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地》
第42节

作者: 龙池长清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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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茂松没办法了,望着那犟性子女儿,又忙喊道:“回来,回来。我算怕你了,下午我去公丨安丨局给问问,去问问!”
  晚上成茂松回来后,告诉成盈,明天宾国远就可以出来了。“真的?”成盈高兴地望着父亲,像是不相信样。但成茂松不望她,闷着脸说:“他出来了你应该可以回学校了吧!”。
  日期:2012-05-21 18:44:49

  宾国远第二天由秦正仁保释出来。在办手续时公丨安丨局的交待他说,在这个案件未结之前,他不得离开黑泥湾。当然,对一般情况下的的保释,公丨安丨的都会这样交待,这是规定。但宾国远却从这里面读出了其它的意思,如果他不听话,有什么“异向”的话,随时都能再让你进来拘留。他没说一句话,拿起笔就在“保证”上面签上了名字。不知是是懒得说,还是抱有另外的其它想法。当宾国远走出看守所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这时,守候在那的成盈向他扬手,他却没有向她打招呼,而是转向开车来接他的宾平山,向那走去。

  成盈以为宾国远没看到她,跑了过来,说:“宾国远,你终于出来了。走,我们去哪里坐坐。你吃中饭再走,我请你!”
  宾国远不看成盈,说道:“还早咧,吃什么饭。我回去还有事!”
  成盈说:“那好,我和你一起去黑泥湾!”
  宾国远说:“你去干什么?我现在是焦头烂额,没一点心情和你谈什么!”又劝道:“成盈,你还是回去吧!”
  一见宾国远是这样的态度,满腔热情的成盈像是被浇一盆冷水样,不高兴地收起了笑容,问道:“你怎么啦?人家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就是这个样子,真是没劲!”说着头转向一边去。
  宾国远看了成盈一眼,但没说什么,似乎是有意让成盈生气样。

  宾平山在旁边看着。他已经知道成盈是成茂松的女儿,也知道了宾国远“逃跑”时就逃到了她那里。他劝宾国远说:“国远,成小姐是一番好意。她确实等你好久了,我来时她就守在这,比我还来得早。你就领了她的心吧!”
  日期:2012-05-22 10:38:11
  宾国远又望了成盈一眼,最后说道:“那好吧,你看去哪儿?”
  “我们就去那边的茶楼。”成盈转过头来,脸色也一下阴转晴。但她却对宾平山说道:“我想同宾国远说说话!”
  宾平山明白成盈的意思,笑着说:“那好,你们聊聊,我正好还去有点事!”又对宾国远说:“你要回去时打我的手机!”

  茶楼在离看守所一里多路远的地方。茶楼对每位来客是36元钱包干,就是说36元钱可以供茶水、饭菜、水果。当然,饭菜是不会丰盛。成盈进去选了一个包厢,和宾国远坐下。她看了宾国远一眼,爱怜地说:“国远,你瘦了,比我那天去看你时又瘦了。这脸上青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挨了打?”
  宾国远脸上被打的淤青还未完全消失,但他不想让成盈知道这些,他说道:“没挨打,是走路时不小心碰的!”
  “你看你,走路都碰成这样子,一定是想自己的案子去了没注意。”成盈说。看到宾国远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她又说道:“国远,你的案子没大的问题,我让我爸给公丨安丨局的说了一下,我说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本来就是没问题嘛,所以公丨安丨的就让你出来了,哪天为你的事我还要让我爸去找找罗局长!”成盈以为宾国远的出来是他爸出面“问问”的结果。

  宾国远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也当然不好在成盈面前说破。他只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成盈又看了宾国远一眼,说:“国远,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知道你心里烦,可事情已经过去,你想开一点,放轻松一点好不好?”像是为了让宾国远高兴样,成盈接着又拿出一份东西来,是她写的关于黑泥湾镇治安状况的那份“调查报告”,对宾国远说道:“我把我去你们那了解的情况写成了调查报告,原想作作业交学校去的,我爸不让,说传出去怕影响固阳县的声誉。他答应向县委汇报,解决黑泥湾的问题。就是说,你们那的问题已经引起县里的重视,会快要解决了!”

  成盈说着将那份“调查报告”放在了宾国远的面前。
  日期:2012-05-22 15:08:59
  但宾国远只看了眼前的那份材料一眼,眼睛转向了成盈。他的眼睛盯着成盈好几秒钟,盯得成盈都有点莫明其妙了。成盈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让你看那份‘调查报告’,我爸说了这份报告反映的情况他会向县委汇报!”
  但宾国远还是不看那份“报告”。现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宾国远了。经过父亲死后这一系列的事件,特别是经过这些天坐牢的“劫难”,他似乎对一些问题看清了好多。对这一系列事件产生的原因、背景,以及牵扯在后面的各种利益关系,似乎都有了一个认识。黑泥湾这样乱,并不在黑泥湾,而是在上面,就像宾平山说的样,“他们巴不得乱”。现在,他能指望上面能解决黑泥湾的问题?能给他父亲的死、以及黑泥湾那些普通乡民和挖煤工有一个公平的交待?如果说他原来还对公丨安丨、对法律抱有一丝希望的话,那这次秦正仁让他“进来”“出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也是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中,将他的这一丝希望彻底地击溃。成盈又说是父亲“汇报”“解决”,他对此更不作指望,成茂松在他的心目中不单是“黯然失色”这样的词汇了。

  宾国远自然不能将这些说出。他在答应给秦正仁银水井50%的股权后的晚上,他一晚没睡着,前前后后,反复地想着这些问题。最后,他作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要让成盈离开自己,他不想将她牵连到这里面。刚才,看到成盈对成茂松一口一个“我爸”,对成茂松那样亲,那样相信,更坚定了他让成盈离开自己的决心。
  宾国远喝了两口茶,对成盈说道:“成盈,我劝你还是听你爸爸的,去学校,好好地将学业完成,再出国深造。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的远大前程!”
  成盈说:“你怎么这样说呢?怎么是因为你而影响我的远大前程?难道你是想让我们两人分开吗?”
  日期:2012-05-22 20:52:03
  宾国远没有正面回答,还是劝告地说:“我们要正视现实,我现在的处境不允许我有什么乐观的想法。成盈,你是很有前途的,而我仅是一个挖煤的,面临的可以说是前途未测,何必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呢?如果因为我你过得不好,我是会很难过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宾国远似乎是来了情感,语音也变得有些湿润起来。成盈看了他一眼,她以为宾国远是因为当前的处境而悲观感伤,于是便坚定地表示说:“国远,不要想得太多,不要太悲观失望,我不会离开你。不管你是怎样,不管你是挖煤还是挖土,我们都会在一起,我都会帮你。歌里面不是这样唱着: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宾国远见成盈还是这样说,似乎有点着急样。他截断她的话说:“别说了成盈,你还是去学校吧。什么‘选择了你’‘选择了我’,我现在有心情唱这样的歌吗?你别耽误了自己,学完这里后再出国,这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见宾国远是这样的态度,成盈一下子来了气。她瞪着宾国远,想说上几句什么。可一看到他那满脸被阴影浓罩的样子,她的心一下又软了。停了一下,成盈对宾国远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学校。你送我去好吗?”
  “不好!”宾国远说道。接着又大声烦恼地叫了起来:“他们给我规定了,案子不了结,就不能离开黑泥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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