这次被抓,你们村里有人说他是被冤枉,可惜了。你们家人是什么……”
日期:2012-05-17 20:46:26
哪知宾平山听说这,赶紧说道:“我不知道,你去派出所,你去派出所吧!”似乎怕成盈再问样地掏钥匙开门。这时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平山,你走什么,不是说好了我们再谈一谈吗?”成盈转过头,见是昨晚那个和宾平山一起上车离开的老板。
秦正仁也看到了成盈,他问宾平山:“平山,你来了客?”宾平山说:“不是什么客,说是县里来的记者!”
“县里来的记者?”秦正仁似乎有了警觉,他怀疑的眼光朝成盈望了望,问:“来采访的?采访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看一下!”成盈回答后就想走。她第一眼看到秦正仁,就看出他是一个精明厉害的角色。她不想在这里露馅,闹得满城风雨让她父亲知道。
但秦正仁却拦在了她的前面。昨天有人告诉他一个女记者来了解宾国远的案情,刚才“独眼龙”的电话又说了这个女记者到他矿井了解情况,本能的防卫让他想得知这个女记者的底细。他伸出手来说:“拿来,把你的记者证拿来给我看看!”
成盈不得已了,只好拿出了记者证。秦正仁瞄了瞄,说道:“见习记者证,还是外县的,”对成盈:“你来我们这干什么?看来你是假的,是冒充的!”
成盈说:“见习记者也是记者,上面也没说记者只能在本地采访,不能到外地采访!”
“你还狡辩!”秦正仁厉声说道:“记者证都是出版局发的,你这宣传部的不是假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们这里天高地远,好蒙是吗?去年一个女的也是假冒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来这里诈骗。你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什么目的?”
秦正仁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将成盈惹恼了,她可不是怕事的女孩子,特别是在固阳的这块土地上。她对着秦正仁大声地:“你管我是什么人!管我来干什么!”说完又想走。
“哎呀,看来不给一点颜色你看看,你不知道煤矿山里人的厉害!”说着秦正仁掏出手机,大声地喊着,要他的救护队来。成盈没办法了,也拿起手机,拨了下号码,说:“罗叔叔吗?我在黑泥湾镇遇到点麻烦……”
日期:2012-05-18 10:51:45
当成盈回到家里的时候,成茂松虎着个脸,正在那里等着她了。一见她,成茂松没好气地说道:“让你实习你不好好地实习,要跑回来。回来也算了,你就在家呆着,可跑到黑泥湾去干什么?!还冒充记者调查,谁派你去调查的?你又查个什么?闹得个沸沸扬扬,让我脸上难看!”
成盈也正没一肚子好气,再加上从小在父亲面前娇宠惯了,也气恼地说道:“谁说我去不得黑泥湾?黑泥湾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盘,我去的话还得办执照、请求批准?作为学新闻的,了解民生民情也是实习的内容之一,我去那儿也是正当的,没有违法!”
成茂松说:“你还嘴巴子硬,没有违法的事就可以干?你这次还是在固阳县,要是是在别的地方,在我和你罗叔叔管不到的地方,看你怎么办?人家把你作假记者整了,你状都没地方告响!你以为现在的人好糊弄?你以为黑泥湾那个地方的人好惹?你不懂得社会,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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